當初她下嫁越國之時,他便如此。
現在只有比當初更加無情。
皋璟雯火氣更甚,她已經受夠了她的公主命,逐道:“我到底還是不是大煜朝的公主,劍楓是有功之人,父皇現在說要殺了就殺了。這樣做不僅寒了兒臣的心,更寒了天下人的人。若是拼死護救城池,偏體凌傷都要守住公主的人,都得不到他理應得到的,那父皇毀掉的是在天下人面前的信譽!”
皋帝聽完眼睛都直了。
突然有種皋璟雯是在被利用的錯覺。
為了一個屬將頂撞冒犯至此?
“混賬,這是你該說的話嗎?別以為自你回來之后,朕一直寵著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皋帝氣道。
他寵她了嗎?
他認為他寵了。
就因為當初皋蘭潔和她吵架的時候,他略有偏移地幫她說了話。還因為他幾次想給她找夫君,曾花了三天的時間在貴府重臣當中選合適的長子。
他若不寵她,才不會廢那個心思。
皋璟雯聽得發笑,最后扔下一句,道:“是啊,您寵我,我從來都沒見過一個對自己女兒放箭的父親!”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養心殿。在門口有個太監不小心當了她的路,皋璟雯狠狠踹了他一腳。
皋帝看了心抽抽。
她那一腳是想踢在他身上的啊!
且先放下皋帝不說。
皋璟雯離了養心殿便直奔馥雅郡主府。
到了府門前,跳下馬車,甩頭就往里面沖。
那臉沮喪得差點沒有飆出淚來。
門口看門的小廝,嚇得不敢問來由,更別提阻攔了。
皋璟雯搭起來的夢破碎了。
那和從云端上摔下來沒有區別。
齊清兒正坐在九蓮美人榻上,細細思考,這塵封十六年的事,如何就在一晚之間爆發了。
大街小巷無人不說。
都好像著了魔似的,不提齊府,就嘴巴癢癢。
也是,明知故犯才爽,不然八卦也不盡興。
她支著腦袋,腦中遷思回慮,有好多不完整的片段,剛想到點苗頭,卻又散了。前段時間剛剛被祁王成婚一事打擊到了,現在還在復原期。這問題一時想不明白也不愿想了,拋到腦后。
謠言不可能平白無故起,造謠者定會露出蛛絲馬跡。
放下思緒,她覺得輕松不少。
正要起身取本典籍來看,迎面就沖來一個人影。
不偏不倚地闖進她懷中。
然后就是一陣號啕大哭。
齊清兒肩上瞬間濕了一片。
跟進來的竹婉忙道:“公主從宮里過來,怕是和這外面的謠言有關。”
站在后面的靈兒紅著眼眶小雞啄米道:“陛下召公主去了養心殿,進去時還開開心心的,出來就這樣了。馥雅郡主快勸勸吧,公主向來聽您的話。”
齊清兒輕輕點頭。
心里大概有了數。
便叫竹婉去準備些茶點來。
皋璟雯哭得一抽一抽,斷斷續續,道:“好端端的,前兩天父皇已經答應了賜婚,母妃都已經開始準備我的嫁妝了,還說要給劍楓置一處新的宅子。現在可好,說取消就取消,我就像是他手里的玩偶,想丟哪兒丟哪兒,說不定還想將我嫁出去和親呢!……嗚嗚.......”
說到最后,哭得更兇。
一點形象也不顧了。
齊清兒忙取了絹子給她擦拭。
看來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語都是有目的的,一夜之間讓本來已成定局的一場婚事歿了。
但齊清兒覺得那散播謠言的人,他的目的絕對不會這么簡單。
現在還只是個開始。
逐拍著皋璟雯的肩膀道:“不嫁也罷,相信劍楓大人是不會娶她人的。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來日方長,這樣的流言總會消失,何況劍楓大人對你對大煜都有莫大的功勞,陛下也是一時之氣,總會過去的.......”
其實皋璟雯哭到她面前來,她很難勸撫。
外面的流言除了說劍楓更多時候在是說她的齊氏族人。
她并不比皋璟雯好受。
皋璟雯蔫蔫地抬起頭,看著齊清兒似點頭又搖頭。
她知道,這事沒那么簡單。
又央央地哭了一會兒,便也不哭了,揪著自己的衣角,道:“什么破公主,下輩子我絕對不再做公主。”說完,捏起一塊點心塞進嘴里,狠狠咀嚼。
齊清兒看她傷心,便將她留下來吃了晚飯。
過了晚飯之后,皋璟雯方有氣無力的回了府。
再說祁王府上。
祁王端坐在書房中,一個小廝跪在案臺前,道:“細查過了,外面的那些謠言是從沉香閣先起的。可據楚秦歌的消息,散發謠言的是一個書生,聲稱和劍楓大人是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后來.......”小廝將常生在沉香閣的話說大概重復了一遍,講了重點。
祁王眼眸很深,道:“楚姑娘可認清了是誰?”
小廝搖搖頭,道:“楚秦歌姑娘說那造謠的人面生,從來沒有見過。”
祁王道,“那天,可有什么其他人也在沉香閣?”
小廝還是搖頭,道:“據楚秦歌姑娘的意思,那天除了這造謠的人,并沒有發現其他什么可疑之人。”
祁王點頭,若有所思,又道:“知道了,你回去告訴楚姑娘,將那書生的樣子畫下來。本王知道她不會畫畫,但不會畫也要自己畫,萬不可哪個看到的人代替。你就告訴她,畫個大概神似就可以,盡力為之。”
小廝點點頭,道:“是,殿下。”過了一會兒又道:“陛下早上就召了純凈公主入宮,公主回來之后在馥雅郡主那里大哭一場,據說純凈公主和劍楓大人之間的婚事......”
祁王冷冷看著地面不語。
小廝見祁王沒有反應也不知該不該說下去,又過了一會兒,方道:“小的這就去通知楚秦歌姑娘準備畫像。”
說完還是等不到回應,便自己退了出去。
祁王坐在書案上良久不曾動彈。
嬴國剛剛入京,就出了這樣的謠言,這絕對不會只是巧合。
他在腦中遷思回慮。
這時突然有人敲門,未等祁王回應,那人便走了進來。
祁王不喜別人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時候進入他的書房,眉頭高高蹙起。又見進來的人一臉慌張,眉間不禁蹙得更緊,問,“怎么回事?急成這樣?”
進來的小廝風塵仆仆,跪在地上,先咽下一口氣,慌張道:“殿下,劍楓大人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給劫走了!”
“什么?!”祁王驚呼。
小廝又道:“早上殿下讓小的陪劍楓大人出門辦事,走到長安街的時候突然竄出來好幾個大漢,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對京城的路線也很熟悉。劫了劍楓大人之后,很快就消失在街面上,小的追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他們人影。”
祁王頓時覺得胸口被一塊巨石壓著。
他盯著小廝,道:“你能回來很大程度上是他們放你回來的?”
小廝一開始沒有明白祁王的意思,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道:“殿下的意思是他們故意讓我回來,就是來告訴殿下您,劍楓大人是被劫走的?”
祁王抿嘴不語。
小廝也知道了答案,便不再說話。
這么一來事情就復雜了。
其一,劫走劍楓,卻讓祁王知道。
其二,在大街上劫人,明顯也沒有要避人耳目的意思,那么那些突然出現的大漢,或者說是這些大漢幕后的操控者,還想借悠悠眾口將劍楓被劫一事傳到皋帝的耳朵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