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黃銅鎮紙?
在場的女眷都沒去過勤政殿,聽到此處不由一頭霧水。
坐在上首的蕭太后頓了頓,抬眼看向嬴,神情有些莫測。
蘇太妃笑道:“公主真要用五十萬錢換一個什么黃銅做的鎮紙啊?這鎮紙莫非有什么特殊之處?”
嬴笑意輕松,語氣隨意,“特殊之處么……就是這鎮紙是當初太祖陛下傳下來的,本宮想要拿回去鎮宅用。”
蘇太妃打了個哈哈,“長公主真會說笑。”
嬴:“本宮不喜歡說笑。”
蕭太后對那枚黃銅鎮紙有些印象,因它在勤政殿中還有些特別。
勤政殿里別的擺設器物要么是貴重珍奇,要么是有來歷,只有這枚黃銅鎮紙,既不貴重也沒人能說出它的來歷,但據說它從太祖朝開始就一直擺在勤政殿的書案上。
難道這枚黃銅鎮紙才是嬴的真正目的?
嬴問:“太后娘娘,可以將那枚鎮紙給我嗎?”
蕭太后道:“鎮紙畢竟是太祖陛下傳下來的,還是讓它留在勤政殿中吧。”
蕭太后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打量嬴的表情,想從她看上看出來什么,嬴卻只是笑了笑,并不很在意的樣子。
“如此……那我還是要那五十萬錢吧。”
這是蕭太后最厭惡嬴的地方,你很難猜透她真正的心思。
蕭太后淡聲道:“那就給你錢。”
給鎮紙,不知道嬴能搞出什么事,給錢,她今后未必有命花,蕭太后在心里冷笑。
嬴笑道:“多謝太后娘娘,不知娘娘是現在給還是回宮再給?”
蘇太妃低聲斥責道:“你這孩子,太后娘娘金口玉言,還能賴你的帳不成?”
嬴沒理會她,只笑瞇瞇地看著蕭太后。
蕭太后:“晚些時候,哀家命人給你送去。”
“謝娘娘。”嬴這下高興了,還恭恭敬敬地沖著蕭太后行了個禮。
蕭太后看著嬴行禮,不由得想起上次她說自己給誰行禮誰倒霉的話,表情不由得有些微妙。
看了這么一場大戲,眾人對歌舞的興致倒是淡了下來。
估計蕭太后自己也沒什么興致了,不過蕭太后心思深沉,除了一開始被嬴氣得有些忍不住脾氣,之后便冷靜了下來,令宴會繼續。
蕭太后不動聲色,嬴也像是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該喝酒喝酒,該看樂舞看樂舞,心情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
半個時辰之后,蕭太后才命宴會解散。
回到紫光殿之后,蕭太后的臉色才陰沉了下來。
念魚早已經換了一身衣裳,侯在殿中,她的手早已經不腫了,眼睛卻是腫的,想來是已經狠狠地哭過一場了。
太后進來之后,念魚將那費盡周折搶來的玉蟬呈了上去。原本裝玉蟬的荷包已經扔了,這玉蟬是放在托盤中的。
蕭太后看了一眼那玉蟬,卻不伸手去拿。
念魚連忙道:“已經沖洗過好幾遍了,方才讓侍女觸碰過,那藥效已失。”
蕭太后道:“先收起來吧。”
蕭太后懷疑這一切都是嬴做的局,對玉蟬已經沒有之前那般在意了,何況這玉蟬已經不在嬴手里了。
“是!”念魚收好玉蟬之后,又走到蕭太后跟前跪下,伏地而哭道,“娘娘,今日之事怪奴婢不小心,中了長公主的詭計。”
蕭太后:“起來吧。嬴向來詭計多端,不止是你的疏忽,哀家也大意了。”
念魚起身,擦了擦眼淚,“娘娘,難道就這么算了嗎?”
念魚的聲音里帶著刻骨的恨意,今日嬴當著眾人的面對她的羞辱,讓她顏面無存,以后這些內命婦們,每次見到她,想到的必然是她涕流滿面地打滾的樣子。
蕭太后道:“現如今,哀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其他的先放一邊,暫且讓她再多蹦跶兩日吧,等天鷹衛的事情忙完了,哀家再找她算賬!”
念魚聽蕭太后這么一說,就放心了,看來太后已經決定要對付長公主了!
長公主也是真蠢,今時不同往日,她居然還敢當眾挑釁太后!念魚在心里冷笑。
蕭太后看了她一眼,說道:“下去領罰吧,領完罰你把傷養好了再回來伺候。”
念魚一僵。
一年俸祿和二十板子終究還是沒有躲過去。
念魚倒不在意那一年俸祿,也不是不能忍疼,可她這一傷,起碼得十天半月才能恢復過來,她怕自己離開這么久,下面的人會取代自己在太后身邊的地位。
蕭太后淡聲道:“哀家罰你雖是不得已之舉,不過你自己也要長點記性,今后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念魚聽出來了,太后終究還是因今日之事對自己失望了,她有些惶恐,不敢再多想,連忙道:“是,娘娘,奴婢這次一定長記性,以后行事會更加謹慎周全!”
“下去吧。”
念魚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另一邊,從秋水閣出來之后的嬴卻心情大好。
“小吉祥有什么想要的嗎?本宮給你買!”嬴一臉財大氣粗。
小吉祥搖頭,乖巧地笑:公主,我最好養活了,不用公主費錢的!
嬴笑嘆,“若是別的人和事也同你一樣好養活就好了,本宮也不用費盡心思去弄銀錢了,這次為了錢本宮可是狠狠地得罪了太后呢。你別看蕭穎娘表面上一派大家風范,其實小心眼得很,背地里定然是對本宮恨之入骨了!”
小吉祥皺眉:公主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兵行險著,去招惹她?您之前不是還教過我一個詞,叫韜光養晦嗎?
嬴道:“本宮要行事,總有一日會與她對上。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她現在急著要組建天鷹衛,還分不出手來對付我。”
小吉祥憂心忡忡:可天鷹衛遲早會組建好,到那時公主豈不是防不慎防?像是今日這樣的骯臟手段,您還不知要遭到多少!
嬴笑:“天鷹衛組建好了,就沒有別的事了?你當那個位置是那么好坐的嗎?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