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小口才,要不是事情鬧大,都沒自己什么事兒。
“那我的電腦呢?”
“說了半天,半點沒提陳思雨的責任,我的電腦就這樣白白摔壞了嗎?她不需要做任何賠償嗎?”
好半天,她才發出聲音來:
他畢竟是管理學生的,有些話不好說,還是叫陳思雨進來吧。
合著自己剛才費盡心思婉轉出口的那些話,這家伙全當耳旁風了。
這可真是……
在門口等著的陳思雨很快被叫進辦公室。
輔導員面沉如水。
算了算了。
她捧著胸口,緊蹙眉頭,進辦公室就有氣無力:
“唉……”
偏偏演技還相當浮夸,輔導員眉頭一皺:
他想了半天,明明也是中文系的,但此刻卻莫名覺得詞窮。
陳思雨暴跳如雷,頃刻間驚嚇帶來的虛弱感蕩然無存,她整個人都仿佛打了雞血,眼神如刀,刀刀恨不得扎穿眼前的呂麗。
“你還有臉提電腦賠償?我可沒聽說殺人犯刀斷了還叫受害者賠的!你特么腦子里那玩意兒能用嗎?”
“不能用捐給醫學院做阿爾茨海默樣本不行嗎?!”
這一連串的話砸過來,呂麗瞬間便慫的忍不住后退一步。
但辦公室空間就這么大,她很快又被腳邊的椅子腿給攔了一下,收攏心神。
此刻深呼吸一下:
“不管怎么說,你要不嘲笑我,我是絕不會一時沖動出手的——而且你不是沒事嗎?”
“反而我的電腦因為你隨意亂躲砸了出去,沒要你全賠,但你總得出個修理費吧!”
經過長久鍛煉,呂麗如今的臉皮比之大一時那個小白兔模樣,明顯要厚出許多。
——至少這話她說的是理直氣壯。
反正新電腦她如今肯定是買不起。
陳思雨瞬間收聲。
她的眼神都微妙起來。
——說實在的,若說之前還有兩分看笑話和借機嘲諷的意思,如今卻半點心思都沒有了——這明顯腦殼有洞啊。
她眼神看著輔導員,此刻無奈嘆氣:
“跟這種人還掰扯什么呀?我分分鐘好幾個訂單呢——導兒,我報警吧。”
說著就掏出手機來了。
輔導員:!!!
這就報警了?
年底考勤怎么辦呀?
正經大學也是不想警察來的太頻繁的。
但再看看呂麗——
輔導員頭痛起來:
“呂麗,我現在不跟你扯有的沒的——你拿電腦砸人是事實,那么多學生都看到了,同學之間的小矛盾你鬧成這個樣子,過錯在你。”
眼看著呂麗又想說話,輔導員趕緊打斷她:
“你也別提你的電腦,陳思雨這邊不找你要精神損失費,你就該阿彌陀佛了。”
“她這邊要報警,你知道按你的行為,會有個什么罪名嗎?”
呂麗已經慌了。
因為陳思雨已經拿出手機,隨時準備按下,而她此刻盯著自己,口中吐出的卻是無聲的4個字——
“殺人未遂。”
甭管這個罪名成立不成立,但只要自己進入警局,一定會有案底——
有案底的人,以后自己暢想的大好前途可怎么辦呀?
她瞬間低下頭來服軟——
“我……我……我不追究我的電腦了……”
陳思雨冷笑一聲。
看,這不挺會抓重點,也挺識時務的嘛。
明顯之前挨打挨少了。
要按她的想法,報警才是最直截了當的,不過輔導員……
陳思雨此刻倒是落落大方:
“可別擺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我告訴你,我不報警,那才叫委曲求全呢!”
“反正有同學拍的視頻,人證物證都在,你要是以后還這么一時沖動,那算下來可就是數罪并罰了。”
呂麗渾身都顫抖了。
她看著陳思雨,張張嘴想說什么,輔導員已經忍無可忍:
“行了,你少說兩句。”
這話是對陳思雨說的:
“都是同學,你沒事嘲諷人家干什么?還罵人家丑——好好給我寫檢討,3000字,今天晚上就給我交過來。”
“還有你,呂麗。”
“一時沖動手段這么激進,差點造成同學——無論如何,記大過還有當堂道歉是必須的,你先回去吧。”
“具體怎么處理等待學院安排。”
陳思雨已經腳步輕快的走了——
明天就放假了,她想跟小杜哥去約會,可奈何小杜哥的工作也注定代表他跟思雨一樣,都是越過節越忙。
因此兩人只能埋頭工作——夏裝正是熱賣的時候,生產線里新招兩個打板師在春款上頭功勞不小,她這邊也得看著安排好夏款的上新……
啊,一想到這些事頭都大了。
好忙啊。
又想一想如今暢銷影視化樣樣俱全的丁薇,還有隨便拿兩家公司門店練手的白珊珊……
陳思雨想起自己僅有的那點固定資產,此刻心痛的抱住自己——
“放什么假?”
“賺錢不香嗎?”
“食物鏈底層還沒有當夠嗎?不成為電商女王,怎么能聽到舍友們的彩虹屁!”
而呂麗卻是渾渾噩噩。
學校還未對她的事作出安排,但想著輔導員最后說的那些話,再看看無人收攏,孤零零碎一地的電腦……
她看著手腕上那個金鐲子——接下來想用心寫,只能。去看看有沒有這個鐲子價值能夠置換的電腦了。
還有。
她看著面前玻璃上倒映的人影——
個子不高,后背雄厚,身軀微駝……還有那在模糊的影子中都能看出凸起的腰腹部線條……
她曾經也是青春又靚麗的——那時候,丁薇會教她化妝和搭配衣服。
也不用每天熬夜,生活顛三倒四。
更加不會險險掛科,被輔導員看不起……
此刻,她心里早已經忘了自己的電腦和自己喜歡的男生,反而有些恍惚。
兩年大學,不僅什么成績都沒做出來,還要被記大過,當堂道歉做檢討……
到時候,在那么多人面前丟人——說來,她最近丟人的次數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吧。
她……究竟是怎么了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她為什么日子越過越窘迫?
還沒有剛進入大學時那樣開心。
呂麗呆呆抱著自己的電腦坐在走廊上。
難道都是因為她的錯嗎?
明明、明明這個社會如此現實又殘酷,這個校園也不能包容她的錯誤……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么樓下的學生們臉上都掛著笑容?
已經是傍晚了,夕陽照映,連路旁綠樹的葉子邊緣都泛出燦爛的金色,蟬聲隱隱約約。
風一吹,地面上光斑閃爍。
夏天到了。
丁薇和謝言正在校園里散步。
兩人許久未見,謝言又是一身輕松,再也不用卡著時間回去工作,此刻心情都萬分愜意。
“薇薇,想好我們的房子怎么裝修了嗎?”
丁薇故作惆悵:“唉,我還打算把兩套房子打通呢,這樣我們可以住在一起,又多出許多空間來——結果物業說不可以。”
住在一起?
謝言心里一萬個開心。
天知道,他已經暗搓搓計劃這件事多久了——可之前只是單純想想,畢竟忙的都在公司睡了,哪舍得薇薇一個人孤獨的在房子里生活……
但是如今……
他的表情瞬間難過起來。
“物業說不可以打通嗎?不必太大,臥室房門那么大就行了啊!”
“挑不是承重的地方,應該沒關系吧!”
眼看話題已經拐了彎,丁薇眼神直直的看著他:
“你為什么這么執著要住在一起?哦,我想起來了,說兩個房子打通也一開始也是你的提議吧!”
她嘖嘖搖頭:“秀秀啊,你這思想好像不太純潔呀!”
“不行,為了讓你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我決定對你作出懲罰!”
謝言:!!!
懲罰?
是那個懲罰嗎?
他看著丁薇,眼底全是期待。
丁薇心里偷笑,這會兒伸出手去:
“懲罰就是,今天只準牽我的手!”
下一刻,手掌立刻被包裹住了。
兩人正手牽著手慢慢走著,她手機一響,是周雪梅發來的消息。
“薇薇!你有時間嗎?我能耽誤兩分鐘嗎?”
丁薇:?
兩分鐘而已,看雪梅的情緒應該挺激動的,她跟謝言說了一聲,對方很快體貼的向前走了兩步,此刻站在一顆巨大的銀杏樹下。
太陽從樹葉縫隙間投射的不規則光斑照在臉頰上,越發顯得他睫毛纖長,臉頰白皙。
一個人站在樹下,謝言。忍不住抬頭往高大的樹上看去,突然發現上頭架著一根枯枝。
不知何時斷掉的,失去營養和水分的供應,葉片都發黃了,密密麻麻綴在一片片的綠色當中,還挺好看。
謝言心頭癢了一下。
左右看了看,丁薇面前剛剛走過來一個女生,沒空關注自己。
他于是忍不住伸出腳來,輕輕的蹬了一下樹干。
嘩啦啦啦——
干枯的黃色樹葉紛紛揚揚落下,撒在他的頭頂肩膀,也落在了地面上。
一片一片,像是即將起飛的蝴蝶。
他忍不住心頭微笑一下。
再側頭看看自己的女朋友,卻突然心中涌出一抹悵然與失落來。
好像……這個場景在夢里見過似的。
而丁薇給周雪梅發完信息后,就見對方很快從小路穿了過來。
畢竟兩人在學校,如今也算知名人物,周雪梅知道她在哪兒,也不出奇。
“怎么了?”
她看著對方氣喘吁吁的樣子,忍不住追問:“很著急嗎?”
周雪梅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我是不是打擾你約會了?”
又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男生:“是工信院的謝師兄吧?長得真帥呀!”
丁薇突然有點發愣——
怎么這句話感覺有點熟?
然而周雪梅的發愣只在一瞬間,很快她就從包里掏出一捆牛皮紙包著的錢來,一邊還絮絮叨叨。
“薇薇,真是太謝謝你了,2萬塊錢借我那么久——其實我也不是想著今天還錢的。”
她明顯很不好意思,此刻局促地捋了捋頭發:
“我本來也是想給你轉卡上的,但是之前不是讓周博知道了嗎?”
“他那個人……”
她想了想,一時不知道怎么描述,最后只能硬著頭皮說:
“他那個人,腦殼跟別人不一樣,今天非帶著現金來,說趕緊把錢還上——”
“不然他看著你們家謝言有壓力……”
非要給現金,還要打擾人家約會——
要不是周博發誓跟謝言感情好他不介意,光是這個提議她都要打爆對方狗頭了。
丁薇也哭笑不得。
行叭。
周師兄那個戀愛腦,做出這樣的決定很正常。
唉,早知道這么麻煩,還不如讓他給雪梅買個包呢。
她笑起來,落落大方:
“沒事,雖然現金有點麻煩,不過校門口就是銀行啊,我們本來也要出去的,沒事。”
周雪梅也松了口氣。
此刻再看看不遠處謝言的表情,總覺得對方似乎有點惆悵。
她不明所以,只是下意識說道:
“謝師兄運氣真好,大三就被導師帶著做項目了——我聽周博說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呢!”
“薇薇,不打擾你們約會了,總之,謝謝你,我先走了。”
她說著,迅速跑遠了。
而丁薇已經顧不上跟她說話,此時此刻風影搖動,她在滿地黃色的落葉中看到了那個被陽光親吻的男生。
對方似乎心有靈犀般抬起頭來看著她,此刻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表情是說不出的溫和與柔軟。
一瞬間,強烈的欣喜與酸楚,直擊丁薇的心房。
她迅速抬起腳步跑了過去。
在對方微有些訝異的眼神中,她輕聲笑了起來:
“所以我們本來就是有緣分的,對嗎?”
與此同時。
謝言也開口了:“薇薇,這個場面好像我夢到過的前世。”
他低下頭,看著面前眼底都是自己模樣的女孩,愛意如浪潮一般席卷心靈,讓他忍不住伸出雙手,緊緊擁抱著對方。
親吻著她的額頭。
而丁薇也閉上雙眼,眼角有著晶瑩的淚水,將所有的酸楚與歡喜通通釋放。
——正文完結——
他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呂麗剛才提到她筆記本賠償的問題——”
“什么?!”
“你又做這鬼樣子干什么?”
陳思雨理直氣壯:
呂麗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面前的輔導員。
“我這九死一生大難不死,還不能叫我受個驚嚇嗎?”
輔導員:……
你們家驚嚇還帶受管制的呀?
你特么有病吧!
輔導員險些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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