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光淡道:“沒事,你出去吧。”
那護士還有些不放心地道:“有啥事再讓人過來叫我,等會兒記得吃藥,你可是咱院里特別看護對象,我們可一點兒也不敢大意。”
沈宜光皺了皺眉頭,“救死扶傷是醫院的職責,沒啥區不區別的。”
等護士終于走了之后,楊培敏坐到沈宜光床邊來,“我咋覺得有些不對勁呢?”
“啥不對勁兒?”沈宜光握過她的手,“你是說那護士嗎?確實有些啰嗦,不過住院也是無可避免的,她也算是負責了。”
楊培敏睨了他一眼,“誰要跟你說這個?我是說,你明明已經讓人擦過身了,你咋沒說,又瞞了我一回,你說你還有多少事是瞞著我的?”
“這個,不是看你要過來嘛,所以戰友給我擦了下,可是男人都粗心大意的,哪會擦得干凈,再有就是那地方哪是好意思讓你弄的……”
“你這人……”楊培敏白了他一眼,倒是把這事放下了。
“等會兒陪我吃點東西,你還沒有吃藥是吧?”
“吃過飯了,藥還沒有夠時間。”
楊培敏起身幫他把病房里的東西收拾了遍,雖然看著不亂,但是有些不夠規整對稱的,她就手癢的重新再收拾一遍才覺得這地方是自己熟悉的,要知道她可是在這兒呆好些日子呢,好在,沈宜光一人呆一個病房。
沈宜光看著她忙著的身影,心頭一片軟暖,怎么也看不夠似的,盡管今天楊培敏因為從市區里趕回去再是被叫到菜地里澆水,接著又是焦急慌亂地趕過來,頭發蓬亂衣服皺巴巴眼角微紅精神不好的。
他叫住她,“別忙了,過來歇著。”
楊培敏很快把東西弄好了,地上拿拖把的拖了遍,窗簾開到另一邊去,水杯放在趁手的位置,自己再打水洗了個臉,整理好頭發,才坐下來倒水喝。
小徐回來了,帶了一份肉粥兩份餃子還有四個饅頭,“晚市過了,對面的飯店剩下的只有這些,我另外讓他給加熱乎了。”
“辛苦你了小徐,坐下來咱一起吃吧。”房間里有一個可以折疊起來的小桌子,現在也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沈宜光雖然吃過了,但為著讓楊培敏安心,打算喝碗粥,也不用她喂,一手拿起來放在嘴邊兩下子就喝完了。
楊培敏看著他,驚嘆,“好像牛喝水一樣。”
小徐噗地笑出來了。
沈宜光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小徐忙低下頭三兩口地吃了兩個饅頭,嘴里說道:“我還得趕回部隊,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就走了,老大明天我再來看你。”
楊培敏讓他把一半的餃子帶上。
小徐走得迅速,后楊培敏才后知后覺地問沈宜光,“小徐之前不是在這邊照顧你嗎?他每天都是這樣兩邊跑?”
“我讓他回去的,還有很多人需要他的車,不僅僅只為我服務。”沈宜光說著把床位移開了一點兒位置,“晚上你住外面也不安全,就跟我擠一下吧。”
楊培敏把目光投到他床位上,確實是位置不大,自己睡上去的話,要規規矩矩不翻身的還好,要不然鐵定會碰到他傷口或掉地上的,“不行,我會碰到你傷口的,這兒應該有備用的折疊床吧,我去借一下回來吧。”
沈宜光叫住她,“那個也是小,以你的睡姿也是不安全,也只有我抱著你,才不會掉床下。”
楊培敏呦不過他。
等沈宜光吃過藥,自己洗漱完,當然也只是像沈宜光那樣子擦了擦身子,換了套衣服,就躺在沈宜光的身邊,位置確實是擠,不過沈宜光一只手摟著她緊緊的,讓她那一點子害怕掉地上的不安全感也消了。
“沈宜光有家人陪伴一旁悉心照料,病情會快好很多,也不知道你咋想的,竟然不想讓我知道,難道我事后知道就不會擔心不會生氣了?”雖然累,但是因為長時間的思念,她嘴上就忍不住地有很多很多話要跟他說,這個,是很難睡著的。
沈宜光伸出手,艱難地揉了把她的頭,柔聲道:“照顧病人是很累的,你看看臉上都憔悴了,剛才你進來的那會兒,我還差點不認識了呢,這哪來的大姐。”
“沈宜光你找死!”
“哭過了是不是?”
“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呢。”
“哪舍得死,我還沒有當爸爸呢。”
“說實話,你這兩處都挨著要緊部位,沒問題吧?”
“那……試一下。”
“你不要命了?”
“別想多,用手試……”
“不……”
楊培敏真不想這個色膽包天的男人,連受傷了,還那么多花花腸子,自己答應跟他同一張床真是單純得要命。
起床又是一通收拾,用香皂洗了好幾遍手,再抹了兩遍護手霜才感覺好了點。
這會兒是打死都要去借張床了。
沈宜光躺在床上看著她,顯得有些孤獨,“媳婦兒你真要棄我而去嗎?”
“滾!”
楊培敏看了過手表,晚上11點多,醫院里一般都有值班護士,她想著去借張折疊床問題不大,沈宜光無奈,也由著她走了出去,“如果沒有就趕緊回來。”
“知道了。”
打開了門,外面走廊上就看到急步兩過來兩個護士,看樣子是往自己這隔壁病房里去的,因為這會兒隔壁病房里一道道的驚呼傳出來,兩護士走到跟前來,還能聽到她們說話,“這302病房怎么了?”
“聽說是他妻子過來了,又是一個跟妻子隱瞞傷情的軍人同志。”
說著就進去了。
楊培敏就想著等她們出來再開口,也就不用自己特地再跑一趟護士室了,來的時候匆匆,還不知道地方在哪兒。
沈宜光看到她站在門口,不由問,“這是咋啦?”
楊培敏回了回頭,八卦道:“旁邊住著你戰友嗎?是誰?他妻子殺了過來呢,哎,你們部隊里咋都是這樣的愛好,都喜歡瞞媳婦的啊。”
沈宜光嘆了口氣,“旁邊住的是邵輝,他這次傷得比我還嚴重。”
楊培敏愣了愣,那在旁邊那個吵鬧的女人,就是杜娟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