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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堵失敗。
曲清言惆悵的看著余有臺倉惶的背影。
在她看來余有臺身上優點頗多,不提那張看不出年紀的清雋面孔,端方的性子,通透又不事故的處事之道都讓她覺得對方是可交之人。
都說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但余有臺這種不會輕易算計旁人的性子,讓他極為可交。
曲清言自認是個讀書人,身上帶著讀書人的一點清高,但凡是看不上眼的人都懶得應對,這也是她至今人前人后存在感都不高的一個原因。
能讓她看得入眼的并不多,這余有臺算是其中之一。
他們現在同在西北,在她看來就該趁機將關系再拉近一步,日后在官場上也能有一二照應。
只這余有臺為何總是躲著她?
曲清言越是想不通就越是想將人拖出來問清楚。
王嬤嬤熱的燒酒只她自己喝起來就有些無趣,草草用了口晚膳就熄燈睡下。
這幾日她一直在想應對董昊誠的法子,只想來想去還是覺扯著曲文海的虎皮最管用。
向來是她有事送信到京城,曲文海才會想到要回信,哪里會對她如此關心和關注,千山趕在恰巧的機會來扣門也是她事先有所交代。
若董昊誠當真要觍著臉就讓她給曲文海去信要人,她反而會有些為難。
總算是讓董昊誠將算計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挪開,曲清言微微放寬心,沉沉的睡去。
只第二日還未待她起身梳洗,就聽到縣衙外的喊冤鼓被人敲響。
手忙腳亂的趕到公堂外,就見葉桂山手上攥著鼓槌死命的一下下的敲著。
骨折的那條腿還沒有全部消腫,就這般拄著一根樹枝從醫館走到縣衙前就已是然讓他疼出了一身的汗。
“何人敲鼓?”
曲清言扶著頭頂的烏紗帽,目中帶著她自己并不知曉的同情。
“草民河子村村民葉桂山,要告壽陽縣典簿馮茂才,逼良為娼草菅人命。”
明明身子很是虛弱,可他這話卻說的分外用力,他想跪下身,可斷了腿被用木板固定住,他實在跪不下去。
“葉桂山,你可知這鳴冤鼓一敲,先不提你要狀告何人何事,首先要打四十大板。”
四十大板,正常人被打完都要去掉半條命,葉桂山這些日子本就折騰的身體虛弱在,這四十大板打完,怕是冤情還沒陳訴命就已是沒了。
葉桂山蒼涼的苦笑了下,神色復雜的看向曲清言:“是小的之前貪生怕死,曲大人給了機會沒有抓住,所以落得了現在這樣的下場,婆娘死了,兒子傻了,兩個丫頭也被賣到窯子里去了。
“曲大人,你說小的留著這條爛命有何用?”
他現在就是個殘廢,連養活自己都費勁,這條命還不如用來跟馮茂才死磕,沒準還能給死去的婆娘討回一個公道。
曲清言沉默著,不知應該說些什么,還能說些什么。
自后院趕來董昊誠和余有臺不知前因,只聽到葉桂山這最后一句話。
“來人,杖責。”
只查賬都已是要忙不過來,居然還有刁民前來鬧事!
董昊誠看著衣衫凌亂的葉桂山,眸光無比冰冷。
“董大人,且慢。”
曲清言忙轉身阻攔,“董大人,先將人壓下,下官有內情要同董大人講。”
曲清言最初的打算就是靠著葉桂山來將這案子徹底的扯出來,村民趕在災荒年間借了印子錢后就被縣衙中這些紅吸血鬼鬧到家破人亡。
她相信只這壽陽縣就不只一個葉桂山,別說是整個西北。
倒是葉桂山的案子帶上壽陽縣和長安府府衙的私賬一道遞到京城,她相信以景帝的勤勉絕對容不下這等事。
只后來河子村發生的事超乎了曲清言的設想,她的算計實在沒辦法踩在無辜的人命之上,所以董昊誠到了這壽陽縣已有數日,她都沒有對他們提過葉桂山一事。
她的想法就如同千山勸說葉桂山時的那般,等他病好就塞給他一些銀兩,將他同他的兒子一并送走。
只可惜之前還貪生怕死、得過且過的人突然不想活了,跑到這里敲鳴冤鼓,她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葉桂山被打死在公堂上。
將人壓到一旁,曲清言帶著董昊誠和余有臺到了公堂后,趕不及回到辦公之處,就尋了四處開闊之處將前因后果一一講了出來。
“曲知縣,這案子為何一直壓著不審?”
董昊誠眼中的冷芒更甚,他突然發現自己當真是小瞧了這位新科狀元。
論心機手段,眼前這位面皮白皙細嫩比女子還要美艷三分的年輕人,絲毫不比他這個老官場要差!
曲清言只看董昊誠的反應就知到底是引了他的猜忌。
“葉桂山過了年就急匆匆的回了村里,下官之前曾多次命人去催他寫狀紙都被他搪塞過去,他不愿再狀告馮茂才,下官也不能強行要求。”
當真是如此嗎?
董昊誠眼中的厲芒閉眼間已是收起,這是送到他手上的機會,他需要抓住。
“此事本官會親自處理。”
“是。”
董昊誠離去的身影越走越遠,曲清言站在公堂后方的院子里,心緒依舊微微復雜。
“你這又是何必。”
若是要利用就應該不拖泥帶水的利用徹底,若是中途想要收手也該處理干凈,這般不清不清不楚才容易惹來麻煩。
這個時候這個家伙倒是忘了躲著自己了。
曲清言抬眼就看到余有臺眼中的關切,淡淡的笑了笑:“老師,有些事向來是想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
讓她冷下臉來不管不顧,現在的她還當真是做不到。
也許以后也同樣做不到。
余有臺抬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放心吧,董大人有分寸。”
董昊誠正想以此事做突破口自然會有分寸,曲清言心下清楚,不過稍稍有些感慨罷了。
“老師,你覺得山東好還是這里好?”
她的是問題有些突兀,余有臺一怔,收回搭在她肩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