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并沒有在宮里逗留太久,請個安就回了公主府。
踏進府門,她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府中氣氛不太對。
長公主府一直很壓抑,下人不敢高聲喧嘩,規矩森嚴,但此時氣氛比往常更顯凝滯。
面無表情地回到朱雀院,視線里映入一個男子跪在地上,楚凝腳步微頓,瞇了瞇眼。
經過男子身側,楚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的男人是府中暗衛統領時寒,聽到楚凝的聲音,他下意識地垂低了頭,“屬下……”
楚凝沒聽他說完,就徑自掠身進了殿內。
偌大殿內空無一人,連空氣都泛著涼意。
楚凝面上如罩寒霜,沉默著走進內殿,原本該待在床上的蘇瑾早已不見蹤影。
目光微轉,唯有一張折疊起的宣紙孤零零放在被褥上,彰顯著某種會讓她暴怒的后果。
拿起白紙展開,上面寥寥一行俊雅小楷,盡顯讀書人傲氣風骨:
瑾余生向往自由,愿擇一山林終老,請殿下別再找我。
目光冷冷盯著修竹般雅致的字跡良久,楚凝五指緩緩收緊……紙條被揉成一團,完好無損地塞進了懷里。
神情陰冷如地獄來的魔魅,冰冷刺骨,周身殺氣彌漫。
轉身離開內殿,隨手從墻上撈過一根長鞭。
她一步步如死神般踏出殿門,看到跪在階下的男人,開口間,嗓音如冰渣碎裂:“蘇瑾去了哪里?”
時寒抬眼:“屬下不——”
尖銳的破風聲灌入耳膜,灌注了十足力道的鞭子狠狠抽在男人挺直的脊背上。
嗖啪!
一聲痛苦的悶哼響起,時寒臉色瞬間慘白如雪。
強勁的力道使得鞭子從肩胛貫穿后背,直接劃開衣衫下的肌膚,留下一道足以讓人窒息的劇痛。
“蘇瑾,去了哪里?”楚凝收鞭再問。
時寒深深吸了口氣,克制住打顫的牙齒:“屬下,屬下沒看——”
楚凝眉目驟寒,手里鞭子再度破風揚起。
嗖!嗖!嗖!
一連三遍,毫不手軟,鞭鞭都是見血的力道。
即便時寒這般久經訓練過府暗衛,也當場痛得發出一聲慘呼,被強勁的力道掃翻在地上,額頭冷汗涔涔,好半晌直不起腰來。
血絲順著嘴角溢出,臉色白得像紙,沒有一絲血色。
連嘴唇都在發白顫抖。
狠吸了一口氣,他艱澀開口,嗓音發顫:“屬下……屬下失職。”
“本宮再問你一遍。”楚凝蹲下身子,伸手攫住他的下巴,嗓音陰鷙而狠厲,“蘇瑾去了哪里?”
“屬下不知——”
啪!啪!啪!啪!
連續四個清脆響亮的耳光,讓一張蒼白的臉頓時高高腫起,嘴角破裂。
楚凝不再開口,徑自站起身,手里的鞭子如靈蛇飛舞,疾風驟雨般狠狠地抽在男人身上。
朱雀院里,靜得仿佛都風聲都停了。
只聞狠厲的鞭聲讓人頭皮發麻,肌骨寒顫。
掌管整個公主府的暗衛首領,頃刻間就成了血人一個。
不知過了多久,楚凝扔下了手里的鞭子,語氣森寒:“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