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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于歌房間,將這件事一五一十的說給于歌聽,這事并非沒有轉機,只是方嫻的死因很關鍵。
于歌懂我,我一說,他就立即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要的不僅僅如此。
只不過五日太短,不知道能不能成。
但我可以肯定得是,方嫻之死,絕對和清流無關。
但是我的想法,誰又會信。
刑部這次行事又快又狠,直戳命門,證據確鑿,直接抓人,快速結案,執行死刑一氣呵成。
刑部沒有得罪于我,還給我送來一份案件陳述,我稍微翻了翻,都是些官方之辭,一個重點都沒有,像是應付了事。
估計刑部沒有料到,這事我會插一手,抓一個地位低下的宮女,換了誰,都會覺得是件小事。
恰恰這么小的事,踩到了我的頭上。
這一次,是我和于歌共同商議的計劃,查出方嫻真正的死因,順便讓我的收個尾。
商討完后,時間緊迫。
于歌先派末疏出宮,將方嫻的尸體從刑部偷了出來。
說實話,這是最關鍵的一步,交給末疏最為穩妥,鬼醫也在皇城,一偷出來,就讓鬼醫做一次驗尸。
刑部肯定瞞了方嫻真正的死因,舊疾復發就突然死亡,我自然是不信的。
一切順利。
末疏出宮的當天晚上,就潛入刑部,使用調虎離山,將方嫻得尸體換了出來。
交給鬼醫驗尸后,鬼醫得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結論,她是窒息而死的。
看來,刑部也不干凈。
只是尸體保存不好。已經開始腐壞,不太容易判斷,是別人造成的,還是因病造成的。
鬼醫說,還得給他一天的時間。
所以我和于歌就在宮里,用我們僅有的信息做一些推斷。
方嫻是死在自己家里,被發現時,就躺在床上,屋里沒有打斗的痕跡,死亡前一天夜里,家里仆人也沒有發現異樣,沒有聽見爭吵聲。
也就是說,盜賊入侵,勒死她的可能性很小,那就只剩下兩種可能。
第一種,就和鬼醫說的一樣,方嫻死于疾病,夢中發病,不能呼吸,無法求救,導致的窒息。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熟人作案。
當天晚上,還有一個人在方嫻得房里,而且這個人和方嫻很熟。
方嫻的病之前好過一次,可她好像不愿意來樂司,又稱病在家。
病發?
不對,或許這件事背后還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呢?
光靠猜可猜不出來。
離清流處刑還有四天,我親自到刑部見了她,是我在無意間和夏子誠談起此事,說她也在景深宮照顧我這么久了,有些感情,想去看看。
夏子誠同意了,還讓阿沁陪我一起去。
帶個阿沁也好,這樣就都知道,皇上是我的,刑部一看,就沒人為難我,畢恭畢敬的將我帶了進去。
阿沁守在門口,我自己到了清流的牢前,當我看到清流的時候,她顯然被嚴刑逼供過,臉上身上都是傷。
她一見到我,就撲了過來,嘴里還念叨著:“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我沒有!我沒有……”
她抓住鐵欄,我蹲下身,與她平視,豎起食指放在嘴前,我輕聲說:“你先聽我說,我會救你出去,但前提是,你得先告訴我,你是用什么辦法讓方嫻生病的。”
“方女官……皇后娘娘,您說的是,樂祭那次對嗎?”清流跟我確認了一遍,我點點頭。
清流告訴我,其實方法很簡單,是她去樂司跟方嫻交談后,發現她自己就不想參加樂祭,今年的曲目是《晨曦》。
此曲極難,笛子獨奏,她今年疏于練習,不是特別熟練,所以當清流跟她說了裝病的辦法,她立刻就同意了。
表示愿意配合清流。
所以清流就讓芳蕓偷偷配了藥,給方嫻喝,喝完以后,會立刻出現喉嚨痛,頭暈發熱的癥狀。
這時候再讓她去醫司抓個藥,走個形式,從醫司拿回來的藥,都被方嫻扔了。
按照清流和方嫻的約定,是說等四月病好了,再讓她回來。
可沒想到的是,方嫻四月并沒有回來,只是聽說她舊疾復發,還以為她又在裝病,清流就沒有在意,以為她病好了就會回來。
只是沒想到,八月,等來的是她去世的消息。
方嫻死了,刑部還有清流謀害她的證據,最重要的是,我才知道,原來還有人證。
方嫻的母親。
她說,是方嫻告訴她,是景深宮的宮女害得她重病,給她吃了不好的東西。
聽到這里,我皺了皺眉,不對,事情比我想得還要復雜,是方嫻她自己瞞了事,和清流是一個說法,和家里人又是另一個說辭。
她背后,肯定還藏著什么秘密,恐怕沒那么簡單,說不定,牽扯進的人,身份地位不低,才能讓刑部這樣處事。
我摸了摸清流的手,表示安慰,我跟她說:“清流,聽我跟你說,我可能還要你幫個忙……”
“什么?”清流疑惑的看著我。
牢里的環境很不好,空氣里都彌漫著潮濕的氣息,還夾雜著各種奇怪的臭味,陰暗的牢房,還有各種蟲子爬過
牢房門口都會放著一個破舊的碗,到了飯點,獄卒就會過來,拿一個大勺子,給這些犯人打飯。
待遇好點的,還有被子蓋,待遇不好的,就直接睡在冰冷的地上。
我離開刑部時,吩咐了一下,要對清流好些,他們點頭答應,也不知道,是不是認真的聽進去了。
我跟守在門口的阿沁說:“走吧,回宮。”
阿沁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說:“我來過這里兩次,第一個是來見宮女,第二次,還是一個宮女。”
“碧水?”阿沁說出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似乎離我特別遠。
那個在我身前,第一次,帶我進宮的背景。
“阿沁姑娘知道的可真多,厲害厲害。”我平淡的說道,也不知道這句話在她耳里,聽起來是諷刺多些,還是夸獎多些。
“或許你還不知道,”阿沁跟我說“阿袁是碧水的哥哥。”
因為這個原因,碧水逃過一死。
“真巧。”我笑道。
阿沁停下來,她扭頭看我,我說:“難道不是嗎?”
“或許吧。”阿沁答道。
“幫我跟阿袁問聲好。”
阿沁沉默了一會。
她說:“我發現,你更討人厭了。”
是嗎?
或許,我學會給人添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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