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1627

第58章 開獎東林108單將登場

穿越朱由檢,請大明赴死第58章開獎!東林108單將登場!_wbshuku

第58章開獎!東林108單將登場!

第58章開獎!東林108單將登場!

司禮監里,人聲鼎沸,寬敞的值房中熱浪襲人。

這里是大明內廷的中樞,是距離皇權最近的地方,更是無數太監們一生所能仰望的頂點。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紙張、墨汁與輕微尿騷味混合在一起的獨特味道。

秉筆、隨堂太監們捧著一摞摞半人高的文書,在巨大的值房里來回穿梭,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焦灼。

“福建布政使司的名單呢?怎么還沒到!再去個人催催!”

“陜西的核完了!誰來復核一下?這里有個叫洪承疇的,履歷跟登科錄對不上!”

“萬歷四十四年的登科錄在誰手里?用完沒有,速速給咱家拿過來,畢自肅的條目要用!”

一個太監大約是急了,嗓音陡然拔高,變得尖利刺耳,引得周圍人一陣側目。

尖細的嗓音混雜著紙張翻動的嘩嘩聲,在宏大的殿內此起彼伏,奏成一曲忙碌到近乎混亂的交響。

然而,在這片喧囂的正中央,司禮監掌印太監高時明,卻只是靜靜地坐在一張寬大的太師椅上,一動不動,仿佛一尊泥塑雕像。

他的目光沒有焦點,渙散地投向虛空,思緒早已飄到了九霄云外。

耳邊的嘈雜漸漸遠去,仿佛隔了一層厚厚的棉絮,最終只剩下皇帝那句振聾發聵的話,在他腦海中反復回響。

“何不就以朕的志向,為你的志向!”

當皇帝用一種近乎理所當然、甚至帶著一絲期許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時,高時明幾乎是憑著在宮中摸爬滾打幾十年的本能,瞬間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

他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賭咒發誓,說盡了一個臣子、一個奴婢所能說的一切忠心之語。

什么“為陛下肝腦涂地,萬死不辭”,什么“奴婢此生得遇陛下,天恩浩蕩,死而無憾”。

他表現得是如此真誠,感情是如此充沛,以至于年輕的皇帝都不得不親自將他扶起,又是好言勸慰,又是溫聲安撫,言語間甚至帶著一絲手足無措。

最后,見他“激動”得有些心神搖動,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皇帝才大發慈悲地放了他一馬。

讓他來司禮監這邊,催一催地方官員的名單,算是讓他換個環境,平復一下心情。

可直到現在,當他坐在這司禮監的值房里,被無數的喧囂所包圍時,那股遲來的、深入骨髓的恐懼,才如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

在那個時候,在御前,他能說什么呢?他又敢說什么呢?

除了磕頭謝恩,賭咒發誓,他做不了任何其他的反應。

只能在面上糊弄過去,哪怕因此惹得皇帝不快,也顧不得了。

實在是……實在是陛下這番話,太過聳人聽聞!

甚至比“大明要亡了”這句話,還要讓他感到害怕!

他高時明在宮里待了一輩子,從一個掃地的小火者,到今天權傾內廷的司禮監掌印,他見過太多的人,經歷過太多的事。

他見過萬歷爺的怠政,也見過泰昌爺的匆匆,更親身經歷了天啟爺的霸道。

他知道,伴君如伴虎,君王的心思,是天下最難測的東西。

可今天這位皇帝的心思……

卻究竟是走的哪本史書中的圣君之道!

自古以來,向來是皇帝問策于臣,父親問志于子。

人人都說事君如父,可那終究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說法,何嘗真有君王,會待臣如子呢?

他讀過的史書、聽過的故事車載斗量,可哪里聽聞過,有皇帝會問一個臣子的志向?

更不用說,竟然有皇帝會說,要以他的志向,來作為臣子的志向!

這是何等的……可怖?又是何等的……恩寵?

高時明覺得,就算是他孤陋寡聞,就算是史書上真發生過這種事情!

那也應該是發生在文王與太公望、漢武帝與冠軍侯那樣的千古君臣之間。

怎么會……怎么會輪到他一個六根不全的閹人!

一個奴婢,哪配有自己的志向?奴婢的志向,不就是主子的喜好嗎?

想到這里,高時明只覺一顆心在胸膛里瘋狂地跳動,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冰山。

那火焰,是前所未有的知遇之恩;那冰山,卻是對這未知命運的徹骨寒意。

就在他心神激蕩之際,一個身影捧著一疊名冊,從他身邊匆匆路過,帶起一陣微風。

“劉若愚。”

高時明幾乎是下意識地,用有些干澀的嗓音,叫住了那人。

捧著名冊的太監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會被叫住,他連忙轉身,躬身行禮:“老祖宗,您有何吩咐?”

來人正是劉若愚,宮中的異類。

其他內使或因家貧,或因野心,自愿或被動地入宮。

只有這家伙,父親是遼東總兵,卻搞了個什么因感異夢入宮,是以向來與宮中其余人格格不入。

高時明的目光,沒有看他的眼睛,而是落在了劉若愚的嘴唇上方。

那里,有新刮過不久,卻又冒出頭來的淡淡的青色胡茬。

不像他,這輩子,臉上都是光溜溜的,永遠也體會不到那種粗糙扎人的觸感。

他忽然有些悵然。

良久之后,才用一種自己都覺得陌生的聲音,輕聲問道。

“若愚,你的志向是什么?”

劉若愚一怔,猛地抬起頭,臉上一時全是疑惑。

乾清宮里。

朱由檢搓了搓手,臉上是難以抑制的興奮和期待,像個即將拆開新年禮物的孩子。

他終于可以仔細看看這份天啟年間因門戶而被罷斥的人員名單了!

抽卡!抽卡!抽卡!

這聽起來,似乎只是一份二百多人的名單,寥寥數頁紙就可以寫完。

但實際上,這份名單的工程量浩大到驚人。

李國普不僅將每個人的名字列出。

更在后面詳細寫明了其人因何事、在哪一年被罷斥,全部援引自通政司的奏疏、詔令,可謂一絲不茍。

而高時明,則更是細心地將這份名單用后世表格的形式重新謄抄了一遍。

在每個人的名字后面,都用蠅頭小楷標注了籍貫、年齡,并標注了此人當前狀態:已死,貶謫,在任,閑住。

甚至一些更古早,已過世,但與東林有牽扯的人物的浮本也備好了,如顧憲成、錢一本等人。

此刻,這疊薄薄的東林名單,和他們對應的三百多本詳細浮本,就如同一座小山,占了御案上好大一片。

朱由檢拿起名單。

頓時一連串在史書中熠熠生輝的名字,就這么映入眼簾。

李三才、葉向高、趙南星、左光斗、楊漣……

“對對對!這才是穿越者的金手指啊!”

朱由檢激動得用力一拍桌案,內心全是滿足感。

穿越以來,他就像一個繃緊了發條的木偶。

每天都在為了自身的安全、人事的掌控、權力的過渡,以及如何裱糊這個千瘡百孔的帝國而殫精竭慮。

每一刻,他都如履薄冰,不知是否能夠最終走到對岸。

這還是他第一次,大面積地接觸后世熟知的人名。

這種感覺要比什么李國普、楊景辰、黃立極實在是帶感太多了!

這就像是玩一款期待已久的歷史策略游戲,好不容易過了新手指引教程,這才終于點開了自己最想看的武將列表。

——而這里每一個名字背后,都是一段波瀾壯闊的故事。

高時明實在是太細心了,這個他后世不認識的太監簡直就是系統贈送給新手的SSR級秘書。

他不僅在每個人名后面備注了籍貫、年齡.

甚至連魏忠賢一黨編排的《東林點將錄》里給這些人起的綽號,都工工整整地標注在了旁邊。

朱由檢看著名單里時不時蹦出來的“托塔天王李三才”、“智多星繆昌期”、“入云龍高攀龍”。

那根緊繃了數天的神經,終于徹底松弛了下來,忍不住拍案大笑。

他干脆跳過了前面這些東林大佬,直接在名單里,尋找起自己后世比較熟悉的那幾個人名。

很快,驚喜便接連出現。

——孫承宗,地短星出林龍!

孫帝師,你到底是哪里短了哈哈哈,要被起這個綽號!

——錢謙益,天巧星浪子!

這個外號居然還不錯。

朱由檢腦海中閃過前世吃小當家方便面時抽到的卡——這應該是燕青吧?

水太涼和這個外號居然還挺搭的!

——李邦華,地勇星病尉遲!

一般般啊。

——劉宗周,天異星赤發鬼!

哈哈哈哈,劉宗周應該是個儒學大家形象的老頭子吧,赤發鬼又是什么東西!

——侯恂,地遂星通臂猿!

哈哈哈,這江南公子哥居然是通臂猿!

朱由檢一邊翻看著名單,一邊在御案后笑得前仰后合,樂不可支,眼淚都快出來了。

這實在是太有趣了!

這幫明末的文人,搞起政治斗爭來,真是殘忍中也帶著才華啊,比后世的什么撲克牌通緝令要精彩了不知多少倍。

然而,笑著笑著,他的笑聲卻漸漸停了下來。

空曠的乾清宮里,只剩下他逐漸平息的喘息聲,和他一個人的心跳。

最后,所有的笑意,都化作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是啊,真是有趣。

可這份樂趣,在這偌大的紫禁城,在這廣袤的大明疆域,在這個孤獨的時空中,除了他自己,又有誰能夠明白呢?

當他看到“浪子錢謙益”時,腦中浮現的是“水太涼,不能下”的段子,也想到了那份“楸枰三局”中蘊含的熱切。

當他看到“赤發鬼劉宗周”時,想到的是這位儒家大賢絕食而死的酷烈。

這些跨越了四百年時空的爛梗,這些沉淀在歷史塵埃里的笑料和悲傷,終究只有他一個人能懂。

朱由檢想到此處,那份玩樂的心思,頓時消減大半。

一股輕微的孤獨感,悄然涌上心頭。

他收斂起笑容,重新將目光投向那份名單,眼神也變得認真起來。

其實,剛剛粗略看下來,這份所謂的“東林名單”,真正能為他所用,或者說他所熟知的人,并不多。

像楊漣、左光斗這些他在《明朝那些事兒》里耳熟能詳的鐵骨名臣,名字后面,都已經被高時明用黑色的筆墨,重重地框了起來。

在框的旁邊,是兩個小字。

——已死。

其余還活著的人里面,他所熟知的,也不過寥寥十數個而已。

一種,是像葉向高、趙南星、韓爌這樣的,他隱約記得是東林黨魁首級別的人物。

但具體有什么能力,擅長做什么,他根本不清楚。

用這些人,其實和用楊景辰、用李國普一樣,都是盲人摸象,賭上一賭而已。

所謂清流,在他看來,真不一定就有奸臣好用,能用。

另一類,則是他后世通過各種書籍、短視頻而耳熟能詳的人。

但細細數來,竟然也不過孫承宗、錢謙益、李邦華、侯恂、劉宗周這五人而已。

而這五人之中,真要說起能做事的,恐怕也只有孫承宗和李邦華。

至于其他三人,在他那點可憐的歷史知識儲備里,好像也不是以實干著稱的樣子。

錢謙益是文壇領袖,劉宗周是道德標桿,侯恂……他只記得是“明末四公子”之一侯方域的爹。

朱由檢的手指,在名單上緩緩逡巡著,目光掃過一個又一個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

忽然,他的手指停了下來。

一絲不對勁的感覺,從心底浮起。

“高時明。”

他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然而,殿內空空蕩蕩,只有他自己的聲音在梁柱間激起一陣微不可聞的回響。

朱由檢這才想起來,剛剛那個場面太過“炸裂”,他已經把高伴伴打發去司禮監緩上一緩了。

他嘆了口氣,也不打算再把高時明叫回來,干脆自己拿過紙筆,在上面寫寫畫畫起來。

他先寫下“東林黨”三個字,然后畫了一個大大的圈。

接著,他一遍翻看著各人浮本,一邊將名單上的名字,一個個寫下,用線條和這個圈連接起來。

孫承宗、葉向高、李邦華、錢謙益……

隨著他筆下的一個個名字和關系圖被羅列出來,他眉頭越皺越緊。

他發現,這些所謂的“東林黨人”,籍貫五湖四海,出身也各不相同,有師生,有同鄉,有同年,關系盤根錯節,但似乎……又沒有那么緊密。

這不像是后世那種組織嚴密的黨派,更像是一個個松散的政治聯盟和學術圈子。

這東林黨,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不是說他們代表了江南大地主的利益么?: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