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是民還是官
第五十一章是民還是官
“大爺,你看小五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蘇氏有些擔憂的看著飯桌上。魂不守舍的女兒,她小聲的對丈夫說道。
“恩,”李正義喝了一盅酒,掃了眼叼著筷子發呆的勝男,很是感慨的嘆了口氣:“唉,女大不中留呀!”
“你是說,小五想魏良了?”
蘇氏給他滿上酒,若有所思的說道。
“八九不離十,”李正義在桌面上點了點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肉說道:“魏師爺走了也有二十多天了吧?!”
“恩,二十一天,”蘇氏也很關注未來女婿的事情,魏良離開的時候,她還幫勝男給他準備過東西呢,對他的行程脫口而出,“姑爺是提前半個月走的,考試大約要九天,考完試再休息一天,恩恩,再有四五天,他就能回來了!”
“四五天?!”李正義低聲念叨著。他又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女兒,似乎想到了什么。
而勝男此刻正魂游濟南府,父母的談話完全沒有聽到。她像小貓一樣吃了幾粒米后,撂下筷子,抹抹嘴,“爹、娘,我吃飽了!”
說著,勝男就要起身回房間。
蘇氏瞅了眼還有多半碗米粒的飯碗,連忙叫住她:“吃飽了?勝男,你這碗里還有這么多飯呢,怎么就吃飽了?”
“呃,我不餓!”
勝男也掃了眼自己的飯碗,有些蔫蔫的說。
“這孩子,你白天當了一天的差,怎么能不餓呢,”蘇氏根本就不信,她一把拉回女兒,按坐在凳子上,給她夾了幾塊紅燒肉和青菜,絮絮叨叨的說:“平時都能吃兩碗米飯,今天才吃這么點,那怎么行?乖哦,再吃些!”
面對母親的關愛,勝男無法拒絕,只好又抄起筷子,食不知味的把碗里的飯菜吞了下去。幾口下去,終于吃完了。她把空碗一推,“娘,您看我都吃完了哦!”
“哦,好!”
蘇氏見女兒根本就是應付公事,也不好再催促她多吃,只能點點頭,讓她回屋歇著。
“噯,小五,等等!”
勝男剛剛起身,李正義突然開口了。
“恩,什么事呀,爹?”
勝男側著身子,疑惑的問道。
“那個,你明天就不要去縣衙了,玫瑰鎮正在征收今年的夏糧,那里只有兩班衙役,卻沒有主事的人,從明天開始你去玫瑰鎮監督、協管征糧事宜!”
李正義放下筷子,一臉嚴肅的說道。
“去玫瑰鎮收租?”
勝男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想到最近幾天的安排,忙出口抗議說:“爹。那個、那個魏良這幾天就要回來了呀,我、我想,我想……”
“李勝男,難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李正義不滿的提高嗓門,訓斥道:“你是一名緇衣捕頭,拿著朝廷的俸祿,就要為朝廷效力。不要因為私事,耽誤了公事,明白嗎?”
“……明白了,”勝男怏怏的應了一聲,“爹,還有什么吩咐么,如果沒有的話,女兒要回房了!”
“恩,去吧,早睡早起,明天還要去玫瑰鎮辦公呢!”
李正義擺擺手,囑咐道。
勝男點點頭,這才無可奈何的轉身回房,心里卻暗自埋怨:爹爹也真是的,這個關鍵時刻讓自己去玫瑰鎮收租。難道衙門就沒有其他的人了嗎,誰去不行,偏偏讓她去。噯,等等,玫瑰鎮?!
“哎呀,大爺,”蘇氏見著勝男垂頭喪氣的出了正屋,有些心疼的埋怨道:“有話不能好好說呀,孩子都這么大了。你咋還這么嚴厲的罵她?再說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小五是為啥才不想走。真是的,這么重要的時期,你怎么想起讓她出差了呢?”
“唉,你們這些女人呀,真是頭發長見識短,”李正義端起酒盅,美美的喝了一口,很是不屑的解釋道:“你也不想想,要是魏良中了舉,人家報子報喜的話,會往哪里送信兒?”
“您是說——”蘇氏一聽這話,似乎也想到了答案,隨即不好意思的笑道:“呵呵,還是大爺想的周到。”
“那是,還不給我倒酒?”
正屋里,李正義夫婦開始閑聊起來,話題無非就是魏良中了舉如何如何。
次日,勝男一大早便起來了,洗漱完畢后,來到正屋吃早飯。
蘇氏本來想著把大爺的心思告訴女兒,卻發現一直沒精打采的女兒。一進門又是精神抖擻的,似乎恢復了往日的樣子。也就沒有多說,給她準備了早飯后,便送她騎著驢子出了門。
勝男騎著悍馬,快速的跑在官道上。昨天夜里,她就想明白了老爹的意思:唉,還是老爹聰明呀,她怎么就沒有想到要去玫瑰鎮守株待兔呢。
想通了這事兒,她心里更是有了期待,神采奕奕的奔赴玫瑰鎮。
來到玫瑰鎮,勝男先和縣衙的捕快們碰了個頭。大致了解了下玫瑰鎮今年夏糧的征收情況。自從玫瑰鎮的縣令免職后,玫瑰鎮一直處于半混亂狀態。府衙的命令是由楊知縣代管,可楊知縣不可能整天駐扎在玫瑰鎮的縣衙,頂多一個月或者半個月過來視察一番,具體的縣務還是由原來的捕快們協管。
而原來的捕快們,本身就沒有官職,再加上協管縣務也沒有多余的收入,他們更是敷衍了事。使得玫瑰鎮的治安,比之前更差。
勝男見到紀律松散的衙役,心中對魏良的牽掛暫時放在一邊,全身心的投入到整頓縣務,督促捕快們盡快征收夏糧的工作上。
這天,勝男帶著兩個捕快來到一個叫李家塘的村落,監督征糧事宜。剛到了村口,便遭遇了一場百姓群毆,幾十個舉著鋤頭、鐵锨的農民,不要命一般沖撞在一起,嘴里更是喊打喊殺的忙個不停。
“這是怎么回事?”
勝男皺著眉頭,不悅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嗐,還不是為了村東頭的水潭,”捕快甲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他指著田地邊上的一個深水潭說道:“這個村子里一共住著兩大姓氏家族,村里一半的村民姓李,另一半的姓董。這兩家一向不和,整日里為了點雞毛蒜皮的事就爭斗。不過,能讓全村人一起動手的,肯定就是那個澆水的水潭。”
“這水潭有什么講究嗎?”
勝男掂著腳尖看了看,捕快甲所說的水潭位于兩大塊兒農田之間,東側的農田已經收割完畢,而西側的農田還有一些晚熟的小麥,豐收在即。
“呵呵,也沒有什么講究,”捕快乙撓撓頭,他們經常來這個村子協調矛盾,對這里的恩怨也比較了解,“李捕頭,您看了沒有。這個水潭正好在兩個家族的田地中間,他們經常為了這個水潭的歸屬打架。李家說,這個水潭靠近西側,歸李家所有;而董家又反駁說,這個水潭一大多半在董家的地里,是董家的。今年春天澆麥子地的時候,兩家人為了搶水,已經打過一架,沒想到,今天又開戰了!”
勝男站在一邊看了看,發現這些人都在虛張聲勢,喊來喊去真正動手的沒有幾個。便轉頭對兩個捕快說,“去,把他們弄開,放著地里的農活不干,倒有力氣打架,真是吃飽撐的。”
“李捕頭,不用管他們,他們自己鬧一陣子就完事兒!”
捕快甲搖頭,不以為然的說道。
可就在這時候,人群里卻發出一陣慘叫:“哎呦,娘噯!好你個李老四,你還真下死手呀!”
“切,董二子,我打的就是你!”
“哎呦,流血啦!打死人啦!”
勝男瞪著眼睛,“這也不用管?!”
兩個小捕快對視一眼,沒想到這群人還真敢動手,便抽出鐵尺,喊著沖進了人群。但是見了血的人們,似乎也興奮起來,根本就不聽他們的號令。也不知是誰揮著鋤頭,一竿子打到了捕快乙的肩膀上,只聽他“嗷”的一聲躥了出來。
勝男見狀,無奈的搖搖頭,抽出鐵尺,大喊著來到戰場……
官道上,魏良和周福坐著馬車,歸心似箭的快速往南山趕著。
“魏師爺,咱們干嘛不在濟南府多呆幾天呀,不是月底就能揭榜嗎?咱在省城,看榜的時候也便宜呀!”
過去的二十多天,周福玩兒的有些樂不思蜀,乍一回來,很是不舍。
“沒關系,如果真的中了舉,報子會來家里報喜的,”終于考完了,魏良心里的大石頭也落了地,此刻他更想回家見見勝男,告訴她自己回來了。
“也是!”
周福點點頭,其實他更想問魏師爺考得咋樣,只是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話到了嗓子眼兒又咽了回去。
一時無話,兩個人默默的來到南山。下了車,魏良問了地里的王老實才知道,原來勝男并不在南山,而是回到了玫瑰鎮老家,便又攔了馬車,一路跟了過去。
而此時,梅水鎮縣衙的后院,方姑娘一臉羞紅的說完自己的想法,低著頭不敢看表哥的反應。
“哦,你是說想嫁給魏良?”
楊知縣聽完表妹的話,有些詫異的問道。
“恩!”
方姑娘弱弱的應了一聲,用力的點點頭,抬眼看到表哥戲謔的目光,羞得一路跑回房間。
“也不是不行,只是,現在還為時尚早!”
楊知縣望著表妹的背影,喃喃自語。他搖了搖手中的紙扇,心里盤算著揭榜的時間:秋闈不同于考秀才,這一場可謂是人生的分界線,究竟是當平民還是當官,一考定乾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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