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殺

047家財

傍晚染畫才回來。

雁書見了還打趣:“整日跑的沒影,現在快成小姐的耳目神了。”

染畫笑:“姐姐不要笑話我,咱不都是給小姐辦事的。”

雁書道:“誰笑話你,快進去吧,小姐隔兩個時辰就問你一次。”

玉萱見染畫進來,急忙放下手里的筆問:“打聽出什么?”

染畫道:“稟小姐,奴婢跟了大老爺一路,眼看要出城,奴婢就回來了。不過奴婢看清楚了,大老爺他們是往京里去的,帶了可不止三箱子東西。”

“往京里去?”玉萱有些想不明白,若說是進京送禮,應該是父親或者二伯去才對。

大伯父帶著幾箱的東西去京里干什么?送給誰?

染畫見玉萱沉思,又道:“小姐不用為難,奴婢回來時已經找人帶了口信給長安,讓他關注著大老爺些。年前就能給回話。”

玉萱聽了,也就將這事放一邊暫時不提,只問帶口信的人可不可靠,染畫說是找的街上專門跑腿的給足了銀子。

快過年了,江家大院今年喜事連連,上下皆是一團喜氣。

江吳氏忙不過來,將安氏拉了過去。

整個大院往來交錯,忙的不可開交,掃房、請香。祭灶、封印、寫春聯、辦年貨誰也沒閑著。

長安傳信來時,玉萱正著手寫完了春聯貼在自己西廂房,又跟著青棋學習臘月歌:“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喲,除夕的餃子年年有。”

玉萱笑倒在青棋身上:“真好玩,在南邊可沒有見過蒸饅頭和餃子呢,都是些年糕、團圓果。”

墨琴道:“今年咱們在安慶過年,聽慧香姐姐說京里過年才有意思呢,除夕夜大家都上街驅儺:順大街,走巷曲,回家門。唉,也不知道安慶可有那么熱鬧?”

雁書道:“就是咱們在京里,老爺夫人也不會讓咱們隨便上街的,頂多讓咱們在院子里點爆竹玩。”

玉萱道:“讓你們說的我還真想京里呢,有姐姐和劉妹妹也熱鬧些。”

染畫在門外探了探頭,被眼尖的墨琴瞧見,立馬喝到:“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大家都忙著,你又跑哪里去了。”

話音剛落,玉萱重重咳了一聲。

青棋站起聲拉著墨琴道:“咱們這沒什么事了,夫人那里忙不開,你跟我過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說著拽著墨琴走了,離了玉萱,青棋道:“你怎么就不長記性,說過多少次了,別跟染畫她們太計較。染畫現在專門給小姐跑腿辦事,你出什么頭訓她?”

墨琴其實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道:“好姐姐,我錯了。回頭我就給小姐道歉去。”

青棋被她氣笑:“才不管你,只好好的做自己的事兒吧。”

那邊見青棋拉著墨琴走了,玉萱站起身,示意染畫跟自己進屋。

待進屋坐定,玉萱才問:“有回話了?”

染畫道:“小姐,說出來嚇您你跳。剛我聽了都震驚。”

玉萱笑:“少說沒用的,快講!”

染畫道:“長安接了信就去了西城江家在京里的宅子,大老爺也才剛剛到,。搬了好多箱子進去。長安守著不敢離空,只見大老爺每天帶一箱東西出去。”

說到這染畫停了停,玉萱氣惱:“你還當說書呢,還留引子,快點說。”

染畫笑笑說:“口渴了,小姐能不能賞奴婢口茶喝。”

玉萱氣的將茶杯扔了過去:“還會討賞了你!”

染畫嬉皮笑臉的喝了口水,接著講:“長安跟了幾天,發現大老爺每天帶著一箱東西出去,只讓一個車把式趕著車,避開下人,竟是往當鋪里去了,回來時就不見了箱子。長安裝作去當東西的樣子,順口問:剛才那人是誰啊,帶那么大個箱子來。當鋪伙計回答,是來當東西的,都是些好東西,有古董還有西洋來的稀罕物,估計是哪個大戶過不下去了,開始吃老本呢。”

說完,眼睛亮晶晶的盯著玉萱看。

玉萱聽了大吃一驚:“家里入不敷出了嗎?大伯父竟然開始當東西了?祖母知道嗎?”

染畫苦笑:“小姐,這個我可真打聽不出來了,我又不是皇帝的暗衛。”

玉萱笑:“我可看好你呦,我的小暗衛。”

染畫道:“小姐慣會取笑我。”

玉萱夸她辦事辦的好,賞了對金耳環給她,染畫喜的接了出去了。

玉萱倚在榻上百思不得其解,江家真的日子拮據到要當東西過日子了?不說二伯父每年往公中交的,只說父親每年要往公中交一萬兩白花花的銀子,還有逢年過節幾大車的禮節,江家大院也不至于淪落到要當東西過年。

雖說江老太太這一支與二老太爺同住在江家大院,但是銀錢全是分開來的。

只江老太太帶著大伯父一家子以及二伯父的家眷住在這大院里,就算天天大魚大肉的每年也花不完一萬兩呀。

難道大伯父做生意掉進了無底洞?玉萱越想越不安,如果真是這里的財政出了問題,難保老太太不將手伸向自己家。

因為父親和二伯父做官,老太太一直認為是大伯父供起了自己弟弟讀書,理應享受弟弟們的供奉。

如果真是大伯生意上周轉不靈,老太太定會向父親和二伯伸手的。

可是玉萱又想到這幾日江老太太的表現,也沒什么異常呀。

坐著胡思亂想也不是辦法,玉萱決定去找田嬤嬤問一問。

田嬤嬤正陪著安氏在慶仁院里安排祭祀和年夜飯的事宜,聽聞四小姐有事找自己,忙趕了過來。

玉萱帶著歉意道:“嬤嬤這么忙我還叫您過來真是對不住。可我心里有個事,不說出來怕睡不著。”

田嬤嬤不知玉萱為著什么事,聽了這話也驚了一下:“四小姐出了什么事了?”

玉萱讓她坐下,笑:“不是我出事了。只是有一事要問問嬤嬤,最近你跟著大伯母和母親處理中饋,家里銀錢可還好?”

“很好呀,賬房上支銀子支的很快,從沒拖欠過。小姐怎么這樣問,是需要用銀子嗎?”田嬤嬤問。

玉萱聽聞公中賬房并沒有什么妥當,也不愿節外生枝,道:“我不用銀子,就是好奇咱們家那么大,銀子都是怎么支來支去的。”

田嬤嬤聽了,笑:“原來是這樣,小姐等過了年,咱們回了京。你跟在夫人身邊慢慢看著,就知道怎么主持中饋了。”

玉萱心里一動,問:“嬤嬤,聽說母親的嫁妝都是你幫著打理?”

田嬤嬤想了想,這半年觀察四小姐也不像小時候一樣什么也不懂了,開始穩重懂事起來,隱約有了三小姐的覺悟,當下道:“回小姐,以前夫人的嫁妝是老奴幫著看的,不過回京后,就交給三小姐打理了。”

玉萱愣住:“交給了姐姐?”

田嬤嬤道:“是的,三小姐自幼養在安老夫人身邊,學的就是一家主母怎么主持中饋,安老夫人和夫人也是同意的,將夫人的嫁妝交給三小姐打理,鍛煉鍛煉她。”

又見玉萱震驚,接著道:“四小姐也不用著急,等你到年紀了,需要鍛煉時,夫人的嫁妝也會交給你幫著打理的。”

玉萱暈暈乎乎的送了田嬤嬤回去。

原來母親的嫁妝一直是姐姐打理的,自己以后也有機會,可是前世里怎么沒人給自己提這一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