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夕元心中嘆氣,顧南野和太玄公主的心結能不能打開,就在于顧夫人和雍帝的隱秘關系,但他們這些晚輩,如何能開口查問?
顧南野說要查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他從哪里查起,千萬別弄巧成拙傷了顧夫人的心才好。
宋夕元內心感嘆著,又聽范涉水說:“聽辛媽媽說,夫人曾經動過心思,想撮合侯爺和太玄公主,但看他們總是這樣不和,怕是年齡差別太大,侯爺又不懂照顧小姑娘,讓公主受了委屈。”
宋夕元眼神一亮,問道:“夫人有這想法,是知道太玄公主的身份之后嗎?”
范涉水不太確定,說:“夫人一直都很喜歡公主,什么時候起的這個心思不清楚,但是年前才說起的。”
宋夕元臉上已笑開了花,他用扇子砸了一下手心,心中覺得這事十分靠譜!
顧夫人知道了太玄是雍帝女兒之后,不僅沒有旁敲側擊的讓顧南野和太玄公主保持距離,還有意撮合他們,這足以說明顧南野的出身沒有任何問題!
他可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顧南野了!
心中正雀躍著,范涉水又問:“侯爺今天又去衙門了?還沒放假嗎?”
宋夕元意有所指的說:“放是放了,但他在京中不用走親訪友,為了方便照顧公主,宮中值日,他全安排的是自己。”
范涉水笑道:“論親力親為,怕沒有指揮使能比得過咱們侯爺了。”
宋夕元也笑:“誰說不是呢,連宮中巡防的事都自己干,也是少見。”
兩人笑中別有涵義,彼此心知肚明,也就不多說了。
東六宮的鐘粹宮中,熙嬪站在配殿的門前,敲了半天門。
李慕錦自從昨日從慈寧宮搬回來,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里,怎么都不開門。
熙嬪在外說:“錦兒,你不要跟太玄公主攀比。娘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她母妃是貴妃,本就高我們一頭,又因流落在外多年,皇上太后都有補償她的心思,還有白家這樣的世家撐腰,咱們是比不過的。”
她嘆了口氣,對宮女吩咐道:“在門外守著,公主若是餓了,立刻把飯菜熱好送進去。”
她轉身欲回正殿,就聽應公公傳報:“太玄公主來了。”
熙嬪略有些吃驚,主動迎到鐘粹宮門口,就見一個少女穿著五谷豐登的妝花短襖,款步走了過來。
兩位在之前的家宴上都是打過照面的,自然認得彼此,曲慕歌主動問安道:“熙嬪娘娘好。太玄今日來鐘粹宮,是來給娘娘賠罪的。”
說罷,環環就將帶來的糕點送了上來。
熙嬪驚訝道:“大家都知道您輕易不出門的,您肯來我鐘粹宮坐坐,我求之不得,還說什么賠罪,公主快請進。”
曲慕歌隨熙嬪走進鐘粹宮,待上茶坐定后,曲慕歌說:“不瞞娘娘,我昨日與貞妹妹鬧了脾氣,太后娘娘罰了我們,為了這事,我昨夜一直與心不安。”
熙嬪慚愧道:“事情的原委我聽宮人說了,是貞兒欺負妹妹,錯全在她,是我該替貞兒賠罪。”
曲慕歌透過花窗望向側配殿,問:“貞兒妹妹還沒消氣?”
“哪里呀,是我罰她閉門思過。”熙嬪說。
曲慕歌勸道:“過兩天就是新年了,熙嬪娘娘不要罰的太狠了,說兩句就行了,過年的時候要和樂融融才好。既然妹妹在思過,還請娘娘把我的歉意帶到,我就不多打擾了。”
熙嬪送曲慕歌出殿,應公公一直把曲慕歌送到鐘粹宮的宮門外。
曲慕歌望著上了年紀的公公,說:“我對東六宮不熟,有勞應公公多送我兩步吧。”
應公公快速的看了她一眼,臉上浮起了笑容,說:“是,能伺候公主,是奴才的榮幸。”
鐘粹宮靠近御花園,應公公主動說道:“梅園的梅花開了,昨晚才落了雪,今日賞梅正好,公主可愿多走幾步?”
“有勞公公帶路。”
曲慕歌、應公公和環環三人走到御花園的梅園中,環環將皮坐墊鋪在亭中,請曲慕歌坐下。
曲慕歌見四下無人,說道:“公公是宮里的老人了,我初回宮中,什么也不懂,聽外祖父說,您與他有些舊交情,還請公公對我多加照拂。”
應公公欣喜道:“太玄公主客氣了!老奴雖然今日才見到您,但早就聽說了,公主您特別得皇上喜愛,有皇上的寵愛,何須我等奴才多手多腳。”
“公公太謙虛了,有些小事父皇管不到,正是公公得力的地方。就如昨日,我迫不得已得罪了貞妹妹,我心中就很擔心。在宮中,有敵人可不是件好事。”
應公公答道:“奴才明白公主的意思了。”
曲慕歌望了望四周晶瑩剔透的梅枝,說:“公公做了一輩子伺候人的事,心里可有什么所思所愿嗎?我或許能幫上忙。”
應公公惶恐道:“不敢不敢,奴才尚未給公主效力,哪兒有臉開口,沒這規矩。”
曲慕歌說:“我不懂宮里的規矩,但我在宮外時卻知道,請人辦事是要有回報的,我不會虧待公公,公公若想到了,就給我帶句話吧。”
外面太冷,曲慕歌不想多坐,起身說:“您也不能出來太久,快回去吧。”
應公公走后,曲慕歌問環環:“左貴妃還在琉慶宮禁足吧?”
環環點頭道:“您想去看看嗎?”
琉慶宮在東六宮,離御花園不算遠。
曲慕歌搖頭,她才不想沒事找事:“我只是想起來問問,似乎很久沒聽到左貴妃的消息了,她這么安分,反倒有些奇怪。”
一陣寒風吹來,曲慕歌縮了縮肩膀,把手攏在袖子里:“好像又要下雪了,咱們快回去吧。”
兩人匆匆往回走去,在御花園與北五所交接的地方,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衛夫人!”曲慕歌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小半年不見,卻已面目全非的中年婦人。
衛夫人穿著皂色的棉襖,頭發簡單的梳在一起,面色蠟黃,全然不似以前那樣潔白富態。
衛夫人看到她有些慌張和局促,但還是站定了行禮:“罪婦拜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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