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虐文女主修了殺戮道

第128章 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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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浮屠界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四海之宴人走人散,倒也沒有了最開始的熱鬧。

葉長歡姍姍來遲,身上還帶著幾分水汽,使得她眉眼間柔和了不少。

這也是秦城第一次那么清晰的感覺到眼前人的靈魂如此熟悉的時候。

熟悉到即便不是同一張臉他都險些喊出那個名字。

這個想法讓他不寒而栗,他突然一滯,腦海里是夜溟坦然的話:“我的確后悔了。”

后悔么……

“宴道友?”葉長歡先開口打斷了秦城的思緒。

見秦城愣愣看她,她只是拿出一個小巧的玉盒,揚眉道:“這是宴道友想要的東西,不過我說過,任何東西,想要都得付出代價,宴道友,我要的東西,你又可拿到了?”

玉盒的出現讓秦城轉移了注意力,聞言沉默的將一個乾坤袋遞過去:“這是黑魂蛟的血肉,我親自斬下的,絕無虛假,蛟身里面的毒素,我也給你拔了。”

他推過去時,無意間露出手腕處纏綁著的紗布,作為金丹修士,普通外傷早已不會給他們留下印記,更何況還有丹藥輔助。是以能讓秦城到現在都還綁著紗布,可見受傷之重。

這個道理葉長歡同為修士不會不明白。

她看見了。

甚至腦海里系統還特意的提醒:宿主,男配為了你可是冒著重傷的危險拔毒呢,按照你們人類說的,要是一個不小心,可是會死的。

葉長歡驚訝:“是嗎?”

說著抬頭,朝面色有些蒼白的秦城露出一個笑:“宴道友果然守諾,野蠻暴戾的黑魂蛟說抓就抓,不愧是南弦宮弟子。”

笑意燦爛。

秦城對此毫不意外。

他甚至知道眼前人的笑并非夸贊,而是幸災樂禍。

夜溟自認自己了解她,秦城卻覺得可笑,他根本不知這個人內里多狠辣自私,大多時候,她都不會隱藏自己的惡劣。

偶爾裝得乖順,也一定藏著什么壞主意,有利可圖罷了。

這樣的人,他該是厭惡的。

師尊說過,長樂才是受委屈的那一個,她背負了本不該是她受的苦,這些年來日復一日的受著折磨,而葉長歡,天生壞種,只可接近利用,不可付出真心。

秦城一直謹遵教誨,他做的很好。

假意靠近時取得了她的信任,決定修改命盤是選了最殘忍的陣法,甚至親眼看著她被自己的徒弟殺死剖丹。

他唯一出格的,是默許夜溟給出的生路。

他想,就當是一場夢境吧,和當初不該出現的心魔一樣,消失掉。

“不檢查一二嗎?”

葉長歡好似沒發現他的異樣,提醒了一句。

玉盒已經出現在他手中,女修則拿走了乾坤袋。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勾起嘴角道:“畢竟宴道友似乎對我并不信任。”

“你在羞辱我?”秦城皺眉。

“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她的聲音篤定。

的確是實話,在那雙眼睛面前,秦城無處遁形,他也想裝作信任拿著玉盒離開,但他掙扎了片刻,還是拿出了羅盤。

玉盒被打開,里面的珠子泛著柔和的幽光,這一次,羅盤不再指著葉長歡,而是指著珠子。

是真的。

秦城松了一口氣,耳邊已經傳來嗤笑聲。

他一僵,想要解釋:“我并非不想信你,而是此事事關重大,并非我一人之事……”

“我明白,你自有你的道理。”葉長歡善解人意。

一張符紙飛到秦城的面前,南弦宮的人似乎有什么事在催促他回去,他不可多留,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才走兩步,又想到什么,回頭將一枚玉牌放在葉長歡面前,見女修看他,他別過臉:

“如你所言,奉天宗并非什么好去處,南弦宮也不是,不過若你信得過我,亦或是你真的想要離開奉天宗,可以帶著這玉牌來南弦宮找我,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好的去處,至少……至少不會讓你為了一點資源,四處奔波。”

他沒給女修回答的機會,說完便身影一閃,消失在人前。

系統終于找到了一點原著的感覺:嘴硬心軟的男配欸。

葉長歡拿起玉牌:“嘴是挺硬。”

聽到她的語氣不對勁,系統有些遲疑:宿主,你不會不想去找他吧?白得的資源,難道不好嗎?它覺得男主說的沒錯,那么拼死拼活干什么,那些資源對他來說又算不了什么,只要這個人類去找他要,他一揮袖,不都是這個女修的了嗎?

葉長歡:“我白給他捅一刀你要不要?”

系統:……不要!

“他的劇情我可是已經走了,左右他不是男配嗎?義務不就是為了增強我的實力?現在我得到了黑魂蛟,你對這個劇情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系統聽的心驚肉跳,不忘反駁:可你也沒真給珠子啊。

“我讓他檢查了他自己沒檢查出來怪我?”

這個沒有心的怪物!

饒是系統忍不住指責:他還為你拔了黑魂蛟的毒,自己都受傷了,你怎么比我們AI還冷血?雖然AI也不會感動。

“可是我讓他幫的?”葉長歡冷笑:“那可是他自己自愿的,傷了死了也是他自己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

她掃了一眼玉牌,眼中只剩下冷淡的涼薄:“至于資源?我葉長歡想要的東西,自己會拿,他給?呵,他也配!”

玉牌被隨意捏成齏粉,掉在地上被女修毫不留情的踩過。

她可沒忘記宴為殊極有可能就是秦城的事實,系統就該感謝她現在還羽翼未豐,不然她要做的可就不單單是騙他了。

三刀六洞都是算她心軟仁慈。

葉長歡幾乎沒有停頓,直接了當的去了四象閣,玉珠的重要性她能從宴為殊的態度上窺見幾分,是以在宴為殊沒發現之前,她必須把一切都安排好。

“最后一味黑魂蛟已經補齊,道友放心,半年之后來取藥即可。”

招待她的百曉生看見她臉色就滄桑了不少,還得露出一個牽強的笑。

半年。

足夠她做很多事了。

葉長歡點了點頭,了然的道:“四象閣做事我放心,畢竟你們給我做的珠子,看起來的確一般無二。”

連宴為殊都沒發現。

離開四象閣,天已經亮了。

她沒再回頭,而是闖入朦朧細雨之中,很快消失在街道之上。

她要離開浮屠界。

這是最保險的法子。

珠子的真偽并不能瞞多久,她還沒傻到在南弦宮的地盤上等著人來抓。

而這半年,浮屠界關于四海之宴依舊隱有提及,尤其是第一的奉天宗弟子顧斯善。

本以為她奪得第一之后會繼續鬧出一些大動靜,挑戰同輩天才打響名聲,可與之相反的是,自從四海之宴后,顧斯善這個人就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浮屠界乃至中洲再沒出現這個人名。

有與奉天宗弟子熟識的修士旁敲側擊,發現她不過是從雜役處晉升的外門弟子,自出宗門歷練,就沒回來過。

“躲起來,一定是躲起來了!莫不是怕南弦宮事后追殺隱姓埋名?”

“錯!”要入浮屠界必須渡船的河水上,有修士肯定的道:“你怎么能保證不是南弦宮早就暗暗把她殺了,所以這半年她才悄無聲息的呢?”

這個傳聞是最為普遍的。

畢竟南弦宮與奉天宗的恩怨情仇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我表弟就是南弦宮的,他與我透露過,四海之宴的第三天,南弦宮上上下下發布了捉拿顧斯善的命令,那仗勢,比對付一個元嬰長老的仗勢都大,可見她多招南弦宮的恨?不死才怪。”

已經到了年末,天上下起了大雪。

這艘裝著貨物和低階修士的商船搖搖晃晃的漂泊在江河上,船長是個中年人,路過這一帶是面色緊張了起來。

被船客看見不免笑道:“聽聞年初這處出現了筑基妖獸,死了不少人,不過南弦宮不是已經除掉了嗎?你還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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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聞言皺眉:“不是南弦宮。”

“是是是,是一個不留姓名的刀修,一刀就斬下妖獸的頭顱。”

這個故事老套到船長不知講了多少遍,不過這樣厲害的刀修,不是南弦宮弟子又會是誰?不都一樣嗎?這么計較做甚?

船長知道這些人在想什么,以為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他們不知道,近一年河中的妖獸已經比往年加起來都多了兩倍。

只不過是南弦宮的人剿滅了把消息壓了下去罷了,卻不排除他們會有再遇到的可能。

這讓他每次路過這個地段都心神不寧。

好在平平安安了大半年。

“咦?今天的船怎么這么晃啊。”

“便宜的商船都這樣,忍忍吧,該快到了。”

船長:“……不好!”

他大喊一聲:“放信號彈!聚起靈氣屏障!”

信號彈是南弦宮這半年來給配上的,想來也知道妖獸之事會有意外。

可船長不知道自己會那么倒霉,遇到了第二次!

“吼!”

巨大的觸手出現在眼前,船長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八爪玄鏍獸!

若是一只,他倒也不用如此驚恐。

但河水上冒出一個兩個……那是一群八爪玄鏍獸!

“完、完了!”

船長顫抖。

船上已經慌亂一片,信號彈發出,南弦宮的人來還要些時候,這個時間,已經夠這群妖獸吃飽了!

“全都是筑基初期,最低也是練氣大圓滿修為的妖獸!”

他們根本逃無可逃!

打?船上出來船長和兩個筑基初期的護衛隊長,怎么打得過?

這一天對河上的船只而言,簡直就是噩夢。

不同河段不同河道都出現了大量的妖獸襲擊。

負責巡邏的南弦宮弟子根本營救不及。

如此動亂,絕非巧合。

可這不是船長該擔心的事,他眼見著那爪子就要拍下來,只能坐著等死,連反抗的想法都沒了。

偏偏這個時候還有人湊過來問路:“船家,從這兒到岸上,要走那條路?”

“那條路?等死吧!等死吧!”船長都快哭了。

哭到一半一愣。

猛地回頭。

船甲上一個帶著黑色斗笠,一身黑衣的修士方才收起腳下的刀落地——她居然御刀渡河!

還迷路了!

這個事實把船長驚得愣住,下意識的回答:“往前直走便是。”

修士點了點頭,聲音沉穩:“多謝。”

不用謝。

船長想說,畢竟都是要進同一個肚子的,用不著那么客氣。

像是聽到了船長的心聲,八爪玄鏍獸群怒吼一聲,伸出爪子就要往船上砸!

首當其沖的正是站穩的修士,龐然大爪就在她的頭上落下。

她抬頭,肩上斗笠上都是積雪。

看著就要落下的爪子,皺起眉頭朝虛空中一抓,冷斥:“放肆!”

一股恐怖的力量重重壓下來,殺氣騰騰,卷起無數水浪!

八爪玄鏍獸群嘶吼著,直接跟著被震飛出去!

修士腰間的長刀飛了出去,血腥味跟著蔓延,一只巨大的觸手砸在甲板上,甚至因為被割下來的時間太快沒反應過來,如今還在扭動。

像是給人打招呼。

船長:“……”

眾人:“……”

“啊啊啊啊啊啊!”

比起被廝殺,看見這場慘絕人寰的虐殺同樣讓人驚悚。

他們不過練氣修為,筑基都只有三個,來浮屠界也并非修煉,而是為了生活,不然也不會窮到來和貨物擠在一處。尤其是甲板上的修士,怎么看都像是怒氣爆發的樣子。

不怕才怪。

葉長歡的確怒氣爆發。

她這半年來四處奔波,把剩下的三個宗門任務一一完成,同時加深實戰經驗和鞏固修為,如今回浮屠界取自己的丹藥。本來還可以坐便宜點的貨船,卻耐不住一身家當全給煉藥去了,剩下的實在舍不得揮霍。

索性試試御器而行,一開始一切都還順利,奈不住那個蠢系統又耍脾氣和她斗嘴,一個不留神迷了路,硬是耽誤了半日。

而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艘貨船停下來歇息問路,還被幾個畜牲挑釁,她若再不發怒,她就是泥捏的!

系統:系統又不是故意的。

誰叫這個人類總是忽視它,天天就知道修煉,男主們都快找她御劍踩出火星了。

它叨叨幾句怎么了?

之前這個人類還說對它有非分之想呢!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葉長歡怒氣未消。

系統:……哼!

關了聯系,連電流聲都沒給她聽!

“道友……是你?”

船長小心翼翼的問。

斗笠的黑紗被吹開,露出了葉長歡的臉,他被嚇了一跳,隨后狂喜:“真的是你恩人!”

船長高興的無以復加,若不是葉長歡身上殺氣太重,他一定會拉著她痛哭流涕。

好險,差點就見到了太奶了。

不過這也不影響他對葉長歡訴說感激之情。

“不過這河兇險,恩人為何御刀而行?莫非是為了修煉功法?!”船長覺得自己參悟了天機。

他的恩人:“……”

“按理說,我不該耽誤恩人修煉,不過恩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是以我希望恩人可以坐我的船到岸。”說著,他怕冒犯還連忙補充道:“我知道恩人肯定瞧不起我這貨船,像恩人這樣的高人,要坐也是千兩靈石的大船才是,恩人,你千萬別嫌棄!”

“恩人?”

恩人咬牙切齒:“走。”

“哦。”

貨船死里逃生,越過妖獸尸體朝著岸處駛去。

葉長歡不禁看著天幕落下的大雪,只覺時間飛逝,說起來,她已經離宗一年了,就算是為了提交宗門任務,也必須得回去。

“那就拿完丹藥,立刻回去吧,應該還趕的上。”

也不知其他人如今都怎么樣了。

不過修仙之路注定孤獨,應該也沒人記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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