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可惜了……”
文麗清說不出,文逸清不說話,一直在一旁旁觀事態發展的文月清只能出來開口,她與文婉清不同,文婉清背后有她的武將父親支持,還有聞府的支持,現在又多了個三皇子妃,而她文月清能有什么,如果此時此刻她不幫著嫡母的兩個女兒解圍,等回到了大房,她受些責罰也就罷了,嫡母在面上上并不敢做的太過分,但是在嫡母身前做規矩的姨娘,恐怕就要吃苦頭了。
自家的爹爹寵愛姨娘許是所有男人的通病,文月清從來沒有覺得這有什么好的,爹爹寵愛姨娘,姨娘一旦被正室責罰了,爹爹就會去跟嫡母爭執,一旦爭執鬧到了老太太那邊,不喜的還是姨娘,文月清不想被牽連,她好容易才借著嫡母與二房二嬸的爭斗,在老太太面前混了個臉熟,她以后的婚嫁還想依靠老太太一把。
想到這里,文月清立刻就有了幾分底氣,原本細聲細氣的嗓子也亮堂了幾分:“三妹妹的這根簪子真漂亮,剛巧我那邊也有幾顆少見的珠子,我們幾個湊一湊,這簪子就能做出來了,正巧趕上大姐姐的及笄禮,這簪子就是妹妹們的一點心意。”
文月清自認自己已經考慮的很周詳了,提議的方式也非常的委婉,她原以為文麗清接到了自己的這個臺階會笑容滿面的踩下來,卻沒有料到文麗清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這一眼中的含義,就讓文月清的心頭瞬間涌上了屈辱感。
而文麗清卻完全沒有在意文月清的情緒,反而是將視線從文月清的身上移到了文婉清的身上,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就像是一個莊重的長姐在看著不懂事的妹妹,等待著她乖乖的認錯。
“好啊。”文婉清點點頭,將身前的木盤子拿起,遞到了身后大丫鬟樂杏兒的手中,“杏兒去把我的珍珠匣子拿過來,這些收好了鎖進小格子里,回頭我找好樣子給爹爹和娘做東西。”
“是,奴婢這就去。”樂杏兒的動作很麻利,文婉清好像從來沒有看過動作這么麻利的樂杏兒,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了文婉清的房門口,大房的三個姊妹才反應了過來。
“哎……”文逸清意識到哪里有些不對勁,她抬手站起身想要招呼樂杏兒,但是文婉清的動作卻比她更快,高高的抬起手勾住了文逸清的胳膊,文婉清笑的可愛:“三姐姐,你剛才畫的花樣子,在紙上再畫一遍吧,不然那些下人搞不清楚該怎么弄的。”
“花樣子……噢,你是說簪子上的?我一會就畫。”文逸清有些著急,這回子她已經想明白了,文婉清肯不肯將這次荷包里的珍珠拿出來并不重要,但是她剛剛吩咐大丫鬟樂杏兒去找的那個珍珠匣子,卻是怎么也找不到的。
那匣子之前就被文麗清借了走,說是匣子上珍珠鑲嵌的樣式稀有,她也想去打一個,但是轉頭匣子就被去他們房里玩耍的小霸王文昌盛看到了,不但硬搶了而且還搶摔了,整個匣子砸成了兩半,裝飾的珠子也掉了一地。
當時她們都嚇壞了,文昌盛也嚎啕大哭起來,他的哭聲引來了文東氏,文東氏在問明了原委之后,卻只是輕哼了一句,帶著些許的漫不經心道:“東西摔了就摔了吧,回頭二房要是來人要,你們叫她來尋我。”
文東氏沒有說她是誰,但是她的三女一子卻清楚明白的知道她說的是二房的二嬸,文婉清即便私下向她們要,她們如果說砸了或者丟了,文婉清也只能鬧到她母親那邊,而二房的文聞氏,在她們母親這里,可是從來都沒有討到好的。
文東氏當時打了包票,大房的幾個子女自然是心生歡喜,珍珠匣子上最大的那顆東珠被文昌盛拿去掛床頭了,而剩下的珍珠,文麗清文逸清撿著色澤好的顏色鮮的拿了些,剩下的砸碎的不出彩的,都丟給了文月清。
文逸清這會子突然想到,文月清剛才提出來要湊一湊的珍珠,不會就是那匣子上掉落的珍珠吧。
“小姐。”文逸清愣神的這會子,大丫鬟樂杏兒已經步履匆匆的走了出來,她臉上的神色有些急切還,隱隱伴著慌亂,文逸清只覺得心頭一沉,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站在樹蔭下的二叔文研明,回眼再看了看坐在一旁垂著頭不知道什么表情的文月清和一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表情還有幾分高傲的文麗清,文逸清咬了咬牙,只能自己上了。
“這丫鬟,做什么這么慌慌張張的?有話不會好好說嗎?”文逸清猛然開口,打斷了樂杏兒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而且文逸清并沒有停歇,反而是雙手拉著文婉清的手,語重心長的對她說,“四妹妹,不是姐姐說你,對下人可不能太寬厚,奴大欺主這種事情,可不能在文府出現,你這大丫鬟,可得拉下去好好教教規矩。”
“求三小姐饒命。”樂杏兒為人一向實誠,一聽要被發落了,她立刻就跪了下去,象征性的為自己求了饒之后,她立刻就將事情的始末交代了清楚,“小姐不是奴婢不懂事,是剛才您吩咐找的珍珠匣子,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文婉清就著雙手被文逸清攥著的模樣凝神想了起來,文逸清聞言瞪著眼,看著樂杏兒的表情就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一樣:“主子教訓你,你不說認錯低頭反省,還在這里大呼小叫。”
“沒錯,你這丫頭實在是太刁鉆了,這會子還在給自己找借口,果然是看四妹妹面善好欺負嗎?”一直沒有弄明白自己那個溫柔嬌俏的嫡妹今日怎么會突然這么激動,但是當聽到文逸清一直避談珍珠匣子而一徑的指責那個丫鬟不懂事的時候,文逸清突然明白過來。
那個珍珠匣子!那個早早就被摔碎了,上面的珠子被他們瓜分了的珍珠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