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姚佳欣真懷疑齊妃的智商,當年在潛邸李氏那可是得寵了十幾年的側福晉,一口氣給四爺生了三個兒子一個閨女。妥妥的贏家開局,結局卻混得辣么慘。
姚佳欣覺得,這主要是因為齊妃腦子不怎么夠用。
若不是四爺陛下重生,只怕三阿哥弘昀也得掛,大公主懷恪肯定嫁入了皇后母族,年輕輕輕香消玉殞,而弘時——這娃跟她娘一樣蠢,居然跑去八爺那邊搖旗吶喊,氣得四爺直接不要這個兒子,最后這娃也抑郁而終。
三子一女,可說一個都沒保住!
慘到如此地步,可見蠢到何等地步。
瞧瞧人家鈕祜祿氏、耿氏,哪怕都只生了一個,卻能平平安安養大,一個混成太后,另一個混成皇貴太妃,孫輩滿堂,活到七老八十,享盡了后福。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扔啊。
懷恪的婚事,怪不得四爺陛下寧可問她這個不相干之人的意見,也不去問齊妃。四爺陛下看樣子也是極清楚齊妃的秉性啊。
只不過……四爺陛下年輕的時候怎么就那么寵齊妃呢?
姚佳欣想了想,表示誰沒有被屎糊住眼睛的時候?齊妃如今雖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想也知道年輕的時候是何等姿容,再裝得溫柔小意些,男人都吃這一套。
但是,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啊。
“關于鈕祜祿阿里袞也是準額附人選之一的事兒,婢妾只告訴了皇后娘娘一人。敢問娘娘,您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姚佳欣微笑著看著齊妃,說到底還是齊妃太蠢,輕而易舉就被皇后給利用了。
齊妃臉色一變,這當然是她身邊的心腹宮女丹桂從景仁宮打探到的消息——難道說——齊妃的老臉鐵青陣陣。
齊妃一句話也沒說,怒氣沖沖便沖出了永壽宮,那架勢,分明是要去收拾誰了。
姚佳欣打了個哈欠,讓齊妃去收拾她身邊的釘子吧,皇后算計一場,總要讓她付出點什么的。
承乾宮。
那個叫丹桂的宮女,是齊妃打潛邸的時候就一直用在身邊心腹,哪里想到,竟然是皇后安插的人!齊妃怒不可遏,直接叫人給綁了,還不顧宮規,動了私刑。
噼里啪啦的板子聲和丹桂哭天搶地的求饒喊冤聲交匯在一起,那場面,不知嚇壞了多少小太監小宮女。
“奴才是冤枉的!啊——”
“奴才對娘娘忠心耿耿啊……娘娘饒命啊!”
這聲音哭得那叫一個凄慘,多少人看在眼里都不落忍了。齊妃卻一點都沒消氣,反而大喊大叫“打!給本宮打死這吃里扒外的狗奴才!!”
“啊!!奴才冤枉啊……”那丹桂下半身已經被板子打得血肉模糊,鮮血染紅了承乾宮地面,那血腥味仿佛能鉆進每一個人鼻孔。
眼見著丹桂喊聲漸漸弱了,臉色漸漸煞白,氣息漸漸微弱,卻沒有敢上前規勸半句。這位齊妃娘娘,可不是什么仁慈的主,在王府的時候就曾“失手”打死過身邊犯錯的漂亮宮女。事后,在萬歲爺面前哭喊哀求幾句,被申斥幾句,也就過去了。
奴才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一時間,不知多少人心中兔死狐悲。
在旁人眼中,這丹桂是娘娘用了多年大宮女,甚至滿了二十五歲都不肯出宮,執意要伺候娘娘一輩子。因此,所有人都認為,丹桂忠心無二,絕對不可能背叛娘娘。
娘娘突然了瘋似的問罪丹桂,非說丹桂是吃里扒外的叛徒,卻根本沒丁點證據,誰信?
無數雙眼睛都露出憐憫之色,唯獨齊妃一雙眸子兇狠得幾欲噬人。
正在這時候,一聲青嫩的嬌斥傳來“住手!不要再打了!”
齊妃眉頭一皺,卻見是自己最乖巧女兒懷恪,不由露出不悅之色“萱兒!”
“額娘!”懷恪公主一席粉衫,皺著小臉蛋走到齊妃面前,“額娘再打下去,丹桂可要沒命了。”
齊妃滿臉都是毒恨“這種背主的狗奴才,我恨不得將她五馬分尸!!”
懷恪皺眉,她去慈寧宮陪伴太后不過半日光景,沒想到回來后卻是這種場面,“如今可不比在王府里,宮里的規矩嚴明,宮女太監犯了錯,都要送去慎刑司處置,豈可動用私刑?您若是私自打死了宮女,傳到汗阿瑪耳中,少不了要受重罰!”
聽了這話,齊妃面有不安,她掩了掩嘴唇,吩咐領太監“徐德祿,把這個手腳不干凈的狗奴才押去慎刑司!”
手腳不干凈?得嘞,娘娘怎么說怎么是好了,“嗻!”徐德祿立刻招呼了兩個青壯太監,架起那半死不活的丹桂,給架出了承乾宮,丹桂身上的鮮血淌下,一片鮮血淋漓延伸出承乾宮。場面著實慘烈。
回到正殿中,懷恪看了大宮女瓊枝一眼“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瓊枝雖是見過世面的,這會子臉色也有些白,她咽了一口口水,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陳述了一遍。
齊妃哼了一聲,“真是沒想到,這個賤婢往日里裝得忠心耿耿,沒想到——”齊妃眼中惱火萬丈。
懷恪低眉沉思了片刻,“十有八九是冤屈不了她。只不過……”
懷恪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額娘您也太沖動了!您怎么能跑去永壽宮興師問罪?”這個丹桂素得額娘信任,三言兩語挑撥得額娘失了分寸,還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啊!
被女兒當面訓斥,齊妃老臉漲紅“我這還不是為了你?!那阿里袞可是領侍衛內大臣尹德的兒子。”
懷恪公主剎那眼圈紅了“額娘!您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四弟?”
齊妃也曉得,論性情相貌,阿里袞自然比不得傅興,心中不免有些虛,連忙安撫“我也只是一時沖動。”
懷恪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酸怨,“女兒好不容易才逃脫了烏拉那拉家的火坑,您就安生些,不行嗎?!”
被女兒如此怨懟,齊妃心里有些不快“好了好了,婚都已經賜了,我不過就是不滿姚佳氏插手你的婚事罷了。”
懷恪別過頭去,不愿跟自己的額娘計較,她仔細思量了一下眼下的處境,道“額娘,丹桂被您打得不輕,您得派人送傷藥過去,別叫她死了。”
齊妃眉頭皺得老深,“我知道了!”
“還有姚貴人……”懷恪低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