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話事人

165 滴水滾珠局?李氏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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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罷,

“靈兒,隨我一起去見個客人。”

“誰呀?”

“王神仙,還有五位晉商。”

“可是夫君昨晚所說的,滴水滾珠局?”

“正是,我要給大清一點小小的時代震撼。”

千門者,騙術也。

所謂千門108局,即108種騙局,又分為36天局、72地局。這滴水滾珠局,正是其中之一。

李郁覺得,這名取得太文縐縐,不夠霸氣。

百年后,世人會叫它“李氏騙局”。

李家堡會客廳,

寒暄完畢后,各自落座。

這次的談話很機密,不可以讓任何人聽到。

5位票號掌柜,都各帶了一個護衛,和李家堡的護衛,形成了互相監督監視。

確保在談話結束前,不會有任何人靠近屋子50米內。

對于這種場面,王神仙可謂是駕輕就熟,掮客嘛。

“這位是日升昌的范掌柜。”

“這位是永泰慶的孫掌柜。”

“這位是天成元的劉掌柜。”

“這位是寶豐隆的祁掌柜。”

“這位是義盛長的周掌柜。”

李郁挨個點頭示意,最后才拱手笑道:“歡迎各位財神爺,來我李家堡做客。”

王神仙立即接過話茬:

“在座的都是我大清的人尖,咱們就不玩那些虛頭巴腦的了,直接進入主題吧?”

見李郁點頭,他繼續說道,

“我攢這個局,是為了促成一樁大生意。李爺,您來講吧?”

李郁起身,看著這些精明的掌柜,輕聲說道:

“我有一樁生意,本錢大,回報更大。”

“敢問李爺,有多大?”

“本錢一百萬兩。”

眾掌柜的笑了,笑聲中帶有不屑。

李郁不露聲色,繼續說道:“一家一百萬兩。”

屋內頓時安靜了,日升昌的范掌柜,盯著李郁:

“什么樣的生意,要500萬兩本錢?”

王神仙立馬接話:

“諸位別急,我是眼看著李爺起家的,他做的事沒有一樁踩空過。”

李郁問道:

“諸位掌柜都是我大清的票號精英,見多識廣,我就問一句,一樁生意獲利超20倍,能不能做?”

“當然能做。不過”

“不過擔心風險太大對吧。“李郁干脆直說了,“諸位都是明白人,咱大清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銀子雖好,可也要看燙不燙手,對吧?”

五位掌柜的都笑了,覺得這個年輕人看問題很通透。

寶豐隆的祁掌柜干脆說道:

“既然李老爺都說到這份上了。干脆就別遮遮掩掩了吧?咱們晉商的風格,就是利潤第一。”

李郁這才輕聲說道:“生絲。”

來時,五位掌柜的云淡風輕。

走時,皆神情凝重,心思重重。

李郁看著“財神爺們”離開堡門,才返身回到會客廳。

王神仙立馬從袖管里掏出了一疊銀票:

“鹽商那騙的,咱倆五五分賬。”

“憑本事賺的,不叫騙。”

“對對。”

這筆意外之財,就屬于王神仙的個人收入了,不需要給和大人分潤。

不知不覺,倆人的關系就變成了“臭氣相投”。

在李郁面前,王神仙沒有秘密。

不過,今天他還是有些擔憂:

“李爺,這次的風險是不是太大了?生絲的盤子太大,500萬兩都只是勉強撬起。那幾個山西老摳,背后的人脈也不一般,結識的都是些二三品大員,覺羅帶子。”

“老王,我們相識這么久,你看我是會沖動發昏的人嗎?”

“大清朝三萬萬人,我第一佩服和大人,第二佩服的就是你。”

“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回去多準備幾條麻袋。”

“干嘛?”

“裝錢呀。”

李郁自信滿滿的態度,也感染了王神仙。

他一拍桌子:“等這幾個老家伙下場,我就把畢生積蓄都投進來。”

說罷,豎起六根手指,晃了晃。

李郁故意說:“60萬兩?”

“是6萬兩!!”

很顯然,李郁的高估行為,嚴重打擊了王神仙的自信心。

一瞬間,他有些自卑。

覺得自己混的一塌糊涂,居然才趁6萬兩白銀。

殊不知,有的人當了20年的知縣,身家都沒達到6萬兩。

王神仙悻悻而歸,而胡靈兒終于忍不住問道:

“夫君,你的最終目的是什么?”

“你猜猜。”

“應該不止是為了騙銀子充軍餉吧?”

“錢算什么,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

李郁叉著腰,囂張無比,倒是讓女兒家看的癡癡了。

這屬于人格魅力的一種,天生的。

炒生絲,絕對是瘋子才有的想法。

所謂生絲,就是蠶繭經過繅絲步驟后,繞起來的一團團的絲狀物。

進了作坊,在匠人的巧手下,最后就變成了真絲綢緞。

關鍵是生絲這玩意有保質期,放不住的。

如果當季沒銷出去,就會砸在手里成為一堆垃圾。

胡靈兒充滿了擔憂,覺得這個局風險太大。

而他爹知道后,只愣了一會,就撫掌大笑:

“我這女婿選對了。”

“老夫若是年輕20歲,定要熱血沸騰,請纓操盤。無論輸贏,都能在史書留下咱的名字,胡雪余。”

王神仙選的這5家票號,都是晉商的產業。

在大清的重要城市,邊疆貿易重鎮都有分號,實力雄厚,對于利潤有可怕的執念。

晉商低調,底子厚。

鹽商和十三行商人是恨不得“我有錢”三個字刻在腦門上,高調無比。

晉商是恨不得把銀子埋到地底下100米,然后出門的時候端著一碗高粱米,就著兩瓣蒜,蹲在屋檐下扒飯,飯碗底下埋著一塊油汪汪的扣肉。

滿城的松二爺,拎著鳥籠,邁著方步走出了屋門。

沿途,遇到的都是熟人。

“二爺,吃了嗎?”

“吃了吃了,四個菜。”

“您家的午飯忒早,要是沒吃,今兒說什么都得到咱家湊合一頓。”

“下次下次,改日,改日。”

松二爺一路說著“違心”的話,敷衍著這些王八蛋。

心想,我特么要是說沒吃,你肯定不敢接話。

他一路聞著香味猜菜式,

“這味兒鉆鼻,定是爆炒腰花。這味兒濃郁,應該是八角燉牛肉。這味兒甜滋滋的,還夾雜肉香,八成是江南名菜,糖醋排骨。”

突然,他定住了腳,這味兒不對,定睛一看,霍,巷子口有人在白燒豬大腸。

索倫野人!

他剛想提點一下,大腸不是這么做的。

看到了鍋邊蹲著的索倫娘們,沙包大的拳頭,磨盤大的月定。

旁邊還有個護食的小崽子,撿起了地上的菜刀

還是免開尊口吧,省的挨打。

同駐蘇州滿城,京旗和索倫的仇恨,一百年都解不開。

走在街上,眼神交匯一下都能打起來。

而且京旗再也沒贏過,每次都被打的跳河求生。

溜達了一大圈,回到家里,

正福晉在廚房切蘿卜,側福晉對不住,沒有。

“今兒晚上吃啥?”

“老樣子,四個菜。”

“炒蘿卜絲,拌蘿卜皮,燴蘿卜塊,蘿卜纓湯?”

“您圣明。”

松二爺氣的一跺腳,倆眼淚汪汪:

“咱好歹也是從龍入關的旗人,咋就混成了如今這番模樣?”

“不行,我得想想轍,我,我,我要賣馬!”

正在熗鍋的女人嚇了一跳,小聲說道:“他爹,戰馬可是朝廷發的,每隔半年要查驗一次的。”

“發給咱了,就是咱的財產,我有權處置。養在馬廄里,每天吃的糧比我們全家都多。”

“萬一以后上頭查起來”

“好辦,我就說某一天我騎馬出城打獵,掉進了河里,馬淹死了,火槍掉河里了。就我一人爬上來了。”

女人沒忍住笑了。

松二爺把火繩槍翻了出來,拿塊破布包了,又牽著一匹戰馬,一頭騾子出了門。

去找多隆,讓他幫忙轉手賣掉。

這小子是個人精,特會做生意,混的風生水起。

就連參領,佐領見了,都客客氣氣的。

到了地方,多隆一點都不驚訝,悄悄告訴他:

“這個月,我已經轉賣了20匹戰馬了。”

“戰馬30兩,騾子10兩。現在就可以成交。”

松二爺氣的直拍桌子,敢情那些燉牛肉,糖醋排骨都是這么來的啊。

虧了,太虧了。

在咱大清,老實人吃虧吶。

白養了一個月,兩頭牲口多吃了多少糧食,心都在滴血。

“賣。”

多隆當場就給了他40兩銀子。

“小多子,你都不等買主來了再給錢?萬一人家不收呢。”

“二爺,您吶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這戰馬有多少收多少,南方商人講信譽的,不像咱旗人說話沒個譜。”

“成,小多子你是有本事的。”

“江南潮濕,氣候不適合養馬。以后都統衙門追查起來,咱統一口徑,馬不服水土,病死了。”

松二爺激動的一拍腦門,這理由好,合情合理。

自己剛到蘇州城,就因為水土不服抓藥花了5兩。

這牲口肯定也水土不服,所以病死了。

太合理了!

“二爺慢走。”

多隆看著他離開了,才喜滋滋的牽著馬出門了。

有一固定的生意伙伴,見馬就收,而且給的價格特理想。

這些戰馬,最終都流向了同一個地方,西山島!

李家軍的騎兵規模,正在一日日的壯大中。

每天繞著西山島奔跑訓練,熟悉追擊戰。

根據主公的要求,騎兵目前就兩項任務,偵查和追殺!

步兵擊潰來犯之敵后,騎兵出動一路掩殺。

兀思買說過,追殺就要像狼驅趕黃羊一樣,用戰刀和馬蹄施加壓力,驅趕著敵人互相踩踏,打散敢回頭結陣頑抗的敵人。

李郁補充了一句:不能逼的太狠,否則容易被逃敵反噬。

戰爭,是一門殘酷而優雅的藝術。

而藝術,都是錢堆出來的。

這支200人規模的騎兵,已經花費了15000兩。

每天消耗的苜蓿,干草,黑豆,花生,鹽巴,也是驚人的。

甚至,這些戰馬還吃煮雞蛋。

相比而言,還是火槍步兵更便宜。20兩銀子不到,就能武裝齊全。

兩百多里外,

一場殘酷的戰斗畫軸,正在緩緩展開。

福康安終于布置完畢,開始了第一波進攻。

作為一員沙場老將,他已經派兵四周偵查過了,確定流賊沒有戰船的支援。

第一波,是提標中營。

700戰兵,陣型嚴密,最前面是大盾兵,幾乎護住了整個人。

后面,是貓著腰的弓箭手、鳥槍兵。

中軍副將,小心翼翼的跟著部下,他得到了同僚的警告,小心被流賊打黑槍。

李二狗,放下了千里鏡。

小心的收拾起來塞進了口袋,這玩意金貴,臨行前義父贈送的。

“灶丁弟兄們,別慌。老規矩,沒有命令不許亂放槍。”

“就官兵頂的那破盾牌,咱一槍就透。”

“瞧好了啊。”

李二狗突然起身,端起他那桿加長燧發槍,略略抬高瞄準。

一發鉛彈,擊中200米外的包鐵盾牌。

穿透,后面的綠營兵受傷倒地。

隊伍稍微混亂了一下,就恢復了正常。

傷者被拖走,其余人持盾堵上了缺口。

中軍副將后背一身冷汗,后怕不已。

這么遠的距離,還能擊破盾牌,流賊用的是什么火槍,比兵部下發的火繩槍還要犀利?

后陣,大纛旗下。

“南軍門,在想什么呢?”福康安不經意的問道。

“稟撫臺,流賊所用火器如此精良,讓下官想起了當年在西域和準噶爾的那一仗。”

“確有相似。”

“下官斗膽,妄猜這股流賊的背后,有洋人的摻和。”

福康安沒有說話,茲事體大,不能隨便下結論。

不過,他心里是贊同這種猜測的。

精銳火器,古怪戰船,背后定然是有龐大勢力支持的。

就像當年的準噶爾,所用火槍就是來自北方的鄰居,沙俄。

他聽死鬼老爹傅恒大學士講過,凡是參加過準噶爾之戰的朝廷兵勇,都對準部精良的火槍印象深刻!

如今英吉利商人狼子野心,總是妄想著全面通商,覬覦我大清的財富。

如今不滿于一口通商,甚至在廣州搞起了商業同盟,拒絕購買任何商品。

皇上英明果斷,拒絕了英人的無理要求。

在這種情況下,英人支援一支叛軍,合情合理。

“來人。本官口述,你記錄,然后600里加急送兵部。”

營中的一員文書,在戰場上寫下了這份緊急軍報。

轟,一聲炮響。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震驚,流賊居然會使炮?

一發6磅炮彈,落在了清軍盾牌軍陣的前面2米,然后彈跳起來,砸飛2個盾牌。

又砸倒了5名清軍,觸目驚心。

副將大喝一聲:“沖上去。”

話音未落,又是兩發炮彈飛了過來。

看似速度很慢,一個小黑點,變成了大黑影。

但是人卻躲不開,眼睜睜的看著炮彈打入陣中。

原本嚴整的盾陣,立馬出現了混亂。

“放箭!”

副將知道不能再等了,否則士氣完蛋。

雖然這個距離,拋射箭矢的殺傷力不理想,可必須要還擊。

光挨打,不還擊,即使是提標精銳也扛不住。

與此同時,灶丁們也開始反擊了。

李二狗大吼一聲:“放。”

一排白煙,齊刷刷的噴出。

清軍前面的盾陣,頓時倒下一片。

弓箭手,鳥槍兵們也開始了倉促反擊。

槍聲一片,箭矢如飛蝗。雙方互有傷亡。

嗖,一支梅花針箭釘在身后的木板上,箭桿還在抖動。

李二狗伸手拔下,觀察了一下箭頭。

生鐵箭頭,細長鑿狀,若是人中箭,穿透效果應該很強。

一瞬間,他覺得披甲也挺好的。

躲在掩體,矮墻后面的火槍手們,已經進入了自由射擊狀態。

只要裝填完畢,就瞄準擊發。

不管能否打中,都縮頭趕緊裝填。

壘起環形土袋防御的4門火炮,是最為忙碌的。

炮手們不停的重復著動作,轟擊敵人。

隊長瞧著炮彈的落點,開始落到敵人后方了,趕緊大吼:

“壓低一些,打入木楔。”

一個炮手抄起錘子,砸入了一塊木楔,炮口頓時壓低了。

點燃引信,一發鐵球呼嘯著飛出,正好砸在了最密集的區域。

“美得很。”

隊長喜滋滋的咧著嘴笑了,他可以想象被炮彈擊中的壯觀。

殘肢斷臂飛起,番茄醬炸裂。

然后有的人發現,自己的胳膊沒了,趕緊發出最痛苦的慘叫。

“清軍退了。”

陣地上一片歡呼,但是也沒忘了趕緊再打一輪,痛打落水狗。

提標中軍副將死了,死于炮擊。

連同他的幾員親兵,血染疆場。

倒是實踐了他酒后的戲言:咱弟兄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江南提督南云升的臉,變的很難看。

他剛想抽刀,親自帶隊沖陣。

卻被福康安攔住了:“蘇松鎮戰船還有多久抵達戰場?”

“按軍令,他們今天下午就該到,最晚也不會超過明天清晨。”

“那就等,等戰船一到轟平這鎮子。”

“下官遵命。”

福康安是員優秀的統帥,冷血但不沖動,理智的很。

這種性子,倒是很像乾隆。

清軍就地安營扎寨,也開始挖壕溝,擺拒馬。

中間隔了2里無人區。

劉武來了,指著兩軍中間問道:“這些尸體里面有沒有傷員?”

“你想干嘛?”

“拖兩個沒死的回來,我給他治傷。”

“劉叔,你腦子進水了吧?”

“小乞丐你過來挨打。我踏馬的就是想抓個俘虜問問,清軍來了多少人!孫子兵法,你懂不懂。”

二狗嘿嘿笑著,討好的遞上一只叫花雞,泥殼包裹著。

厚顏無恥道:

“我是討飯的,不認識孫子。”

如此賠禮,劉武也不打算和他計較了。

接過叫花雞,敲碎泥殼,熱氣騰騰,香氣撲鼻,坐在一邊撕著吃。

再撒上一撮鹽,味道真不賴!

他自言自語道:“如今丐幫的小日子過的不錯嘛,叫花雞整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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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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