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話事人

342 親征江西,督戰隊槍口下的第1派遣軍團

342親征江西,督戰隊槍口下的第1派遣軍團342親征江西,督戰隊槍口下的第1派遣軍團←→:sjwx

江西南昌府,

清廷的龍旗依舊飄揚在城頭,巡邏的綠營兵來來回回。

吳軍第4軍團圍城已超2月。在這段時間內,雙方幾乎沒有發生大的戰事。巡撫吳志誠還搞了一次夜襲,但啥便宜也沒占到。

第4軍團也不急,

陛下的指示:

圍困南昌城,吸引周邊清軍救援。圍點打援!

以新組建的第1派遣軍,8000人的全冷兵器軍團為前驅和清軍援兵廝殺,盡可能的把南方的清軍精銳打光。

李郁和參謀本部一致認為,在鄱陽湖平原打大仗,總比在云貴高原打仗要好。

吳軍,更擅長平原野戰!

江西多山,然而南昌周邊是沒有山的,平原混雜低矮丘陵地形。

贛江從南昌城的西側流過,自南向北匯入鄱陽湖。

吳軍水師2艘嵇康級輕型戰艦,一前一后溯流而上,在贛江例行巡邏偵查。

向南數十里,上游有一處渡口,名叫生米渡!

貴州綠營先鋒2000人在此處安營扎營,并無其他動作。

甲板上,

一名水手爬上桅桿,用千里鏡瞭望敵情。

同樣,貴州綠營游擊,王連也在深情的瞭望著他。

雙方雖不相識,水陸相隔,可每隔兩日就一次的例行擦肩而過,依舊產生了一些男人之間難以表達的復雜情感。

“呆批!”

“絲兒!”

雙方都低聲喝罵一句,然后各行其事。

說起來,王連也是悲催,先是征緬之戰因功連升6級,被平調蘇州城守營后就掉進了陷坑。

護送布政使朱珪逃出蘇州,算是攀上了貴人,結果朱珪先被貶后被勒令自盡。

于是,這家伙又被兵部踢回貴州了

這次,他是卯足了勁想立下點軍功,出這口怨氣。

戰艦航行未至贛江和撫河支流交匯處,即掉頭返航。

再溯流而上就需要拔除釘子了。

在河流的三岔口,清軍修筑了4座位沿岸炮臺,囤駐了大批弓箭手,可以對水面船只形成巨大威脅。

還搜羅了許多小船,大搞縱火船戰術。順流而下,加上水面狹窄,縱火船一出,戰艦必須撤!

豐城、撫州兩處,重兵云集。

南贛總兵馬忠義最近十分糾結,他已經接了3次南昌來的求援信,措辭一次比一次嚴厲。

巡撫吳志誠明確告訴他,

再不帶兵救援,他就向朝廷上折子,說:南昌城亡,實亡于馬忠義!

這等虎狼之詞折磨的馬忠義睡不好吃不好。

“老哲,扛不過去了。必須出兵了!”

“老馬,南昌一座死城怎么救?”

察哈爾總管哲勇和馬忠義相處了幾個月,關系突飛猛進。

“這是態度問題!不問結果。”

“唉”

倆人愁眉苦臉,又碰了一杯。

馬忠義心里有句大實話沒敢講出來:南昌城早點失陷就好了!

救援,只怕是肉包子打狗。

經過這段時間數次小規模野戰較量,他已經領教了吳軍的厲害,槍炮犀利,配合默契。

雖然朝廷也意識到了問題,

養心殿造辦處、景山槍炮造辦處、工部武備院,各旗都統衙門四大軍工系統累計投入了上百萬白銀,招募了數萬工匠打造火槍、火炮。

可距離全員換裝還需要時間,磨合戰斗力更需要時間。

一句話:

要有戰略定力!要忍!

“老馬,依你看,這仗該怎么打?”

馬忠義紅著眼睛,把酒杯一頓,就開始大放厥詞:

“依老子說,官兵就應該放棄整個鄱陽湖平原,把錢糧、人口都搬走。搬不走的干脆一把火燒了。咱們就好好的經略贛南,依托險峻山區和吳軍消耗。密林山區可以抵消吳軍的火器優勢。他敢進山,就得小心被埋伏,被斷后路。贛南的士紳心懷朝廷,我們人頭熟,道路也熟。吳軍多是江南人,好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山。進了山就是找死,方向都找不準。到時候,大家面對面的掄大刀片,吳軍能有咱江西老表勇?也別怕這幫丘八不賣命,山里艱苦,餉銀加倍發,還不樂的屁顛屁顛的。”

哲勇仔細琢磨半天,

覺得自己這位好安答,竟然好有眼光。

“你和撫遠大將軍提了嗎?”

“我馬忠義算什么,小小綠營總兵而已,人微言輕啊。提這種戰略構想,叫僭越。吳撫臺都做不了這個主!”

哲勇默默的給好安答又倒了一杯酒。

回去后琢磨了半天。

他打心眼里覺得,如此睿智的安答不能出頭,是大清的損失。猛然靈光一閃,決定以自己的名義向皇上遞折子闡述這個戰略構想。

蒙古漢子的淳樸此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居然瞞著所有人,通過驛站遞上了這份密折察哈爾總管也是有密折權的。

饒州府,

李郁再次秘密趕至,召開了前敵軍事會議。

前線軍官有黃肆、李小五、苗有林、鄭河安、李二狗、甘長勝參加。

譚沐光、趙二虎也來了。

“諸位,江西戰事至關重要!贛江定則江西定、江西定則江南定、江南定則天下定。”

眾人紛紛點頭,

占據江西,就占據了東南半壁的主動權。

南方清軍也無法威脅到江南腹心區域。除非,他們先奪回江西。

“都說說?”

苗有林說道:

“陛下,清廷給江西開了個先例。大幅增加鄉試中額收買士紳的心。”

李郁笑了:

“這是在彌補上次士紳們被傷害的心。反響如何?”

“偽清這一招效果不錯。江西士紳們捐輸很積極,不止吃下了江南的名額,還增加了40幾個一次性名額。”

見李郁不解,他又解釋道:

“就是不算定例。只在今年的秋闈增加40多個一次性的舉人名額,明年就沒了。”

李郁很詫異,身為落榜生,他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看來清廷真是下了血本。”

“陛下,就算占據江西全省,我們恐怕也很難爭取本省士紳的心了。”苗有林斟酌了一下,問道,“新占據區域,對士紳該如何處置?”

“凡超過1000兩捐輸,抄家殺人。1000兩以下或未捐輸者,愿意投誠剪辮則可酌情授官。”

“是。”

譚沐光接過了話茬:

“這次江西戰役,我軍集結戰兵近4萬人,后勤壓力巨大。參謀本部協調各部門調集新造了300艘仿制漕船、2000水手、7萬民夫,各類車輛民船8000架。本官向諸位將軍透個底,三江口鎮,會成為江西戰場的重要后勤樞紐。”

眾人看向地圖,瞬間明白了。

三江口鎮,顧名思義。

此鎮水路,連通贛江、撫河、鄱陽湖,也就意味著一艘船從這里出發可以抵達長江沿岸任何城鎮。

苗有林問道:

“譚大人的意思是?”

“第一期戰役時,盡可能快的打下此鎮。鎮子不要被戰火摧毀的太嚴重,否則后續修筑戰備倉會比較麻煩。”

李郁敲敲桌子:

“第1派遣軍,訓練進展如何?”

趙二虎連忙介紹:

“軍團目前8000人左右,從開始籌建到現在只有2個月。訓練很倉促,只能是上了戰場邊打邊塑戰斗力。”

“兵源構成呢?”

“很雜。囚徒、俘虜、無賴、流民、失業礦工、山民都有。籍貫更是天南海北。短短2個月,因觸犯軍法被斬首就超過了150人。”

黃肆很擔心的問道:

“能打嗎?”

“能!就是傷亡比例估計會很大。需要督戰隊。”

眾人又笑了。

李郁咳嗽了一下,望著趙二虎:

“8000人太少,訓練署要照著2萬規模去募兵。每月發放3兩餉銀,營中可照價購買煙酒肉類,上陣前酒肉管夠,亦可隨軍女營作為獎勵。臨戰之際,督戰隊無需請示,可擊斃任何違令者,不論數量不論官職。”

“是。”

會議后,

李郁帶著眾人視察了撫州城外,第1派遣軍的臨時訓練地之一。

“陛下,這里的2000人主要由囚徒和俘虜組成。”

訓練場上,

身穿紅黑軍服的軍官們手持佩劍,表情兇狠,語氣嚴厲。

隔50丈分布一座的瞭望木塔上,有持槍警戒的火槍兵。2里外的湖畔馬場,是正在訓練的輕騎兵,馬蹄聲隆隆。

震懾工作做到家了!

這2000人的成分類似這個時代歐洲的正規軍,由囚徒、乞丐、流民組成。

而其余5個軍團成分更類似撒克遜治安委員會下屬的民兵、以及花旗國的州民兵,皆由良家子組成。

冷知識:

歐洲的正規軍新兵,一般是被民兵抓捕捆綁送進軍營的。

高貴的民兵們在精神上有足夠資本傲視正規軍。

這和他們在戰場遭遇并被這些渣滓打的屁滾尿流、潰不成軍,兩者之間并不矛盾。

東方:士紳社會。

西方:紳士社會。

東方: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

西方:游蕩在城鎮里的那些渣滓,我們應該把他們培養成真正的好人,這真是太好了。

歷史就是這么的魔幻,正史很野,野史更野。

“軍官怎么解決的?”

“回陛下,我們從第2、第4軍團抽調了部分人,他們到這里官升2級。”

“嗯,是得升2級。”

李郁很詫異的發現,第4軍團來的軍官居然異常的兇狠,并無他擔心的軟弱。

一名口音顯然是吳語的軍官,

左手持短手銃,右手握著皮鞭,一腳踹在動作遲緩的盾兵腰側。

踢的位置很刁鉆

6尺身高,體重起碼160斤的盾兵立馬失去了平衡,狼狽摔倒,還把后面的兩名長矛兵一起帶翻了。

皮鞭立馬跟上,啪啪兩下。

“漕你娘,耳朵塞驢毛了,入列。”

滿臉通紅,拳頭都捏起來的盾兵眼睛瞪的溜圓,卻被一桿黑洞洞的短手銃頂住了下巴。

“老子就數3下,3、2”

盾兵氣焰頓時消了,乖乖入列。

1排大盾兵居前,3排長槍兵其后,2排標槍兵(背負4根短標槍,腰懸一佩刀)再后,踩著鼓點大步往前走。

這名軍官意猶未盡,追上去,又在背后抽了一鞭子。

盾兵沒有回頭,沒有反抗。

跟著隊伍大踏步向前走。

這一幕落在了所有人眼里,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李郁長舒了一口氣:

“賞罰要分明。”

“陛下英明。”

“老譚,你居然能搞來這么多套盔甲,厲害啊。”黃肆低聲問道。

“不不。2個月前,軍工署和馬鋼協作,暫停一切火器生產線,全員投入生產盔甲,才搞出了這些家當。”

“那也很厲害了。長矛好造,8000套盔甲太難了。”

譚沐光低聲說道:

“和你以前那些甲胄不一樣,這些都是簡配的。你仔細瞧瞧。”

黃肆仔細觀察了一會,就明白了。

毫無之前軍工品的美感,而是充斥著一種粗獷的簡陋。

仿制的諾曼盔比原物還要更丑,坑洼凹陷、邊緣不平。

戴在腦袋上,第一感覺就是不太吻合。如果沒有那根繩子固定的話,估計沖鋒的路上會掉裝備。

而水力錘加工出來的月匈甲,只能用“神似”來形容。

肩吞、掩膊、裙甲則是取自繳獲的清軍棉甲,整個一四不像。

簡單概括一下,

就是將之前戰場繳獲的清軍棉甲改裝,增加自制的整塊月匈甲、鐵盔,這樣拼湊出了數千套做工粗糙的鐵甲。

弩兵不穿甲!

混成營指揮使李二狗湊過來,來了句:

“好歹披一身鐵,能防箭防砍。不用擔心,打上幾仗就會死掉好多人,活下來的就能穿上好盔甲了。”

他的冷血評論,卻是直指向了真相。

“參見陛下。”

“起來吧,看你有些臉熟。”

“下官原第2軍團第4營指揮使,甘長勝。自愿加入第1派遣軍,任署理總指揮。”

“好。”

李郁轉頭,詢問苗有林:

“楊遇春呢?”

“回陛下,楊指揮使乃本軍團悍將,臣舍不得放他離開。”

李郁笑笑,可以理解。

所以甘長勝就占了便宜,直接掌控這個龐大的軍團。

畢竟,從正規軍一下子跳到填線軍,還是需要點魄力的。很可能會死

“你來介紹一下第1派遣軍,兵種構成?”

“是。”

“大盾兵800,長槍兵4000,投擲標槍兵2000,弩兵1000,旗號鼓號兵若干。”

李郁望著一排武器實物。

精鐵矛頭長1尺,兩側各有一道淺淺的血槽,乃是馬鋼自制。白蠟木槍桿來自江寧城原清軍武庫,儲量頗大。

佩刀其中一部分也是來自繳獲,陳封許久。

李郁掂起一支標槍,估計長度在3尺左右,問道:

“原地發力,士兵一般可以扔多遠?”

甘長勝恭敬答道:

“一般在7丈左右,少數可以到10丈。”

“我軍缺乏弓箭手,只能用標槍手和少量弩手代替。想必近距離挨上一標槍,破甲效果顯著。”

“陛下英明,關鍵是這些標槍都來自戰場繳獲。如此也算廢物利用了。”譚沐光笑道。

李郁翻身上馬:

“傳令各營,犒賞酒10壇,肉300斤。明日開拔,血戰江西。奮勇殺敵者賞,違抗軍令者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