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深試圖爭辯:“可是你都沒有聽我說什么,就拒絕,這樣好嗎?”
“好。”
楚云深自顧自的說道:“我要開家店,希望你能入股。我們一起合作。”
“不行。”
“你能好歹問一下是什么吧?”楚云深有些急了,在她心里,但凡是個人,都是蠢的。說實話,她自來到這之后,還沒人能從她手上討得了好。
“想必你也餓了吧。我去給點菜。”楚云深想試著活躍一下氣氛。
葉正心忙道:“就不勞楚姑娘破費了。”
那你們請我啊。楚云深老神在在的坐著。
葉正心點單時,她也跟著點了一份。
安鳳宣好奇的看向她,“臉皮不薄啊。”
楚云深隨口道:“要想活的好,臉皮必須厚。”
“你一個姑娘家能吃完嗎?”一大張桌子,楚云深點的東西占了二分之一。他們倆大男人都沒點這么多。
在楚云深看來,臻茗閣的東西好吃是好吃,就是少,一盤蝦餃四個,個又小。
楚云深吃東西的速度很快,安鳳宣吃一個,她都已經吃掉了三個。偏偏她吃飯時的姿態又說不出的端莊好看。看得葉正心跟安鳳宣心里直稱奇。
安鳳宣看著吃的歡快的楚云深,深深地覺得這孩子在楚家待遇可能真不怎么好,“你一姑娘家大清早的跑出來,你爹……不,你家人不擔心嗎?”
楚云深瞅了眼安鳳宣的俊顏,再跟旁邊的葉正心比了比,發現,美貌能跟安鳳宣匹敵的也就只有自己了,她反問道:“你在天啟,你家人擔心嗎?”
安鳳宣笑道:“一半一半吧。”
“你比我好。”楚云深說。
楚云深吃飽,起身,再一次跟安鳳宣強調,“這個月十五,我的店開張,請你一定要去。”
“我考慮考慮。”
“那打攪了,告辭。”剛走到門口,楚云深回過頭,看著安鳳宣完美的側顏,說:“其實我是看你長得好看才想跟你搭伙的!”說完便沮喪著一張小臉跑開了。
“噗!”葉正心笑噴,樂的捶胸頓足,大笑道:“跟你搭伙,搭伙什么?過日子嗎?”
安鳳宣無言的盯著他,葉正心擺擺手,“一小丫頭,大清早的來這茶館等你,肯定是有急事吧。”
“再急的事我也不想搭理。”
“我聽飛揚說這孩子了,在定城侯府,處境非常不好。過得不容易。”
“這世上有誰是容易的?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
“不過,樣貌出眾倒是真的。可跟你一較高下了。”
安鳳宣嗤笑道:“葉正心,你想找死,可以直說。”
楚云深剛剛踩著了他的痛點,葉正心又重重的補上一腳。安鳳宣深覺,今天不宜出門,忘了看黃歷。
說實話,楚云深很不開心,安鳳宣長的那么好看,性格卻很惡劣。
不過,好看就是好看啊。楚云深心說。這個時代真奇怪,丑人多作怪,美人性子嬌。
她已經自動把安鳳宣的惡劣態度歸入了美人撒嬌之列。只怕安鳳宣知道,肯定會追殺她十公里。
甄茗閣的東西就是好吃,果然貴有貴的道理。
楚云深想著去店里逛逛,順道讓老趙掌柜給帶個信回家。
今天老趙掌柜整個人都是樂呵呵的,楚云深一問才知道,一千只香皂跟兩千只口紅已經做好了。
“就是不知道小老板要怎么定價?”
“香皂分一二三等,口紅亦然。香皂分為十兩銀子、六兩銀子跟二兩銀子。口紅則是十二兩銀子、八兩銀子跟五兩銀子。”
老趙掌柜說:“這個價錢倒是適中。”帝都天啟最不缺的永遠是有錢人。
楚云深咂舌,她其實,覺得略貴啊。粗茶淡飯的話,十兩銀子就夠她活半年了。
“對了,上次讓你們準備的兩塊長木板、大型畫紙還有顏料,都備好了嗎?”
丁賬房道:“就在二樓。小老板要是想作畫,隨時都可以。”
兩塊木板是立在門外打廣告的,她畫了一男一女倆美人。
“小老板,老太太說您可以在外面多逛逛。”老趙掌柜道。
楚云深落下最后一筆,擦擦額角的汗,回道:“知道了。”
講木板畫還有畫卷依次擺好,用東西壓好,就靜待風干了。
“大熱天的。”楚云深一手糖葫蘆,一手芋艿糕,吃的不亦樂乎。
她非常的歡快,就連步伐都輕盈了許多。
街上人來人往,匯入人流之中,楚云深覺得自己跟別人沒有什么不同。
大家都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員罷。
之前她一直在長寧街那邊逛,現在她逛到了大東街,這條街上也是人聲鼎沸,只不過,檔次沒有長寧街高。說白了,這里更加的平民化。
行人來去匆匆,楚云深倒是慢下步子來,睜大眼睛仔細看著街邊的一花一草。這對她來說是個非常新奇的體驗。遇到一店鋪前,她停下來細細的欣賞門口的裝飾。
李凌修已經有三日不吃飯了,他抱著一把長長的劍,在街上走著。他得去找個活干。他現在迫切的需要掙錢。他懷里還有三十文,但只是杯水車薪,這錢他不能用在自己身上。
他才只有十二歲,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時候。眼前越來越黑,他好像撞上了根柱子,眼前一黑,徹底沒了知覺。
楚云深:“……這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停下來看個東西,結果就有人撞了上來,還昏倒了。
路邊不少行人停下來看著她,她手中還握著跟糖葫蘆,倒在地上的人是個面色蠟黃的少年。楚云深無法,花了幾文錢找人幫忙把少年抬去了醫館。
她路上還懷疑自己能有那么大力氣嗎?居然可以把一個人撞昏?結果到了醫館,大夫看過之后說了句:“餓昏的。”
楚云深:“……麻煩大夫幫忙開劑湯藥吧。”
灌下了一碗湯藥,少年迷愣愣的睜開眼睛,他眼前是一個容貌異常俊美的書生,此時正滿臉不爽的盯著他看。掙扎著起身,少年道:“在下李凌修,請問恩公貴姓?”
“我姓楚。”
李凌修臉龐瘦削,膚色蠟黃,一雙眼睛卻明亮的出奇,不失為一個俊朗少年郎。蠟黃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酡紅,他說:“恩公,可否能再麻煩你一件事?”
“好勒,客官一共是九十八兩。”
葉正心一愣,“你們漲價了?”
茶博士搖頭,“沒有。”
“把賬單給我看一下。”安鳳宣道,快速瀏覽一遍,扔給葉正心,“我們三人份的帳,付吧。”
“不是,那個……她沒付?”
安鳳宣冷笑道:“自己一人吃掉四十多兩,估計也沒臉付吧。”
“公子,你怎么了?”
楚云深揉揉鼻子,“沒事。可能風吹的吧。”
“不知公子想讓我做什么?”人家救了他一命,人情總得還。更何況,楚云深還幫他請了大夫。
楚云深道:“放心,定不是什么壞事。你在大東街一定認識不少小伙伴吧?”
男孩點頭,“我們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對這片還熟。”
楚云深掏出五十兩銀票并一些碎銀子,“先去看你爺爺吧。咱們路上邊走邊說。”
李凌修在醫館時,求楚云深再幫她一個忙,他想請大夫去救他爺爺。他就是昏倒在來醫館的路上。
“多了。”將碎銀子遞還楚云深。
楚云深說:“拿著吧。與你爺爺買些吃食吧。你們說是逃難,逃什么難?”
男孩說:“旱災。冀州大旱,莊家顆粒無收。餓殍遍野。”
“什么時候的事?怎么在天啟一點動靜都沒有。”
男孩嘆道:“可能出來逃難的人都死在路上了吧。”
楚云深深思,按理說,逃難的人應該越來越多才是,怎么卻罕見逃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