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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思及過往，忍不住老淚縱橫，只是流再多的淚，也無法挽回過往的過失。若是眼淚有用，能彌補人一生的遺憾，她就是流盡一身的血淚又如何？

老太太找出早已被她放在角落里的佛經，撣去上面的灰塵，目光冷冷的盯著上面的鎏金的小字。念了這么多的年的佛，佛祖又何曾對她有過一次的慈悲？

“臘梅，”老太太朝站在屋外的臘梅道。

臘梅應聲道：“是，老太太，您有何吩咐？”

老太太咳嗽了幾聲，理了理自己鬢邊的如銀的白發，道：“我要禮佛五日，不想見客。若是有人來訪，一概推了便是。”

輕易不會有人來找老太太，臘梅思量了一下，能來找老太太的，也就只有韻香居的楚云深了。于是便問道：“那么，小姐來了，您也不見嗎？”

老太太冷硬的聲音自屋里傳來，她道：“任何人，一概不見。即使是云深來了，你也用這個理由打發出去吧。就說，就說……”老太太捂著額頭，她的頭皮一陣陣的發緊，疼的厲害。

“就說，我為死去的兒子祈福吧。到了我兒的生日了，我這個當娘的怎么也得做點事啊。”老太太略帶飄忽的聲音傳出。

臘梅道：“奴婢省得，老太太您放心。”

等到了傍晚，楚云深拿著琥珀做的幾樣點心小菜來看老太太，不料卻被臘梅攔在門外。

楚云深不解，挑眉問道：“不知臘梅姐姐這是何意？”

臘梅行了一禮，面帶歉意道：“還請小姐原諒則個。是這樣的，因為這幾日，快到了小少爺的生辰，勾起了老太太的傷心過往。老太太便想著閉門禮佛數日，一概不見來人。小姐，您還是回去吧。”

楚云深忙道：“不打緊不打緊，那么過幾天我再來看望奶奶，這是幾樣小點心跟小菜。要是奶奶不吃的話，還勞煩臘梅姐姐了。這幾天，奶奶就麻煩臘梅姐姐照顧了。”

臘梅道：“您真是過獎了，這是奴婢分內之事。”

“對了，”臘梅趕忙補充道：“老太太之前有話要奴婢說與小姐您聽。”

楚云深道：“我洗耳恭聽。不知道奶奶有什么話要對云深說？”

臘梅道：“老太太講，韻香居現在根基不穩，雖然生意紅火，但是到底是人們圖新鮮還是真是韻香居的各種產品深入人心，還要從長計議。若是后者，還好。但是要是前者，老太太說，小姐您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她要奴婢告訴小姐，切勿貪功冒進，穩為上策。老太太讓您現在多一下韻香居的事，就不要再擔心她了。”

楚云深點點頭，“還請臘梅姐姐告訴奶奶，這個云深明白了，還請奶奶好好的照顧好自己。”

韻香居打烊之后，楚云深召集大家伙開了個會，重點是現在的韻香居以及今后的韻香居怎么發展。

楚云深站在正中央，一只腳踩著椅子，一手按在桌面上，她下邊是四個人，老趙掌柜、丁賬房、琥珀以及李凌修。之前韻香居還有幾個從莊子上調過來的伙計，只不過后來莊子上又太忙了，那幾個伙計又是實打實的技術工種，楚云深便又把他們給調過去了。始終堅守在韻香居的也就這么幾個人。

“今天，我是來問問大家對韻香居的看法的。”楚云深說：“大家集思廣益，多多發言，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就行。”

結果她話音落了，卻沒有人踴躍發言，楚云深有些尷尬，她在上面擺著領導譜，居然沒有人來響應她。

老趙掌柜老神在在的拈著自己唇邊的幾縷胡須，瞟了丁賬房幾眼，沖他努努嘴，以眼神示意：你是書生，你嘴皮子利索，快上。

丁賬房也以眼神回擊：要說你說，我得壓軸出場。

老趙掌柜：嘿！瞧你能的！

丁賬房：莫不要小瞧人的筆鋒跟嘴皮子！

老趙掌柜跟丁賬房兩人電光火石之間，琥珀卻是清了清嗓子，率先發言了，身為頗受楚云深信任的貼身侍女，怎么能讓自己主人落了面子呢？

“小老板，奴婢就來說說自己的看法了。”琥珀說：“我覺得咱們韻香居是不是女孩子太少了啊？”

李凌修奇怪的說：“不少吧，一個半女孩啊，男子才三個啊。”

楚云深隨手就扔了個石子砸在李凌修頭上，“誰是半個？”

李凌修笑嘻嘻的將石子撿起來，這石子表面光滑，顯然是經常被人摩挲，“阿姐，您也喜歡拾嘎勒嗎？”

“無聊而已，你不要岔開話題！半個女孩子是怎么回事？”楚云深一聽李凌修這一個半女孩子，就知道這廝在暗戳戳的說她不是正常女孩子。這讓楚云深敏、感的小心靈怎么能忍？

李凌修笑道：“我的意思是說，你一個人足夠匹敵倆男子了。所以才說阿姐是半個女孩子嘛。”

楚云深擺手，“這個暫且不提，琥珀，你說說你的意見吧。”

琥珀有些擔憂，“我們店里賣東西的就我一個女孩子，那些女孩子一般都喜歡找女孩子問這問那。都是女子，也有共同話題吧。所以，我覺得我們店里該多收幾個女工。這樣，老趙掌柜跟丁賬房就可以安心的做他們該做的了。就不用到了忙的時候，還要他們來幫忙了。還有就是，過幾天小凌子就要搬去稷宮了，招工問題必須得考慮一下了。”

楚云深贊成的點點頭：“我之前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事情太多了，被擱置了起來。”

“還有呢？”楚云深問，“還有什么意見，都提出來，我們一塊商量商量。”

李凌修道：“阿姐，我反而是覺得如果真要招收了女工，會不會惹人非議？”他靠著椅子，雙手墊著后腦勺，一副少年散漫的俊臉模樣。“有些人對我們韻香居本就有偏見，若是此時……會不會又被人找到把柄呢？嗯，我的意思并不是說招收男工就萬事大吉了。阿姐，您可以參考一下綢緞莊或是別的什么女孩子喜歡逛的店。大部分還是用男伙計居多吧？”

楚云深道：“男伙計也是會招的，但是，若是有人來請教如何描眉畫唇涂眼影還是女孩子更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