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次洪哲鵬都聽見劉天祥一個人說起張揚的時候語氣中充滿了無奈,不過似乎不是忌憚那么簡單,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他雖然還不完全明白張揚的身份,可劉書記幾次喃喃自語說到南武會他都記在心里,他明白張揚恐怕就是那個神秘的南武會大佬之一。
南省除了省委幾位大員,加上南武系的嫡系官員,其他高官恐怕對南武會都是一知半解。洪哲鵬雖然知道的不多,可他心里早就將這些串成一條線猜到了不少。
“我在市政斧門口!”
張揚說完一句就掛斷了電話,洪哲鵬怎么想他不在乎,他能不能干掉那些幕后黑手他也不在乎。可他們拿自己的家人當靶子張揚就不能不在乎了,雖然這個二叔三叔和他沒多少親情可言,可那是在家中,在外面那還是他的家人。
洪哲鵬斗爭歸斗爭,可拿普通人當擋箭牌就不是張揚能容忍的了,張揚自然也沒什么好語氣。
裕祥大酒店這邊洪哲鵬聽著電話聲中的嘟嘟聲頓時嚇了一跳,剛剛張揚那是發火的征兆,而且他現在就在市政斧門口,那里發生的事洪哲鵬不是不了解,難道張揚也被卷進去了?
那些人玩弄的這些小把戲洪哲鵬根本沒放在眼中,遲早都要作繭自縛的命運,可要是把張揚卷進去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一想到這洪哲鵬剛剛還興高采烈的興趣完全消散一空,看向包間內幾人沉聲道:“我有事回去急著處理,怠慢各位領導了。”
今天坐在主位的是是一位渾身散發著彪悍氣息的中年大漢,聞言眉頭輕皺道:“哲鵬,出事了?”
洪哲鵬還沒來得及說話,身旁另一位大漢就叫嚷道:“他媽的,幾個老家伙就知道玩這些陰謀詭計!市長,要我看直接帶人平了他們!把他們往軍隊里一扔,保管他們一個個都乖了!”
“秦虎!”
先前說話的彪壯漢子輕喝一聲,剛剛還大大咧咧的秦虎頓時仿佛變成了小貓咪一般,諂笑道:“司令,我就開個玩笑。”
說著裝模作樣地擦了擦額頭,偷偷瞥了一眼司令,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司令發火,當年在部隊的時候他可沒少被司令折磨。
洪哲鵬也不見外,沒搭理秦虎的話,看向彪壯漢子輕聲道:“江司令,您知道南武會嗎?”
江國彪臉色一變,眉頭一皺,輕哼道:“你招惹到那些渾人了?”
想到南武會的那些蠻子他就一肚子火氣,不過今天還有外人在場,他也不想發火。
不過很快就搖頭道:“不對,劉書記就是……”
說了一半他不再說了,轉移話題道:“南武會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當中的幾人。我聽說你們劉書記和他們的幾位領袖都有不同程度的交流,是不是真的?”
江國彪身為南省軍區的司令員知道的比一般人多的多,他們南省軍區雖然不是大軍區,可上面卻是加大了他們的防衛力量。上面雖然沒明確說要防備誰,可南省還能防誰,這是一個不公開的秘密。
而且南省軍區和其他省級軍區的配備也不同,他這個司令員不是少將軍銜,而是中將,從這就可以看出上面對南省軍區的重視。
他和洪哲鵬有些拐彎抹角的關系,加上劉天祥向他推薦過洪哲鵬,洪哲鵬這才有機會借著他下來視察的機會請他吃飯。
洪哲鵬這才明白原來江國彪也清楚南武會的存在,而且稱呼南武會的領頭人為領袖,這是一個敬稱。看來這個南武會的確是個不小的勢力,他不知道恐怕是因為他地位低了一些。
想到這洪哲鵬才輕聲道:“劉書記和他們交沒交流我不清楚,不過南武會的確有人和劉書記見過面,是個年輕人,叫張揚。”
“張揚!”
剛剛還淡定的江國彪驚的起身,張揚是誰他能不清楚么!上次有一位軍委重要領導給他打電話,話里話外的意思就透露出張揚就是南武會真正的領袖,讓他時沒事千萬別去招惹那個二愣子,弄不好還要牽累上面。
江國彪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勉強露出笑意道:“剛剛是張揚打來的電話?”
洪哲鵬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江國彪就吼道:“那你還不去!你想死就自己去死!你別牽累劉書記,今天你別說和我一起吃的飯,我回南城去了,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說完帶著手下幾人連忙起身就閃人了,要是南武會一般的高層他還真不在乎,可張揚那是誰?
自己怎么就忘了上面說的,那個狠人老家好像就是陶慶這邊的,早知道自己沒事干往陶慶跑干嘛,沒事惹一身搔。洪哲鵬這個蠢貨居然在打完電話后還有空跟他閑聊,難道劉天祥就一點沒跟他說過?
想想江國彪就郁悶,聽說那個渾人天不怕地不怕最記仇了,不會因為多等了這么一會就恨上自己了吧?
洪哲鵬也委屈,他知道張揚的重要姓,劉書記臨走的時候還要他和張揚打好交道。可剛剛江國彪在場,怎么說也是自己的領導,他總要解釋幾句吧。沒想到居然連江司令都被嚇到了,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張揚的地位。
一想到這洪哲鵬也顧不得許多了,急忙抓起公文包就向外跑去,心里祈禱今天的事張揚可千萬被扯進去太多,不然他就完蛋了。
原本他還自信劉書記再看重張揚也不會完全不在乎他這個正廳大員的意見,可現在他可不敢那么自信了。
江國彪是誰,中將軍銜,有消息說過兩年換防的時候他有可能升任大軍區司令,到時候地位比劉書記都不低,這樣一個人聽到張揚的名字都犯怵,哪是他能相比的。
就在洪哲鵬幾人在討論張揚的時候,張揚好像察覺到了什么,扭頭看了遠處一眼,那里正是裕祥大酒店所在。
他現在靈覺通天,有人提起他的名字他雖然不能了解的一清二楚,不過還是能隱隱感應到的。
張國棟見張揚打完了電話就一言不發站在那里,有些不放心道:“揚子,你找了誰?一般人沒用的,我上次托人找了一個副市長,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就被轟出來了。”
張揚笑了笑,一個沒入常的副市長怎么可能插手這種權力斗爭,那些人躲都來不及,能見張國棟一面就算不錯了,他多說幾句別人將他轟出來也正常。
說話間不遠處忽然走過來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老者看起來有五十多了可步伐卻是龍行虎步,身后人都一臉嚴肅地跟著一言不發。
走到了政斧門口,剛剛還在打瞌睡的胖子連忙迎了上去,肥臉上露出惡心的笑容,諂媚道:“市長,您回來了。”
張揚聽到他的稱呼眉頭一皺,打量了來人幾眼,其他的沒感覺到,不過那雙陰翳的眸子卻是讓張揚一嘆,洪哲鵬真是這人的對手嗎?
被稱為市長的老者并未搭理他,一張臉皮耷拉下來哼道:“還沒解決好嗎?市長那里你沒通知?”
胖子連忙叫屈道:“市長,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可是洪市長都沒回,我也沒辦法呀。”
老者點點頭,抬頭看了張揚幾人一眼,看到陶偉民的時候眼神一動,點點頭才出聲道:“你們都回去吧,等洪市長回來了我們會開會解決你們這個問題的。你們放心,保證你們在過年之前都能拿到錢。”
下面靜坐的眾人早就被寒風凍的不行,一聽到這個老頭的保證不管信不信心里都有些動搖了。
不少人看了張國棟一眼等著他的決定,張國棟也是左右為難,錢拿不拿到暫時問題不大,可三弟那件事弄不好就要判重型。
來政斧堵門這么些天他也認識這個老者,是政斧的常務副市長王為民,在陶慶干了二十多年,應該能在自己三弟那件事上說的上話。
這么一想張國棟就連忙開口道:“王市長,您看我弟弟那事怎么辦?管道真不是他挖的,我保證,你們肯定冤枉他了。”
“哼!這事已經移交給公安了,你保證有什么用!有什么話在法庭上再說,你要是再執迷不悟圍攻政斧,到時候你也得進去陪你弟弟!”
王市長一句話說的嚴厲無比,張國棟還真被嚇到了,喏喏道:“我……我,不是圍攻,我們是來要工錢的。”
王市長根本就不搭理他,轉身就要離開,一直沉默的張揚這才開口道:“王市長,聽說我三叔是你們洪市長親自下令批捕的?”
王為民這才回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比剛剛松了許多,不過還是不客氣道:“不要聽信小道消息!這是公安部門的事,洪市長整天忙著市里的大事,哪有時間管這種小事!”
“是嗎?可剛剛這位當官的和我二叔說的明明白白,是洪市長下令的,還要我們去中央告狀,這也是小道消息?”張揚似笑非笑地看了幾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