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造反,還是做賊,或者要鋌而走險去干一件喪盡天良的大事的也罷,赤條條一人來去無牽掛就最好了。
免得臨到下手的時候咬不住牙,橫不下心,滿腦子都是小兒女哭哭啼啼的模樣還干個屁的大事,趕緊回去哄孩子才是正經。
云崢甚至能想象的到,一旦自己準備把刀子綁在手上準備沖鋒陷陣的時候,陸輕盈一定會嚎叫著撲過來抱住自己的腿,無論如何先把自己丈夫的性命保住才是大事,至于戰爭的勝負她一個小女子才不會去管。
夫妻十年了,陸輕盈是個什么性子,云崢太了解了,折家老太君可能會流著淚送自己的兒子去沖陣,一旦兒子戰死了,她說不定會立刻奏請朝廷,讓朝廷為他們家赦封。
陸輕盈絕對不會這么干,誰敢指望一個每天晚上都要把門緊緊拴起來,尿罐子寧愿放在床后面散發騷味,也不肯同意有潔癖的丈夫去外面方便的女人會為了一個所謂的國家犧牲自己的丈夫。
這就沒有什么道理好講了,本來按照約定,云崢再過一個月就要啟程去雁門關了,但是誰能想到,大宋帝國君臣謀劃了五年的計劃,如今竟然被一個小女子給拖住了后腿。
雨水下的一直都不大,坐在葡萄架子底下也不會淋濕衣⑦長⑦風⑦文⑦學,w↑ww.cf◇wx.ne$t衫,因此云崢就坐在葡萄架子底下看著青綠色的葡萄發愣,等到自己出發的時候,葡萄或許就該成熟了吧?
“阿門阿前一顆葡萄樹,阿黃阿嫩綠的剛發芽,蝸牛背著重重的殼啊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陸輕盈就是一個妖怪,能看透人心里面的東西,云崢剛剛從葡萄上得到了一點無奈的啟示。陸輕盈就派了兒子云霆張著豁豁崖崖的小嘴巴在父親面前唱這首他親自交給兒子的云家獨家兒歌。
把兒子抱在懷里,父子倆繞著葡萄樹找蝸牛,不大功夫就找了十幾個蝸牛,這東西在下小雨的時候爬的到處都是。
十幾只蝸牛在石頭凳子上背著重重的房子奮力的爬行,一面爬行,一面分泌著粘液為自己潤滑道路。爬了一柱香的功夫蝸牛才爬出一尺多遠去……云崢覺得自己和這些蝸牛非常的相似。
夫妻間吵架歸吵架,但是到了敦倫的時間就一定要敦倫一下,否則就會傷害夫妻間的情分,古人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這句話說的再有道理不過了。
再說今天的天氣不冷不熱的非常適合敦倫,更何況陸輕盈一上床就脫得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肚兜,這東西根本就什么都遮不住,多了這東西,陸輕盈的身材似乎變得更加動人。天知道她今晚點的是什么蠟燭,光線慘白,把她粉嫩的身子照射成一種神秘的蜜色。
這個時候跟男人就不要談什么理智,意興最濃烈的時候陸輕盈叫喚的就像是一只小貓:“夫君____‘
云崢喘著氣道:“這時候千萬不要說什么跟我去雁門關……老子現在要過你這美人關!”
老夫老妻了,自然曉得對方的爆發點所在,相互奉承之下,很快就達到了最高點。
精疲力竭的重新躺好,陸輕盈縮在云崢的懷里幽幽的嘆息一聲道:“妾身下輩子絕對不會再當女人!”
云崢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道:“我要是下輩子再遇見你的時候發現你是男人。我一定會讓你早點去投胎重新把性別改過來,我可沒有什么龍陽之好的習慣。”
陸輕盈煩躁的在云崢某一處地方拍了一巴掌道:“為什么下輩子您不肯去當女人?”
云崢把腰縮了一下怒道:“你這輩子當女人已經倒霉成這個樣子了。傻子下輩子才去當女人,這叫前車之鑒!”
云崢見陸輕盈不說話了,就把她往自己的懷里拉一拉,小聲道:“戰場本來就不適合女人去,這是老祖宗在很久以前給男女分工的時候就已經確定好了的。
作為男人就該出去作戰,最早的時候是為了族群的繁衍必須要作戰。后來為了所謂的國家安全也需要去作戰,其實說破天去,也算是為了自己父母妻兒在作戰。
咱們家有我一個為國盡忠就足夠了,用不著把你把二弟全部拖進來,那樣的話。大宋朝可就把我的便宜占大了,而我絕對不允許大宋朝再毫無原則的占我的便宜。”
陸輕盈迷迷糊糊地道:“不說這些煩心的事情了,妾身剛才很快活,要不我們再快活一會……”
這個女人的主意一旦打定了,想要改變就太難了,她明顯是不愿意討論這個既定的事實,想著法子把云崢往溝里帶。
于是,云崢也很喜歡目前的狀態,有人邀請,那就一定要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精疲力竭的云崢感覺自己剛剛睡著,就被陸輕盈給拍打的醒了過來,睜著惺忪的睡眼想要拒絕老婆的無理索取,卻看見陸輕盈已經穿好了衣衫一臉緊張的瞅著自己。
“怎么啦?”
“皮匠四更天的時候回來了,是坐著水門運輸豬羊的船只回來的,他受傷了,很重!”
陸輕盈簡明扼要的說明了事情,云崢的睡意一瞬間就消失干凈了,掀開薄被就下了床,在老婆的伺候下穿好衣衫,匆匆的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就在老廖的帶領下,匆匆來到了前院。
“云府全體戒備,等級,一級!”
云崢在看到憨牛之后,就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命令,憨牛立刻就吹響了嘴里的竹哨,唏嚦嚦的聲音傳了出去,云府立刻就忙碌起來。
所有房間的燈亮了,一隊隊家丁按照事先編號的隊伍手持兵刃有條不紊的奔向自己的目的地。
云崢站在月亮門上,一盞茶的功夫之后,云府重新安靜了下來,憨牛朝云崢點點頭,他這才推開前院的一個房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的血腥味很濃,皮匠呻吟著臉色蒼白,呼吸的非常急促,地上的水盆里已經有大半盆子的血色液體,兩位云家的軍醫正在忙著給皮匠治傷,云崢匆匆的瞥了一眼,就發現皮匠身上的傷口足足有六處之多,兩條還沒有來得及縫上的傷口,就像是兩張張開的大嘴。
云崢制止了努力想要爬起來的皮匠,把目光轉向了臉色鐵青的云二,云二小聲道:“中埋伏了,九人的突襲隊伍,只有皮匠和奎木狼,井木犴,危月燕四人逃脫,其余都陷進去了,生死不知。”
“奎木狼,井木犴,危月燕去了那里?”
“已經被農莊的人接走了,沒有問題!”
皮匠忽然嘶聲道:“大公子,老奴率領奎木狼八人突進汴河畫舫的時候,整艘船忽然就起火了,船上多了很多蒙面人,各個武藝超群,這些人里面還有遼人武士,老奴對他們的作戰手法非常的熟悉,知道自己被算計了,所以奮力廝殺逃脫,只想把這個緣故告訴大公子。”
云崢點點頭道:“你放心養傷,這個公道我們一定會討回來,失陷在敵手的人手我也會把他們救出來,只要不死就行。”
軍醫抬頭道:“大帥,皮匠受的傷很重,氣血兩虧是難免的,三兩個月之內他恐怕是爬不起來了。”
云崢點頭表示知道,忽然聽到屋子里的一個銅鈴鐺響了,眼睛里的寒氣大冒,這些人竟然敢打上門來,這實在是讓人氣憤。
云二取過自己的倆柄短矛,一閃身就從屋子里出去了,同一時間,猴子吹熄了房間里的蠟燭,云崢從窗戶縫隙里看出去,只見云家的燈火在很短的時間里就完全熄滅了。
過了好一陣子也沒有敵襲的警報,云二從門外走了進來,讓猴子重新點燃了屋子里所有的蠟燭,一揮手,家將們就抬進來五個簡易擔架,正是失陷進去的星盤中的五人。
云二輕聲道:“五個人全部昏迷不醒,他們的頭上刺有金針,我不懂醫術不敢輕易拔下來,人就被放在府門口,不見敵蹤。”
云崢輕聲道:“沒有信函一類的東西?”
云二咬咬牙,掀開了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張月鹿,翼火蛇五人的衣衫,只見每人的胸口都寫著一個字,連起來就是白蓮會敬上!
“白蓮會敬上?”云崢把這五個字念了一遍之后笑道:“看樣子人家在向我們挑戰啊。呵呵,把他們五人胸口的字跡洗掉,模樣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體曾經被人家用來傳書,都是好漢子莫要冷了人心!”
猴子立刻端來溫水用軟布輕輕地把他們五人身上的字跡清洗干凈,云崢上前一步,把他們五人頭上的金針一一的拔下來,隨手把金針丟給軍醫道:“能否查出來這些金針出自哪里?”
軍醫的手搭在鬼金羊的手腕上,見他已經有了醒來的跡象這才收回自己的手,取過金針仔細的看了一眼道:“這是文昌閣秘制的金針,其中兩枚還是磁針非常的少見,除了文昌閣別處造不出來。”
云崢對猴子道:“現在就去文昌閣去查查,看看這些金針到底是誰的,我很好奇啊,白蓮會的膽子怎么會變得這么大,大的已經超乎我的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