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明明超強卻一心修無情道

五、詭村

是夜,萬家燈火皆寂。

山道蜿蜒曲折,一片漆黑,幸有繁星點綴,隱隱照亮前路。

風拂松林,沙沙作響。

暗影迷離中樹影搖曳,似張牙舞爪的鬼舞。

慕容天打著燈籠,小心翼翼地前行。

旁側是無底深淵,險峻陰森,

一步行差踏錯,小命嗚呼。

就不該聽系統的蠱惑,大半夜不睡覺,去那石屏村撿什么上古絕世神器。

趁夜色掩護,在系統的指點下,他繞過山前的陣法,翻了出來,

但面臨如此崎嶇幽徑,心中不由得悔意暗升。

“我保證,這一趟你肯定物超所值!再過半年就是一年一度的宗門試煉大會了,你不想靠這神器出出風頭,提升一下在宗門的地位嗎?”

系統喋喋不休道。

慕容天神色郁郁,

由于他自帶麻煩上門體質,又廢柴,常連累他人,自然不受待見。

但這些其實并不能真正打擊他,

真正令他難過的是,

自從師姐那一次傾身相救后,宗門內相見,恨不得避他三里地遠。

仿佛他是什么“掃把星”,

不過他也確實會給身邊人帶來災厄……

“這是什么狗屁主角光環……”

慕容天悶悶道。

系統有些尷尬,

它才不想告訴宿主,

它的能力僅能操控其他生命體的身體動靜,無法干預人心。

除非是上清道長那樣絕對無私,甘愿犧牲之人,

其他人對他的舍身相護,若不符合其本心,便會丟失那段期間的記憶。

虞清那樣靈慧之人,

或許已經覺出古怪。

無奈,它無法修改其他人物對男主的好感度,只能想方設法制造機會,以期能完成大師姐戀愛線,為白月光結局作鋪墊。

“不要抱怨了,石屏村之行絕對不虧,我為你準備了額外驚喜。”

系統嘿嘿笑道,胸有成竹。

該世界每個人物的行動軌跡它都爛熟于心。

前方,虞清已經在探索這個怪象橫生的荒野山村。

它通過掃描,早就注意到了這個村子的不尋常。

整個村子皆籠罩在濃重的黑氣下,怨氣沖天,恐是高級魔物誕生之處。

虞清,

一個金丹境的修士,若與這魔物貿然相抗,恐如羊入虎口,無力回天。

好在咱們的男主,被它督促著披星戴月,奔赴而來。

又將在它的指引下尋到絕世神器!

到時候手握神器營救美人,還愁這好感度刷不成?

唉,時運不濟。

它本是個修仙升級的系統,偏偏攤上擺爛的宿主,毫無點點平臺其他大男主的男性魅力,逼得它硬得操起媒婆的心。

石屏村近了,見家家戶戶皆揚起了白幡,慕容天心下驚異,問道:

“這什么情況?”

系統卻不肯透露半點信息,只是催促道:

“這同你無關,我引你去個地方,你先把神器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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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虞清這廂情境。

由于藥王谷神醫司空煜拒診,她無奈,只得草草包扎傷口,同谷外的村民們一道回村,一探究竟。

她早在三日前便來到這石屏村,宿在了谷外抱著嬰孩求醫的那名婦人家中。

那嬰孩在路上經不住顛簸,沒了生氣。

婦人嚎啕了一路,這幾日仍眼眶紅腫,落淚不停。

破落的屋舍里掛滿白幡,這已經是這戶人家一年內送走的第五口人了。

“我可憐的小兒啊,為娘的沒用,沒讓你過上一天好日子!”婦人哀泣著在院內燒紙。

“哭哭哭,你個喪門星就知道哭,咳咳…自從娶了你,這家就沒發生過好事!”

男子在屋內的榻上劇烈地咳嗽,屋子里籠著沉重的藥味。

虞清立于院內一角,冷眼旁觀這出人間慘劇。

她采的草藥只能延緩一時的毒性,這家男人的臉上,黑氣已漫上額前,至多不過三個月,便將心衰而死。

而這種景象竟然發生在石屏村的每戶人家中,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竟要全村人都一起陪葬。

“不爭氣的玩意,先是生了個賠錢貨,再是沒看好小兒子,讓他溺死,然后是公公婆婆,也被你這喪門星克死了!”

男子勉力撐起身體,隨手抓起身邊的藥碗,向那婦人摔去。

虞清輕擲一顆石子,正擊中那藥碗,藥碗下落的軌跡一偏,跌落在屋內,藥渣碎了一地。

男子正要出言怒斥,見虞清冷眸掃過,威壓之感撲面而來,只得罵罵咧咧地躺了回去。

婦人的哭嚎聲更大了:

“天地良心啊,自從嫁到你們老鐘家,我哪里過過一天清閑日子,平日里伺候公婆無不盡心,想方設法為老鐘家生兒子……

公婆滑倒的時候,我正懷小兒八月有余,上吐下泄,一時沒看顧,你怎能怨我,怎能怨我啊!”

虞清蒙昧的思緒忽得一絲清明,村口祠堂處所見到的孝婦石碑撞入了腦海。

那石碑上書:

“子善,生男婦,皆有福,孝子之婦,妻子昌終其家,福延綿至萬世……”

石碑后是一方福塔,香火連綿。

里面供奉一尊送子觀音腳踏玉麒麟的雕像,寄托著村民對麟兒的期盼。

但那觀音的面目卻覆上了一匹黑緞。

虞清曾就此詢問鄉長,

鄉長卻閃爍其詞,言語隱晦。

說是什么福塔曾起過火,把那觀音面目燒黑了,一直未來得及籌款修繕,便暫時黑緞遮面。

想來,

這便是詭異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