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
白昆說完就跑。
感謝小仙女給的200元紅包，為他提供了路費。
他可以坐公交車，去幾個地方拜神。
甚至可以乘坐公共汽車，去三十公里外的某個道觀。
別忘了，他當初在微機課上，用學校電腦搜索了九黎學院周邊50公里以內的寺廟、道觀、神殿。
曾經的準備工作，如今派上了用場。
“小白，等一下。”
云小朵速度快得驚人，如魅影般閃到了白昆前面。
這就是真氣境高手的身法？
白昆嘆為觀止，真榜第三，果然不簡單。
他毫不懷疑，小仙女真要動手，能把一百個他吊起來打。
“小白，福利中心規矩沒九黎學院那么嚴，晚上九點半回去也來得及。”
云小朵主動送溫暖：“走，找個空著訓練室，姐姐陪你練練。我平時打一場五千，今天一分錢不收你的，你有沒有覺得血賺？”
面對這巨大福利，喪昆是拒絕的：“云教練，我有事，改日吧。”
“有什么事，我送你過去。”云小朵還不放棄。
“不用了，你時間這么寶貴，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白昆有自知之明。
“怎么能叫浪費時間呢，你可是我找到的第一個野生小妖童，我看好你。你高傲，但宅心仁厚。你謙虛，但受萬人景仰……算了，編不下去啦，我跟你說實話吧。”
云小朵的搞笑天賦總是令人猝不及防，說起正經事也像在開玩笑：“一對一幫扶，是按時間計算的，跟按摩上鐘一個模式，你懂我的意思嗎？”
白昆被搞懂對方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他很迷茫：“我沒聽懂。”
云小朵依然戴著口罩，眼神透著沉痛：“去年我上了新聞，全網都在罵我，這事兒你知不知道？”
“聽同學講過，說你酒駕還打人。”白昆想起了那件曾經轟動網絡的八卦事件。
“……謠傳，你不要信網上那些八卦，沒一句真話！”
云小朵眼神更沉痛了：“去年有個混蛋擦花了我的車，還要我陪酒道歉。我就推了他一把，那家伙仰天就倒，還裝病住院啦。”
“那混蛋家里背景很硬，法院判我肇事打人，罰款二十萬，必須參與二百個小時的社區福利活動，說白了就是當兩百個小時的義工。”
說到這里，小仙女眼巴巴地望著少年：“你陪我多溜達幾個小時，等于幫我減刑幾個小時。小白，姐姐可是你第一個企鵝好友，你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所以你不是真心當義工？”白昆這次聽懂了。
“真心還是有一點的，可我不喜歡這樣被逼著做好人好事。”云小朵話里有話。
“那你開車帶我出去逛幾個景點，能不能幫你減刑？”白昆開辟了新思路。
“只要你不去酒吧夜店什么的，正規場合都沒問題，旅游景點肯定是能去的，要不要我帶你去烏蒙山看看落日？”云小朵主動提出最能費時間的項目。
“先去烏蒙鎮，九黎神廟。”白昆早已定下了目標。
“好嘞，上車！”云小朵美滋滋地當起了司機。
白昆心里也美滋滋，這一輪拜神，車費都省了啊。
……
烏蒙古鎮近在市郊，三通市就是根據這座古鎮發展起來的。
古鎮有通往烏蒙山景區的售票處，還有著名的世界文化遺產：九黎部落遺址。
很多年前就申遺成功了，更名為九黎文化紀念館，進去還得買票。
里面有高科技的展覽館，也有傳統的神廟。
白昆不走科技路線了，直奔九黎神廟。
里面有初代眾神的神像，當中一位威風凜凜的主神，正是黎貪首領蚩尤。
兩邊分別供奉四尊神像，如朝臣一樣站在左右。
那是九黎另外八個部落的首領，合稱八部眾。
根據歷史老師的說法，初代眾神，只有這九位還沒被取締，其余的早已隕落。
白昆二話沒說，見面就作揖。
九黎眾神，比財神還堅挺，受住了他三拜。
三連擊打出去，無事發生。
喪昆人狠話不多，直接磕了一個。
還是無事發生，和當初拜山寨戰神一樣一樣的。
他感到情況不對了，這可是世界文化遺址里的九黎神廟，大量游客前來膜拜過，接受了無數香火，不可能是山寨貨。
“難道我品級不夠，鎮不住這些初代大神？”
白昆若有所思。
最近他上網研究過，一品大神以上，還有更高端的主神。
此刻他感覺自己如同一品官，遇到了皇帝，磕一個對方完全受得起。
而他面對學神、食神、財神，更像是位極人臣的一品大員，給下面的芝麻官行禮，能把那些小官嚇得尿褲子。
順著這個思路，白昆不磕了，扭頭就走。
出了九黎文化紀念館，他說道：“云教練，鎮上還有個土地廟，麻煩你導航一下。”
“你怎么知道鎮上有土地廟？”云小朵怔了怔，土地廟那可是相當冷門的存在，如今這個時代已經很少有人拜祭土地公。
“小學的時候，春游來過一次，我想再去看看。”白昆才不會說他上網查過攻略。
云小朵只得配合，心里很納悶兒：這個年紀的熊孩子出了校門，不是去網咖，就是去游樂場，怎么一門心思到處拜神？
根據導航到了目的地，兩人沒看見土地廟。
視野中出現一家餐館，門口掛著招牌：二妹飯莊。
白昆下車找人一打聽才知道，土地廟半年前就拆了，改成了餐飲一條街。
他對萬能的網絡，產生了懷疑，網上明明說這家土地廟很靈驗啊。
帶著疑惑，他問道：“云教練，土地廟都已經拆了半年，為什么還能導航到這里？”
在這方面，云教練很有經驗：“導航也不是次次都那么準，信息沒有實時更新。我剛來三通城的時候，網上搜了一家米粉店，導航過去一看，居然是一家復印店。問了那家店主才知道，米粉店兩個月前就倒閉了。”
“……”
白昆被干沉默了。
今天拜神兩連跪，和他的預期背道而馳。
按照他原計劃，起碼再得到三個神仙祝福，湊齊六六大順。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留給他的選擇，只剩下城隍廟、白云觀、送子觀音寺。
送子觀音寺是他最后的選擇，備胎中的備胎，他不知道那種祝福對他的人生有什么幫助，難道去幫老阿姨重金求子？
“云教練，去一下城隍廟。”喪昆把小仙女當司機使喚。
“好的，葬愛小白。”云小朵相當配合，去哪兒都無所謂，只要能拖時間就行。
抵達城隍廟，已經傍晚六點多了。
里面亮著燈，香火很鼎盛。
第四神庭以后，歷代城隍，往往是以身殉國的忠臣烈士。
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城隍。
眼前這位城隍爺，乃是東圣國早期壯烈犧牲的英雄，后被追封為城隍。
白昆進去作了兩個揖，就感覺不對勁。
這城隍不過七品小神，品級比學神、食神還低，居然不拿他當回事。
要知道正五品的學神，連他一拜都承受不住。
白昆產生了一種猜想：第九神庭敕封的神仙，多半是偽神，不懂他這大神的內涵。
這么沒有眼光的小神，他懶得再拜了。
眼看小妖童扭頭就走，云小朵沒搞懂情況，同學你什么意思，第三次作揖都給省了？
此時的白昆，遭遇了拜神三連暴擊。
一個祝福都沒有得到，要說沒點情緒，那是騙人的。
他本來想用新神祝福，來化解錢富貴吳美娟帶來的傷害，現在可好，傷上加傷。
從九黎神廟到城隍廟，一次又一次在他傷口上撒鹽。
眼看小仙女已經當了三回免費司機，白昆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那個……云教練，能不能帶我去一趟白云觀？”
小仙女這次沒同意：“白云觀離市區三十幾公里呢，太晚啦，先吃飯吧。”
白昆很有他自己的想法：“實在不行，你帶我去南郊的觀音寺。”
云小朵差點摔倒：“你才幾歲呀，拜什么送子觀音？”
白昆故事新編：“心誠則靈，我想考個好大學，求觀音菩薩保佑我一下。”
云小朵啼笑皆非：“你這家伙，我真搞不懂你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真要求神保佑考高分，你去拜學神呀，市區就有學神祠。”
學神早就被我整得裂開了……
白昆心里是這么想的，嘴上是這么說的：“學神我已經拜過了，他老人家還給我托夢，叫我多拜幾個。求的神多，自有神庇佑。”
云小朵強烈拒絕：“反正我不會帶你去觀音寺，你也替我想想，我一個黃花大教練，帶著小男生去拜送子觀音，傳出去別人會怎么看我，我不要面子的嗎？”
白昆一想也是，連他自己都覺得羞恥，更何況小仙女還是個大姑娘。
見這孩子滿臉失落，再也沒有那種燦爛的笑臉，云小朵心里不落忍：“你實在要拜神，也拜個能打的呀，城北老街有個更合適的。”
白昆聞言一愣：“三通市沒有戰神廟，哪來能打的神？”
云小朵笑道：“誰說只有戰神能打，老街那位大神，武力可不比戰神弱。”
“是哪位大神？”白昆將信將疑，網上攻略沒說過城北有大神啊。
“你先答應我，拜完那尊神之后，乖乖把飯吃了，不許再悶悶不樂。”云小朵看得出小妖童領養受挫，茶不思飯不想，用她自己的辦法進行開導。
“行。”白昆爽快答應了。
兩人上了車，直奔擁有四十年歷史的北門大街。
在這個每隔十年就會大變樣的時代，四十年前的建筑已經跟不上潮流，變成了市民口中的老街，很多建筑也顯得老舊。
云小朵在街口找了個車位停下，帶著白昆步行進了老街。
老街有個類似于小祠堂的地方，里面相當冷清。
白昆一看那破舊的招牌，轉角遇到愛。
招牌上的金漆褪色了，依稀可見三個字：武神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