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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庾并未離開,而是命令眾人散去,隱藏在私宅附近,她則和大全幾人躲在宅子外面的樹上觀察情況。
聽到宅子里傳來的慘叫聲,魏平忍不住說道:“公主,我們當真不進去阻止嗎?看魏國公夫人的架勢,似乎是不抓到人就不會罷休啊。”
楊毛放下望遠鏡,面露不忍:“太慘了,沒想到魏國公夫人對一個孩子也能下這么重的手。”
聞言,大全拿過他手中的望遠鏡看了起來。
只見輕蘭居士和裴松師被人按在地上,而魏國公府的仆人拿著鞭子站在他們身旁,狠狠地抽打他們。
鞭子每抽打一下,他們就發出慘烈的叫聲,不過片刻,他們身上的衣服就被鮮血染紅了。
大全不忍直視,也放下了望遠鏡。
見王庾依然舉著望遠鏡在看,他忍不住說道:“公主,這么悲慘的畫面你居然還能看得下去?”
王庾沒有接話,死死地盯著輕蘭居士和裴松師。
“公主,不如我們去幫幫輕蘭居士吧,不管怎么樣,孩子是無辜的。”大全勸道。
王庾咬緊牙關,依然保持沉默。
魏平用手肘捅了一下大全:“別說了,公主自有分寸。”
過了一會兒,王庾突然抬頭看了眼天色,然后吩咐:“大全、郝綬、三合、魏平,你們喬裝一下,把輕蘭居士和裴松師留下來。”
四人立即行動。
此時,在裴律師不斷地勸說后,魏國公夫人命人帶著輕蘭居士和裴松師準備回府。
裴律師剛和魏國公夫人上了馬車,外面就傳來了騷動。
“怎么回事?”裴律師撩開簾子。
丫環稟道:“夫人,大郎,有人想救輕蘭居士”
“什么居士?是賤人。”魏國公夫人大怒。
丫環立即改口:“對對對,是賤人。”
魏國公夫人下令:“都給我上,一定不能讓他們得逞。”
然而這個時候,宵禁的鼓聲響了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
大全四人趁機奪下輕蘭居士母子,躍入宅子里。
“快關門。”
三合跑在最后,當即轉身,踢腿橫掃,撂倒了一片。
與此同時,大全將陳勉扔出門外,然后與三合關閉大門。
鼓聲越來越密集,裴律師當即吩咐:“趕快回府。”
“不行。”魏國公夫人吩咐道:“給我砸門,我一定要把這賤人帶走。
“不,我今晚就住這里了,反正這也是魏國公府的宅子。”
門內的輕蘭居士聽見這話,臉色又白了幾分。
“阿娘,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待會兒巡防營的人來了,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有什么不好收拾的?這是我的宅子,里面的人也是我府中的仆人,我想打就打。”
“阿娘,此事一旦鬧到陛下耳中,恐怕會加重阿耶的罪名,我們還是回去吧。”
外面安靜了一瞬。
下一刻,外面又響起了魏國公夫人的聲音:“好,今日就暫且放過這個賤人,明日我再來。”
“把那吃里扒外的東西帶上,回府。”
馬蹄聲漸行漸遠,直至外面恢復了平靜,輕蘭居士吩咐府中護衛:“你開門去看看陳管家在不在外面。”
護衛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只將頭伸出去察看。
門外空無一人,只有地面上的血跡證明剛才有人在這里。
他關上大門,稟道:“主子,陳管家被他們帶走了。”
輕蘭居士心中一急,氣血頓時上涌,“咳咳”
“快,咳咳把五郎抬進去上藥。”
護衛從魏平手中接過裴松師,去往房里處理傷口。
“主子,您也受了傷,先去上點藥吧。”丫環勸道。
輕蘭居士并未去處理傷口,而是扶著丫環的手,來到了大全四人面前。
她施禮道謝:“多謝幾位壯士出手相救,敢問幾位壯士大名,他日我必涌泉相報。”
“涌泉相報倒也不必,只要你配合我的差事就行。”
聽到熟悉的聲音,輕蘭居士臉色微變,扭身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只見王庾從墻上一躍而下,面帶微笑地朝她走來。
“你”
輕蘭居士又看向救了她的四位壯士:“你們是晉陽公主的人?”
大全等人摘下面巾,微微笑道:“正是。”
兩刻鐘后,王庾和輕蘭居士相對而坐。
“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對抗魏國公夫人。”王庾一邊吃一邊勸道。
輕蘭居士挑眉問:“你就不怕我在飯菜中下毒?”
王庾咽下嘴里的飯菜,笑了:“你大概不知道,張神醫是我的師父,下毒,我比你厲害。”
輕蘭居士臉色大變。
她沉默良久,最后終于拿起筷子安靜地吃了起來。
兩人相安無事地用完晚膳,王庾就揮退了房中所有的仆人,只剩下她們二人。
輕蘭居士知道王庾來的目的,率先表態:“晉陽公主,我很感謝你今日救了我和我的兒子,但是很抱歉,我不知道私鑄幣的下落。
“而且魏國公只鑄了三箱錢幣,還沒來得及花出去就被抓了,你休想把逆賊的罪名安在魏國公身上。
“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知道。”
王庾往后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說:“是嗎?那我砍了你兒子的右手,你會不會知道一點呢?”
“你”輕蘭居士握緊雙拳,隱忍道:“你不會這樣做。”
王庾無聲地笑了,她掏出匕首,用手指摩挲刀刃:“你大概不知道,我跟一般的小娘子不一樣。”
她突然傾身,將匕首貼在輕蘭居士的臉頰上:“我,上過戰場,殺過人。
“死在我手中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殺人對于我來說,就跟吃飯一樣簡單。”
聽到這番話,輕蘭居士終于露出了恐懼的表情,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
但她并沒有立刻妥協,而是頭往后仰,遠離匕首:“晉陽公主之前說的話可還算數?”
王庾抽回匕首:“當然,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就保你平安。待此案一了,我會給你一筆錢,派人護送你離開長安。
“但是,你若有所保留,我一個銅錢都不會給你,魏國公夫人找你麻煩,我也不會派人保護你。”
輕蘭居士原本想要保留一些證據,但聽了王庾的話后,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優雅起身:“晉陽公主請隨我來。”
在坊門關閉之前,魏國公夫人一行人趕回了府中。
“阿娘,怎么樣了?”裴二娘迎了上來。
魏國公夫人沒有搭理她,大聲吩咐:“把陳勉給我帶過來。”
門外的仆人立刻把陳勉拖了進來。
裴律師當即勸道:“阿娘,陳勉到底是阿耶最信任的人,您下手輕一點。”
“呵!”魏國公夫人嗤鼻:“吃里扒外的東西,我沒有殺他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她冷冷地看著陳勉:“說,國公爺到底為什么派你去保護那賤人?那賤人又是為什么不能離開宅子?”
陳勉跪在地上,態度一如既往地恭敬:“國公爺這么做都是為了魏國公府,您就不要問了,還是安心呆在府中,等待國公爺平安回府吧。”
魏國公夫人頓時就怒了:“賤奴,今日你若不老實交代,我就打死你。”
話落,她大聲吩咐:“來人啊,把他拖出去,給我狠狠地打。
“不必留情,打死了就丟出去喂狗。”
聞言,陳勉面露懼意,當即說道:“夫人饒命,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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