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之上,雕花亭中,一對男女咫尺相對。
那女子艷紅華服甚是醒目,不過距離較遠,晏亭看不分明她的樣貌,背對著晏亭的男子長發半攏,和著淡紫的綢衫隨風輕擺。
心頭猛烈的躍動了幾下,似乎自己看見了本不該她看見的東西,盡管有些距離,且男子背對著自己,晏亭還是一眼便瞧出來了,那人就是蒼雙鶴——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尚辰宮中與女子這般親昵,原來他不但出入宮門隨自己高興,就是這宮中的女人也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勾搭的,當真了得!
那紅衣女子也是個眼尖的,晏亭這頭才一露面,她那邊已經微抬高下巴驕傲的瞥了一眼蒼雙鶴,隨即對晏亭揚聲道:“那個穿黃衣服的,你過來。”
晏亭心頭又是一顫,她本不欲窺視,許是出門之前忘記翻翻黃歷,今日怕是諸事不宜,眼受了污,還未待她快些離開這是非之地,便已經被人抓了個現行。
紅衣女子見晏亭并不照她吩咐過來,自覺在蒼雙鶴眼前丟了些顏面,聲調也帶上了惱怒,揚聲道:“莫不如同別夕一樣是個不健全的,聽不見本公主的吩咐?”
十九公主——晏亭腦子里直覺便想到了那日章化口中的天之驕女,曾信誓旦旦的非蒼雙妖孽不嫁,如此說來,一個是言行大膽的公主,一個是目中無人的妖孽,此二人聚在一起,想來宮規、禮數全化為無物也并非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了。
即便瞧蒼雙鶴不順眼,可公主身份高貴,自然得罪不得,晏亭選擇乖乖就范,在十九公主微慍的目光中從容的上前。
丈遙之時,蒼雙鶴才淺笑回眸,對晏亭輕柔道:“真巧,方才公主提及你,須臾你便到了眼前。”
迎晨曦而悠然,卷朝露于發角,細長完美的丹鳳眼始終微微的垂著,聲音若拂面輕風,即便悠蕩于耳畔,卻又似浮云飄渺,那是個面容言行完全透著慵懶的男子,本該是個凡塵俗物,可明明站在眼前,卻似乎咫尺天涯,讓人感覺看得見,觸碰不到的。
微微瞇起眼睛,晏亭的視線完全被蒼雙鶴所吸去,他說了什么?公主方才提及了她,突然醒悟為何方才覺得那個內侍怪異,卻原來那人原本就是要引她來見十九公主的,或許,他根本就是十九公主的侍從。
“本公主說了多少次,蒼雙,你叫我玥謠就好,公主公主的,倒是讓人聽著生分了去!”
十九公主不甘被蒼雙鶴與晏亭同時冷落,柔著聲音要求著蒼雙鶴,也只換得蒼雙鶴淡然一笑,并不出聲應她的要求。
那聲若出谷黃鸝,清脆悅耳,晏亭循聲望去,卻見那人比那聲還要賞心悅目,彎彎柳葉眉,靈動半月眼,俏挺的鼻,微厚的櫻唇,說話之時會不自覺的撅著嘴。
皆是美人,屠幼菱是幽潭碧波,如靜止的畫卷,恬淡宜人,慢慢沁人心脾;而玥謠卻是晴空艷陽,帶著奪目的光彩,一瞬間便侵占心底,忽視不得。
這么個美人誓言必嫁蒼雙鶴,那廝果真是個精通魅惑的的家伙,上欺大王下攏門人,平日里還出來勾勾女人心,勾也就勾了,卻還不擔起責任,裝腔作勢之人!
不過想不分明蒼雙鶴緣何不應,如此美人都不喜歡,那么他當真是個喜歡男人的了?不過看方才的情景,兩個人明明十分親昵一般,也或許蒼雙鶴那廝早已經與十九公主勾搭成奸,不過要裝裝高尚,秘而不宣罷了——晏亭如是想法。
玥謠見晏亭并不移眼的打量著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晏亭的反應,倒也不避著她,反倒微微挑高了小巧圓潤的下巴讓晏亭看得更清楚,聲音中飽含著傲然道:“你便是晏亭?本公主聽姒塔那賤人提到過你,說你倒是個討喜的樣子,不過王兄說你生得極丑,倒是勾起了本公主的興趣,本公主平素喜歡面容俊美的男子,府中倒是沒什么稱得上丑的,能被王兄稱為極丑的,想必定是丑得稀奇了,前些時候本公主回封邑了,今日才有機會見見你,沒姒塔說得好,也沒王兄說得那么難看,勉強不令人厭煩,可也沒什么特色,倒是讓本公主有些失望了。”
晏亭眼角微微抽著,這公主說話倒是個直來直去的,她也不過膚色差了些,至于極丑么?原來他們姬氏王族看人都是先瞧著長相的,最開始的央睿王,隨后的卿玦,如今眼前的玥謠公主,不論男女,都一個秉性!
心中憤憤不平,面上卻還要好言相向,躬身施禮道:“公主明見,小人正是晏亭。”
玥謠不耐煩的揮手道:“罷了,這文縐縐的樣子本公主不喜歡,方才有外侍通稟你進得宮門來,剛巧王兄尚未起身,本公主便遣自己的內侍迎了你過來,你有何事告訴本公主便可!”
晏亭偷偷抬眼看了看亭外的太陽,已經老高了,那睿王竟還未起身,每次皆是如此,竟也穩坐三年王位,運氣真好!
遲疑之時,耳畔傳來蒼雙鶴平和的笑聲,“告之公主與大王是一樣的。”
我呸!這怎么能一樣!
靈光一閃,晏亭竟生出了一個別樣的想法,初下太行之時聚賓樓中關于蒼雙鶴的議論此時猛然擠入腦海,從他到了大央便開始蠱惑央睿王,如今睿王這幅模樣多半拜他所賜,眼下又吊著玥謠,玥謠及笄三年竟不招主婿,加之眼前這話,蒼雙非姬氏血脈,許他想得個名正言順,如此與公主勾搭倒也合情合理了。
我非睿王死忠之臣,爾等野心勃勃皆與我無關,他睿王只顧得日上三竿猶泡溫柔鄉,我也只要明哲保身便好——晏亭一番思量,隨即躬身輕笑道:“回公主話,小人本不欲如此早便進得宮門擾大王安歇,卻不了西鼎侯府中的管侍一早便去了小人的宅子,托小人送進宮門帖子,西鼎侯稱病告假。”
聽晏亭回話,玥謠抬頭看了一樣蒼雙鶴,隨即撇嘴道:“算你又對了一次,本公主今日不纏你便是,不過那個公子野本公主十分厭煩,三天之內,讓他滾出大央去。”
晏亭低眉順目,心頭卻愈加的憤憤,玥謠并不瞞她,把她攔截至此,想來緣由有二,其一:大概正如玥謠所言,央睿王難得瞧見一個極丑之人,這等明晃晃的譏諷極大的勾起了玥謠的興趣;其二;蒼雙鶴那廝竟拿自己與玥謠做賭,以擺脫玥謠的糾纏!
看她到底丑到什么程度也就罷了,反正那又不是她的本來樣貌,要得便是這種效果,可蒼雙鶴那廝竟用自己當賭具,想來便悶心的不暢快,卻是不想那廝竟還火上加油,玥謠公主丟出要求之后,蒼雙鶴竟輕笑道:“公子野乃西申貴客,我邦理應好生款待,又怎好驅趕于他,公主切莫意氣用事,過往此事皆由西鼎侯承辦,既然他這幾日身體微恙,便交由晏小上大夫迎公子野吧!”
聽聽,這都什么話,讓她去迎接不受公主待見的外客,又要說那人得罪不得,這不明擺著讓她里外不是人么!
未等她這頭應下,那廂玥謠已經高聲道:“蒼雙,你明明知道那廝對本公主意圖不軌,難不成你真希望本公主就這般不聲不響的跟了那人,你想也別想,你是父王指給本公主的國婿,只有本公主不要你,絕沒有你擺脫本公主的道理!”
有什么微微的刺了一下晏亭的心窩窩,那感覺雖然十分清淡,可卻無法忽略,章化說得并不詳盡,莫不是蒼雙那已經定下的婚約便是玥謠公主,忽略了心窩窩上的異樣,晏亭愈加的憤怒,你夫妻二人要玩把戲,憑甚拉我當墊背!
公主厲聲質問了,可那蒼雙鶴竟沒個回答,一瞬間周邊的情緒緊張到了極點,晏亭輕輕潤了潤嗓子,若恍然般插嘴道:“公主既要與國婿談些私事,小人便下去了。”
說罷只等著玥謠允她,若是尋常人想要爭執些私密的事情自然不會要一個陌生人在場,卻是忘記了能直接罵著姒塔為賤人的未出閣公主怎會是尋常之人,聽晏亭要走,玥謠忙換了態度,對晏亭笑得嫵媚,看得晏亭身上汗毛倒立的。
“晏亭且慢離開,本公主今日見你十分喜歡,你父親晏痕就是個頗有見地的人,本公主年幼的時候便常常聽他與父王談論天下之事,對其十分敬仰,你乃蒼雙保舉,又是晏痕之子,這頭腦定不會迂腐便是,既然蒼雙說讓你招待公子野,那么你便去好生給本公主招待了去,招待得好了,本公主大大的賞!”
聽玥謠一些話,晏亭直覺反應便是抬頭去看蒼雙鶴,也不知是巧合還是那廝知道她定會看他,兩個人的視線竟在同一時間對在了一起,再然后,蒼雙鶴事不關己,清清淡淡的笑道:“招待的不好,想必這上大夫之位流云也無法勝任,公主缺個隨行左右的貼身侍從,流云便頂了這個缺吧!”
每天上來嘮叨一番,今日竟瞧見親催更,某紫甚開懷,某紫好友YD果(請夫入甕作者)給了某紫許多幫助,她說過很多次,某紫這文敗在開篇太文言,親們會看著十分累,雖然其后某紫盡量改變自己的文字風格,可暫時是沒有時間修改開篇了,其后又是冗長的無激情謀略文,更多的親并不喜歡這點,其實某紫現在當真不確定到底有多少親能堅持到看著某紫這番啰嗦,不過看見親們的肯定,某紫那小心肝又開始撲騰撲騰滴歡躍了……
囧啊,夏天啊,心浮氣躁了,某紫要提前很多的更年期了,然后話癆滴毛病也愈加的嚴重,親們包含,靜悄悄滴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