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雙府中那個瞎眼的總侍果真了得,連大王太醫令治不好的怪疾都是手到擒來,如此高人都為其所用,鶴先生實乃當世奇人!
借別夕探視好轉,這本就是送上門的機會,如此是最不突兀的理由,晏亭戲說別夕來見她便不藥而愈,那頭別夕也淡笑的不加反駁,晏亭原本還開懷著別夕是個識趣的,可如今聽晏忠站在她眼前哼哼唧唧的把外頭的傳言說與她聽,晏亭這心中又不是滋味了。
到不是捧了別夕的名聲讓她不快,而是這一干盛贊的最后指向竟又跟蒼雙鶴扯上了關系,明明是她自己休息好了起來的,怎的就又給那廝造勢了,實在令人扼腕,回頭想想,怕是蒼雙鶴那些神乎其神的作為都是被這些不明就里的人給堆砌起來的,那廝也就是個浪得虛名的家伙,實不為懼,這一轉念倒也好了心情。
晚膳之前,韓夫人又找了晏亭,其實即便韓夫人不差人來找她,晏亭也是會去見見韓夫人的,畢竟申厲王的公子來大央,褚國又怎能坐以待斃,多少年的奔走,打著游山玩水的名號,背后的目的是什么,略略有些腦子的都明白!
韓夫人沒有特別吩咐晏亭什么是能為的,什么是不能為之,只清清淡淡的關心了她起來之后的感覺如何,然后說再讓府中的庖丁用用心,大王賞的東西養身正好。
晏亭耐著性子聽韓夫人的虛情假意,說來扯去,才轉到公子野的身上,此人好女色,與盛康是一般無二的貨色,大概是他們西申的男人都是如此,苦了他們西申的女子,等同貨物一般。
想當初公子野曾與一名擅繪畫的異域女子私定終身,為那女子與其父翻臉,遠朝堂、散姬妾,修身養性煞是感人,可也只一個春秋便移情于其父申厲王賞的玩物姚姬身上。
卻說那曾與之私定終身的女子親見了姚姬登堂入室爬了她男人的床,也不過怒語相爭,打了姚姬一巴掌,竟被公子野生生的踢掉了孩兒,險些丟了性命,看那異域女子悄然退去,這姚姬甚是開懷,以為至此平步青云,卻不想也才半年不到,下場竟比那異域女子更加凄慘。
盛康到底有多狠沒人親見,只是聽說有見過姚姬尸首的吐了三天,面上兩人因姚姬一事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私下里怎么回事韓夫人是一清二楚的,公子野的府邸何等嚴密,任盛康有登天的本事也不能悄無聲息就把一個恁般得寵的女子帶出府去就是了。
韓夫人說得平和,那些人的生生死死與她無絲毫關系,她只是想讓晏亭愈加的了解公子野與盛康罷了,至于為何要強調了這點對于宮廷之中并不稀奇的舊事,只是看著晏亭年少,想來是有些憐香惜玉的同情心,使其不被盛康蠱惑去了而已,最主要,公子野游歷多年,善于的便是收買人心,總要防一防晏亭被其勾了去。
晏亭輕笑以對,都不是好鳥,誰也不用說誰!
那餐飯韓夫人吃得開懷,晏亭卻應得累,回了房便歇下了,第二日天未亮就被晏忠叫了起來,竟是西鼎侯府送來了托貼,那盛康竟然告假了!
想過盛康若是和公子野見面當是怎樣的情景,卻是未料他竟這么直接,若不上朝,哪里需要她去說話,不過盛康此為絕非多此一舉就是了,晏亭捏著那帖子,此番進宮,她是勢必要比尋常人早些,本不出門,麻煩也上身!
迎晨曦望尚辰宮門而走,這對于晏亭來說還是頭回,算是件稀奇的事,一路上心情也是別樣的起伏著,未想宮門外竟瞧見了一輛頗為眼熟的素雅馬車,晏亭心頭砰跳了幾下,不屑的念著:還是個知道起早的,我當你只懂得青天白日的夢周公呢!
曾勝乙和晏忠是沒資格進宮的,晏亭拿了盛康的帖子很順利的就通過了王宮侍衛,隨即了然,這盛康也抵得上宮內腰牌了。
幾日未見,尚辰宮倒是經典的裝點了一番,頗有些喜慶的氣勢了,內外宮闈不得隨意進出,守在外頭的侍衛給晏亭通報之后,便換了人前來迎著晏亭。
也不知道張效忙什么去了,平日都是他迎著晏亭,今日卻換了一個十五、六歲,樣貌生疏的內侍前來迎她。
晏亭瞧著那小侍,總覺得有些不同,隨即想著即便睿王再不濟,好歹這里也算得上防守嚴密,眼前的內侍面皮白凈,身子單薄,絲毫沒有高手的煞氣,倒也放了防備,跟在內侍身后便向宮內走去。
才走沒多久,晏亭便察覺出身前內侍帶她走的位置不同,住了腳,沉聲問道:“你要帶本大夫去何處?”
那內侍轉身恭敬道:“回上大夫,奴婢奉命領您到養心苑。”
聽內侍回答,晏亭略沉吟,隨即便抬步跟了上去,內侍見晏亭不再追問,倒也默聲走在了前頭。
轉過兩道宮墻就到了一處種滿奇花異草的院落,內侍站在門邊言語甚恭敬道:“上大夫,這便是養心苑了,奴婢便不送您到里面了。”
這內侍的做法實無不當之處,即便張效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進的,晏亭點頭揮手道:“好了,本大夫自己進去便是,你下去吧!”
內侍躬身應著,晏亭轉身自己走進了這名字起的別有深意的院子,睿王養心?聽上來便是件荒謬的事情。
沿著圓潤勻稱的鵝卵石鋪就的小徑走著,轉過遮眼的奇樹異草,前方竟然是一方荷花池,池上有九曲回廊,每一曲折處便是一個歇腳的亭子,華美自不必說。
待看清眼前情景,晏亭竟僵立在了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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