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當嫁

第78章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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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菊花酒會出來,許含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因著伊人坊和春歸坊之事,她倒是特意了解過劉茵這個人。

上次呂香香和姜瑞真,甚至是再往前算的鄒平梅,這些人來店中鬧事,后來還將素琴素景抓進了大牢,這事給她的打擊實在有些大。

什么時候她竟成了人人可欺的人了?

雖然事情過去許久,她也知道是謝玙出面擺平,但此事背后緣由,她還是派了于青于紅去查了個水落石出。

鄒平梅被抓進大牢沒幾天就被莫明其妙地放了出去,雖說她訛上絨花坊的行徑有些可惡,但是最終還是得坐滿一年大牢才行,可是別說一年,半年沒都沒坐到,就消失不見。于紅查出她出牢之前,劉藝然曾去牢中探望過她。

無緣無故的,她去探望什么?

呂香香的夫君臉上腫,卻是巧合,但會鬧上公堂,背后唆使之人正是從牢中消失的鄒平梅。

若是呂香香的夫君是巧合,那姜瑞真便是真的早已謀劃好了的。

從年辰飛進入店里,到最后突然暴斃,都是鄒平梅一手策劃。只是蘺茶一事卻是別人提供的,一查源頭,便是劉家派出去的人。

上一次謝玙把鄒平梅揪了出來,可全部的事都被她一個人給包攬了下來,無論如何逼問,她始終不愿將背后指使供出來。

待得抓入牢中,第二天她就自盡死在獄中。

對此,連謝玙也無可奈何。

許含聽說菊花酒會設在劉宅,本是不愿意前來,謝玙卻非逼著她來。剛才在來時的路上,她倒是想通了他的意思。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剛才在前院見人就咬的瘋狗!”

一聲譏笑從她旁邊傳來,許含正想著事,并沒看路,這一句話頓時將她神思拉了回來。她抬頭望去,竟是剛才跟自己口水戰的薛之梅。

也不知道這人到底什么腦回路,偏喜歡和自己作對。不過后來聽謝玙介紹,這位大媽出自昌州薛氏,與劉家素有交往,劉茵母女恨自己入骨,她怕是也不會對自己友好到哪兒去。

“呀,我說怎么聞到一股惡臭,原來是條不知道從哪條臭水溝里爬出來的蛆蟲。咦——真是又丑又臭,看了都想吐!”

薛之梅身材雖然又矮又胖,可偏生喜歡白色,尤其是仙衣飄飄的風格。

知道今天是菊花酒會,她還特意命人早早就準備好了這套雪色蠶絲襦裙,本想在酒會上秀一下自己這套千金難買的衣裳,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眼前這個女人譏刺,現在竟然還被她罵作蛆蟲!

她只覺得有一股火從腳底瞬間襲卷至她腦中,二話沒說,她猛地朝許含撲了過去。

“你才是蛆呢!你全家都是蛆!看本小姐不撕爛了你這張嘴!”

許含躲閃不及時,竟被她死死壓在了身下,脖子被她那冰冰冷的圓得鼓脹起來的手指死死掐住,她想著法子拼命掙脫,但無奈力氣實在拼不過。

她只感覺自己的力氣漸漸在流失,呼吸也越來越困難,恍惚間她仿佛憶起曾經的許含跟著許柳舟學武時的情景,其中有一幕便是被敵人死死困在身下時,該如何反擊。

她閉起了眼睛,暗自積蓄著僅有的力量,突然,她將后腿直直往前踢,直擊薛之梅后腦,趁身子自由,她右手反抓了一把身下的泥沙朝著對方臉上猛地一灑。

“啊!”薛之梅怒睜的眼一時不察,被迎面而來的泥沙撞了個正著,頓時疼得滿地打滾。

許含喘過氣后,趁著這個機會抓起一旁的樹棍,朝著她的頭便是狠狠一棍,只聽一聲悶哼,薛之梅便晃晃悠悠地倒地失了意識。

這個時候左右都沒有人,許含見她不再動彈,便坐在地上喘著大氣。這會兒一停下她才發覺自己的脖子火辣辣地疼著,她稍稍碰了碰,那里微微發著燙,想必已經腫起來了。

她伸出腳狠狠往昏迷過去的薛之梅踹了幾腳,正在這時,拐角處傳來幾個腳步聲以及叫喊聲,她猶豫了一下,當即往一旁的草叢里躲去。

“找到了,在這里!”只見一個穿著暗紅曲裾的女侍飛奔過來,一蹲下便焦急地叫喊著薛之梅,但她依舊沒有反應。

“快過來幫忙,把薛小姐扶進屋子里去。”那女侍很快便召集了幾個粗壯婆子,幾人合力將地上的人挪到了旁邊的屋子里。

許含沉吟了片刻,捂著脖子趁著無人注意悄悄離開了此處。還沒走出多遠,迎面就碰上前來尋自己的小侍。

“世女安好。”那小侍安分地垂首恭敬道,“我家主人特意為世女準備了休息的客房,請隨奴來。”

許含眉頭微微皺起,這劉茵難不成轉性了?還是說每個參加酒會的賓客都有一個休息的房間?她打量了眼已轉身帶路的小侍,卻見他行走之間露出里面華貴的內襯,她暗自警醒著。

“世女,這里就是您休息的客房,若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奴就在門外侍候。”

許含狀似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客房,眼神落在案桌上裊裊騰起一縷云煙的香爐,瞳孔一縮,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正好我有些累了,你幫我去前院帶句話給謝子玉公子,就說我休息一會兒,等下再去找他。另外,提一壺煮好的茶過去,就說我讓你提過去的。”

大焱國的江南人大多喜歡喝煮過的茶,而北方人則喜歡直接泡出來的茶。因此許含才有此一說,那小侍的身形似乎頓了一下,隨后才應了聲,轉身去提茶了。

許含冷笑一聲,閉著氣迅速地將案桌上的那縷香掐滅,又將自己隨身帶著的荷包拿桌上過了夜的冷茶水浸濕抹了把臉,才褪了外衫躺到床上,閉著眼側起耳朵靜靜地聽著外頭的動靜。

沒過多久,門外就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剛剛說好去提茶水的小侍正帶著幾個人扶著一個失去意識,身上穿著翠綠色衣衫的人朝著許含休息的客房走來。

“世女?世女?”

那小侍輕輕叫了幾聲,里面客房卻沒有回應,他悄悄地打開門,從門縫望去,只見房里的床上高高隆起,想來應是臥下了。

他朝身后比了個安靜的手勢,隨后便帶著那個穿著翠綠衣衫的人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