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天還活著嗎

第二百章 爭風吃醋

“忙完這陣,我帶你去艮岳散心,你還沒去過艮岳吧?”

梁歡心中一動:“記得先前你去艮岳抄佛經給太后祈福,那里好玩嗎?”

前世的時候,梁歡去過艮岳,不過她此時裝作好奇向往的樣子。

宋承笑道:“眼下那兒正涼快著,再過些日子去就冷了,冬天去最不好,山里有風,住著不舒服。”

他俯身來親她,梁歡伸出細白的胳膊摟住宋承,兩人倒在床褥內,一室香艷。

梁歡抱著宋承,心中卻在想著他在賢妃那也是這樣嗎,宋承昨晚歇在賢妃宮中,今日又到她這里,兩邊相顧,他倒時春分得意,享盡齊人之美。

宋承在垂拱殿內,三名新提拔的文臣正在殿內跟他回稟諸事,外面內侍來宣,賢妃娘娘到了殿外。

外面花木扶疏,蟬聲聒噪,宋承停下議事,叫賢妃進來。

待眾人魚貫出去,賢妃娉娉婷婷的進來滿臉嬌笑道:“天氣委實熱了,臣妾親自煮了百合湯,陛下可用些。”

宋承點頭,用了些涼湯又自顧低頭去看輿圖,賢妃摁著松扇,巧笑倩兮:“聽說陛下跟皇后成親后沒多久,就讓皇后母親進宮會親,妾身也想跟母親妹妹們進宮,陪妾身說說話。”

宋承眉峰不動嗯了聲:“就讓你宮中的女官去安排。”

“難道不是陛下下旨嗎?我聽說皇后那時候可是陛下下的旨意。”

宋承勾了勾唇角:“今時不同往日,賢妃想要做什么去做便是。”

他又將目光放回輿圖上,張漣跟他說了幾句話覺得沒意思,撅著嘴走了。

時良道:“賢妃娘娘好像生氣了。”

宋承唔了聲,叫人把進奏院狀取來給他看,側目瞧見案頭上放的一盤子葡萄便問仁明殿有沒有。

時良答,有的呢,知道皇后愛吃這些零嘴,早早的就送去了,又說皇后娘娘去年在側殿種的葡萄樹今年結了不少,皇后娘娘今日還摘了。

宋承點頭,放了冊子虛著視線看向外面亮的發白的天,今日可真是熱,屋子里放了冰鑒也還是覺得熱,轉身在屏風后坐下小睡了半刻,醒來時候金烏西沉落霞滿天,起身就欲往梁歡那去,時良跟在后面小心道:“賢妃娘娘剛才使人過來遞話,說是親自做了幾樣小菜想跟陛下一同用膳呢。”

宋承身子微僵,幾不可聞吐了口氣,勉強道:“我換身衣服過去。”

換了件石青葡萄纏枝紋樣的斕袍往延和殿去了,到了那張漣早已擺好酒菜就等宋承入席。

面上含笑,三心二意吃了這頓晚膳,待上了華燈,張漣手拉著宋承袖子眼波流轉:“陛下今晚就歇在這吧。”

宋承低頭吃茶,心中卻想著如何推脫又想著什么時候能去大同。

時良進來:“陛下,夏先生求見。”

賢妃知道這位夏先生是陛下的謀士,是藏著民間的高人,如今是陛下身邊的謀士很得陛下信任。

皇帝要說公事,她只好回避,宋承擺手讓她坐下:“你歇著,朕出去。”

到了外面夏滄河在院子里等著,見了宋承先是作揖而后道:“皇太后接見了盧胡。”

“什么時候的事?”

“昨日的事。”

盧胡任熙州都護,手握兵權,前些日子歸京面圣謝賞爵位,杜太后見一個武將做什么?

夏滄河道:“陛下還是盡早將這些人手中的兵權給奪過來,這盧胡從前跟文敬太子走的很近,陛下雖封賞了他爵位,他對您未必忠心。”

宋承頷首:“朕曉得的。”他微一思索,“鐘浩文可在宮中?叫他去甘露殿。”

一面說著一面往甘露殿去,延和殿的女官在后道:“陛下,賢妃娘娘還在等著您呢。”

宋承微側眸:“叫她不要等著了,朕晚上有事歇在甘露殿。”

女官去給張漣回話,張漣正攬鏡自照,聞得此言勃然大怒,砰的聲將手中象牙雕四季花梳摜在地上摔成了兩瓣,殿內一眾女使內侍大氣也不敢出,跪在地上等了半晌見張娘子余怒未消,看那樣子還想去甘露殿找皇帝。

乳娘拉住她:“娘娘糊涂了,您嫁的人可是皇上啊,哪能這樣去忤逆陛下。”

張漣可不管這些,她在家自小無法無天慣了,做事由著心,哪里會去管旁人,乳娘死死拉住她勸說半天,她只得作罷,坐下來沒一會又惱恨起來。

定是皇后跟陛下說了什么,陛下才會走的,她要到仁明殿質問皇后,乳娘沒能拉的住她。

賢妃的肩攆落在梁歡的仁明殿外,梁歡才上了榻正要入睡,聽得外面的嘈雜聲皺著眉起了身。

張漣已經闖了進來,見梁歡在屋里不出,還要往里進,弦音忍無可忍道:“這里可是中宮之主的寢宮,賢妃娘娘這是做什么!”

張漣何曾有過女使跟她這樣說話,揚手就是一耳光抽在弦音臉上,梁歡剛巧挑簾出來就見了這一幕。

當即怒斥道:“賢妃這是做什么!”

張漣被她撞見,臉上有幾絲尷尬,但也沒尷尬多久,態度蠻橫的道:“你在陛下耳邊說什么了!陛下這么晚還從我宮里出去!”

對著眼前這個蠻狠無理的女人,梁歡覺得跟她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轉而吩咐弦樂去取藥給弦音敷臉,而后才冷著臉道:“賢妃這么晚到我這里就為這件事?陛下是天下之主,他要做什么,豈是我們這些后宮女流所能管束的。”

張漣面色一窒:“你!”

梁歡心中卻在盤算另外一件事,到了明年開春,菌子上市,就是張漣的死期,對著一個將死之人,梁歡心中甚至有幾分憐憫,張漣這樣的胡攪蠻纏讓本就不是真心迎娶她的宋承更是耐性盡失,以至于后來動了殺心。

“本宮今晚不跟你計較,出去!”

梁歡難得發火,發起火來也是嚇人的很,張漣被她這一聲呵斥震的說不出話來,強撐著驕傲,高傲著腦袋刻離開了仁明殿。

張漣一走,仁明殿恢復了安靜,阮玉姑擔憂道:“娘娘,賢妃仗著身后娘家,這宮中除了陛下,誰也入不了她的眼,這樣下去不行啊,您才是皇后,她不過是個妃子。”

梁歡點頭:“我曉得的。”

捻起桌上玉簪挑了燭芯子,安慰屋內神色各異的眾人:“惡人自有惡人磨,大家都歇息去吧,我沒事。”

她是手腳拘束不好收拾張漣,宋承卻有的是辦法,這宮中說到底還是他說了算,她們這些女人拈酸潑醋為爭宋承歡心,在他眼中怕是一件格外好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