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天還活著嗎

第一百九十九章 也算是青梅竹馬

賢妃對梁歡安排的女使不怎么滿意,梁歡安排的人她全放到外面去了,近身伺候的是她自己從家中帶來的五個丫環,次日賢妃到仁明殿給梁歡問安,穿的是明紅梢金長褙子,滿頭珠翠,寶光逼人,襯的梁歡反倒是素的可以。

行了禮,梁歡一臉和氣賜了座,賢妃不客氣坐下,帶著點笑左右顧盼一圈似在找什么東西。

梁歡知道賢妃在找什么,故作好奇的在找金麗姬,金麗姬被宋承賜給了衛賀玉,這會在公主府里呢。

不等賢妃開口,梁歡擱下茶盞笑道:“先前高句麗的那位美人生的真是貌美,被衛家二郎瞧上了,陛下做個順水人情賜給了衛大人。”

賢妃知道衛賀玉跟皇帝的關系不一般,兩人是表兄弟,衛賀玉還在州橋事變中救了皇帝一命。

她被梁歡堵住了話頭,面上有些訕訕的,笑道:“皇后娘娘怎地知道我要問這個人。”

梁歡眉眼微低:“你進來就在四周找尋,我這里沒什么東西可找的,想來就是在找人了,可我這都是些女使,也不值當妹妹矚目,賢妃當是好奇金麗姬。”

賢妃微微一笑,撫著腕上赤金的金臂釧。

“聽說皇后娘娘父母兄弟都在廬陵老家?”

梁歡不覺得這事有什么不可說的,點了頭:“不比賢妃,家人都在城中,本宮家人都在廬陵。”

說起宋承,賢妃笑的更深:“我從前在閨中曾聽說過陛下,陛下那會還是五皇子呢,都說五皇子生的好,若是我跟陛下生下孩子也能像陛下一英俊就好了。”

梁歡低頭吃茶:“妹妹一定會得償所愿。”轉臉對弦音道,“本宮累了,送賢妃出去。”

張漣在這里多待一小會,都能從犄角旮旯里找出些話來讓她不痛快。

青姑送賢妃出去,回來時候忍不住道:“賢妃進宮前在家中是沒學過規矩么,怎地這樣跟娘娘說話。”

梁歡擺弄花枝,插了一瓶花團錦蔟來,弦音捂著嘴笑:“娘娘這花插的真是……”

梁歡也覺得花放的過多了些,不雅,遂又剪了一截干松枝上去,這樣看上去,還成樣子,叫福丫捧著花瓶擺到直欞窗下。

“她就這性子,青姑別跟她計較。”

梁歡說這話,青姑也就不說什么了,只是覺得皇后未免性子軟了些,賢妃家世在大,也是個妃子,就算皇后娘娘母族被貶,也還是皇后不是?哪里輪到賢妃妄議了?

連著幾天大好天,仁明殿的書冊都搬在殿外曬著,又用樟腦丸放在書箱子里,皇后愛看話本子,這市面上能買到的話本子,梁歡都有,宋承知道她愛這些,從前就給她買過不少,如今也常叫人送些來,前段時間青葉去南方辦事,也給梁歡帶了不少回來。

大家都知道這些東西是皇后娘娘收藏很久的東西,因此也不敢怠慢,一本本的放好,等曬上一會就收起來。

弦音跟弦樂就在廊下說話打絡子,就這一會的功夫,忽聽有人驚呼了聲,她兩人齊齊看去,曬著書的案桌竟著了火,火勢不大別的沒燒著,那幾十本話本子被燒的殘缺不全。

很快火就被滅了,弦音捧著燒焦的話本子沒了主意,這就眨眼的功夫怎么就著火了,這院子里也沒有火種啊,這怎么燒的起來的?

兩人想來想去梁歡面前請罪,梁歡看著那堆燒焦的話本子,這些東西雖不值多少錢,卻是她一年一年搜集來的,有好多都是孤本,是她做姑娘時候買的。

梁歡皺著眉:“是因為曬著火了?”

弦音搖頭:“也沒熱到那個地步。”

福丫在旁道:“我瞧著是有人丟的火,有人看到咱們宮門外有人跑過去了。”

梁歡哦了聲說了聲我知道了,讓底下人把燒殘的書收起來,這事就算了,下午時候福丫嘀咕道:“肯定是延和殿那位干的。”有人看到曬書時候延和殿的女使在外面來著。

梁歡叱她,讓她別胡說,福丫撅著嘴下去了。

梁歡低頭繡一塊方帕,就是賢妃使人干的這事,前世也有這么一出,不過梁歡心思不在這里,張漣搞的這些小動作她不放在眼中。

當晚宋承到了這,聽到梁歡收藏多年的話本子被燒掉不少,他緊緊皺著眉心:“可曾看到是什么人丟的火種。”

梁歡淡道:“想來是天熱的緣故,沒看著什么人。”

宋承看她不語,梁歡見他沉默不語,身上還穿著上朝時候的朝服,這是議事完就過來了?

宋承卷了她袖子看:“你沒傷著吧?”

梁歡失笑:“我在屋里,怎么會傷到我。”她看了宋承幾眼,見他沒有走的意思,小聲問:“你今晚歇在這嗎?”

要是歇在這,就要讓福丫準備避孕的湯藥了。

宋承忙了一天朝政焦頭爛額,他用的幾個新人如今都進了集英殿,這些人以后將在朝堂上的提出要修改政法,這都是他的意思,不管如何,他要布施的新政要推行下去,那些個迂腐老臣反對也沒用。

梁歡也知道他公事辛苦,打了熱水進來給他洗手,摘了束發的玉冠,輕輕給他梳著長發。

福丫到看門楣邊,梁歡對著她抬了手,這是主仆兩人間的暗號,只有他們知道,別的人誰也不知道。

福丫領命下去進了小廚房,廚娘見她進來,笑道:“是皇后娘娘要的羹湯嗎?交給我們就成,姑姑既不用親自動手了。”

福丫含糊嗯了聲,卷了袖子煮好藥汁,端著藥汁出了廚房,走到廊下卻又停住了,那賢妃囂張狂妄,還不曾有子嗣就這樣得意,要是有了這后宮哪有她們娘娘說話的余地,福丫盯著湯藥,再看看四周,手一揚全給潑了。

梁歡這邊梳洗好上了榻,宋承揉著眼睛靠在床幃上咕噥道:“忙完這陣子就好了,今年有幾名新科進士我瞧著秉性很不錯也很有見地,我打算重用他們。”

梁歡除下耳鐺:“先帝有自己的心腹大臣,你是該有自己的親信。”

宋承在床上翻了個身,趴在床邊看梁歡背影纖細緩緩梳攏長發,燈火暈黃,美人如玉,他看的不由發呆。

梁歡起身,見他呆看著自己,摸了摸臉:“怎么了?”

宋承回神:“沒什么,就是覺得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倒也是青梅竹馬。”

梁歡失笑,他們算哪門子的青梅竹馬,也沒辦法解釋,福丫送來的藥湯擱在案頭,梁歡端起喝下。

宋承總是見她喝這個,好奇道:“你喝的什么?”

梁歡仰頭飲盡,拭著唇角道:“我月事總是不準,調理身子用的。”

宋承也就不問了,只讓她多注意身子,梁歡嗯了聲挑簾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