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醫夫人

第三百四十八章,表明立場

新皇登基后,便封賞了太傅陸承祖。一時間讓滿朝臣官都以為,太傅府支持皇上新政,力挺“削藩”。

使得燕王妃逼著兒媳陸如雪表明態度,與娘家劃清界限。不過穆玄陽聽說后,卻勸父親,允他去太傅府拜會陸老太爺。

“父王,太傅府忠于皇上,從不涉黨爭,皇上重賞之下,自然使得朝臣以為太傅府是站在皇上一邊兒的。”

“可兒子卻覺得這件事,尚待仔細斟酌,若陸太傅真的支持新政,又怎會稱病不朝,這里面只怕有什么誤會。”

聽了兒子的勸,燕王也覺得事有蹊蹺,這才在起程之前,允了兒子去太傅府拜訪。

陸太傅稱病,早于新皇登基之初,府中便掛出“謝客牌”。可穆玄陽與太傅府是姻親,自然不算是客。

陸崇文出大門來迎,“堂妹怎未和妹夫一同回來,可是身體有何不適?”算算時日,陸如雪出嫁也有三個多月了,陸崇文以為堂妹是有喜了。

“父王打算明日便起程回北平,如雪在府中幫著家慈打理中饋,離不得身。可又擔心祖父和祖母,特讓我過來給二老請安。”

穆玄陽雖替妻子找了個借口,放下身段態度誠懇,可陸崇文仍猜出堂妹回京后,只與娘家書信來往,卻遲遲未見其人。今日穆玄陽登門,堂妹又未能隨行,即然不是身有不適,那便只有一種可能,是婆母燕王妃不允。

嘆著氣,將人領進了偏廳。陸老太爺和大老爺陸承祖、二老爺陸承宗,及陸崇武早已等侯于此。

眾人分別見禮,陸崇文兄弟又陪著穆玄陽去內院給太夫人見禮,這才復回到外院說話。

“如雪出嫁三個多月,卻大半都在趕路,身子可還吃得消?”老太爺擔心孫女,卻也知孫女即已出嫁,便沒了自由。未得婆母允準,即便是過家門,也不得其入。

“請祖父放心,這幾個月雖事繁,如雪略輕減了些,但每日都用藥膳調理著,身子并無大礙。”

穆玄陽不敢有所隱瞞,陸如雪常寫信回府,又進宮了那些日子,陸府中人必然是要打聽她的情況。所以為安陸老太爺的心,最好便是實話實說。

“如雪那孩子,自小便善察言觀色,常憂思疑慮過甚,還需鴻軒多勸著些才是。”陸老太爺又多叮囑了孫女婿幾句,這才議起正事。

“你此來,可是受燕王所托?”

“回祖父話,并不全是受家父所托。大伯父稱病不朝,晚輩便已猜出,大伯父不愿于此時受皇上封賞。為免兩府因此事,而有所誤會,這才向父王諫言,化解嫌隙。”

和聰明人講話,最好不要拐彎抹角的試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你倒是看的明白。”陸老太爺欣慰的點了點頭,這才看向長子,“博文,鴻軒也不是外人,便與他說說吧!”

看來是穆玄陽單刀直入的態度,贏得了陸老太爺的信任。陸承祖得了父親的允準,這才開口。

“受封后次日,我便以身患暗疾為由,請辭返鄉。皇上卻派了太醫來侍疾,不允所請。”

穆玄陽還是第一次聽說此事,再聯想他之前的猜測,更加篤定,太傅府并不支持皇上新政,這才存了辭官避禍的念頭。

“可稱病遠非長久之計,若是皇上堅持,大伯父又會如何?”

“皇上有意‘削藩’,不知燕王會如何抉擇?”沒有回答穆玄陽所問,陸承祖卻反問起燕王的態度。

也就是燕王的態度,左右著陸承祖對燕王府的態度。

“晚輩為取孝道,甘逆天下之大不韙。”穆玄陽回答的也很巧妙,即沒有說燕王會如何抉擇,可卻也明白的告訴了陸府諸人,“舉兵興事,在所難免”。哪怕是逆天而行,意在所不辭。

陸府的長輩們真誠以待,穆玄陽回敬坦誠以對,陸承祖也跟著父親一起點頭。對穆玄陽的態度,很是滿意。

“皇上堅持推行新政,勸諫不得,便只能稱病不朝。雖非長久之計,但病有輕重緩急,總可以先拖延數月。想來皇上要的,也不過是太傅府在新政上,能為百官表率、立場鮮明。”

足下計走為上,陸太傅仍堅持使一“拖”計,逼皇上放人。

“若仍不得,再想辦法不遲。”陸太傅也不是沒想到后著,而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現在便表明態度。皇上和燕王等諸王,接下來必會頻頻發招,他先隔岸觀火,才好定計而行。

“不論將來如何,如雪即出身陸府,娘家人總不會棄她不顧就是。”陸老太爺一語定論,這也算是一種態度。不棄陸如雪,便等于站在了燕王一邊。可這不棄,并不代表就是支持。

話不言不明,不說不懂,穆玄陽也是聰明人,陸老太爺話中有話,他自然也聽的明白。

“多謝祖父成全!多謝大伯父成全。”只要太傅府不直接與燕王府為敵,便已足夠。他不想妻子被夾在婆家與娘家中間,左右為難。

得到自己想要聽的,再留下也是無助,老太爺端茶送客,穆玄陽起身告辭而去。

太夫人沒能在孫女回北平前,見上一面,不免抱怨兩句。可又不好于此時登門拜見燕王妃,怕讓孫女夾在中間難作。

現下京中不太平,燕王府與太傅府政見不合,即便是收到了報平安的書信,可仍不免替孫女擔心。唐氏勸慰再三,太夫人這才釋懷。

入夜后,穆玄陽回院,這才和陸如雪細說起今日去太傅府拜訪一事。

“祖父、祖母身體康健,大伯父只是假意稱病,愛妻無需憂心。反而是你的身子輕減了不少,讓二老多有牽掛。”

這些陸如雪早在家書中便已得知,她想知道的是,娘家是個什么態度。見穆玄陽不肯明說,以為與自己猜測的不同,難免心急。

穆玄陽也不是有意隱瞞,只是不愿妻子為外面的事憂心。可若不據實以告,看來無法安妻子的心,便只得轉述了大伯父的意思。

“這就好,這就好!”陸如雪想的和穆玄陽一樣,只要不視同水火,便有回旋的余地。更何況祖父的態度如此明朗,燕王聽后,也必會對太傅府少一些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