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行動二大隊之前,駱興朝是清楚徐永昌身份的,因為徐永昌是被敵人俘虜過,寧志恒就是再相信他,在必要的程序上是絕對不能夠馬虎的,于是他很快命令駱興朝對徐永昌被俘之后的一些情況進行調查。
駱興朝自從接到寧志恒下達命令之后,馬上開始了對徐永昌的甄別工作,他很快通過了各種渠道了解到了一些情況,在當天晚上向寧志恒做了詳細的匯報。
“處座,徐永昌被俘之后,在軍營里的表現沒有問題,張敬堯也沒有對這些軍官們進行嚴刑拷打,最多只是詢問逼供,這種強度的審訊,徐永昌是不會變節的。
而我布置在審訊科里的眼線也證明,這些軍官在進入七十六號特工總部之后,王漢民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為首的魏明朗身上,大部分時間都在審訊魏明朗,對徐永昌這些人都沒有太過在意,這些軍官都是通過魏明朗做的勸降工作,沒用什么功夫,這些人就投降了,所以我認為,徐永昌的投敵,確實是有所瀕的,應該是可靠的!”
寧志恒聞言,不禁點了點頭,對于別人他不了解,所以一時還無法做出評判,但是對于徐永昌,寧志恒還是很清楚的,他是不可能就因為這種低強度的審訊,就輕易背叛國家,所以甄別的結論還是可信的!
他認真思考了良久,對駱興朝說道:“徐永昌的位置很重要,清除王漢民的任務就要著落在他的身上了,不過他的使命不止于此,我要盡量的把這個棋子瀕下來,看來要想一個萬全之策了,你要時刻注意他的舉動,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予一定的幫助。”
駱興朝點頭領命道:“是,我會注意的,不過接觸中,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表明身份嗎?”
寧志恒想了想,還是搖頭說道:“為安全起見,還是不要表露身份,以后再視情況而定,如果他能夠在清除王漢民的行動后,依然能夠留在七十六號,就并入你的木魚小組,歸你領導,如果不能,就只能是一錘子買賣,把他送往蘇南了,我還是要再看一看!”
寧志恒知道木魚在七十六號特工總部能夠有現在的成績,實屬不易,如今已經成為自己手中不亞于孤峰的王牌,所以必要的防范措施必須要有,對徐永昌還是單獨布置聯絡員比較好。
第二天中午時分,上海公共租界的一處街道上,裹著一身風衣的徐永昌,在街尾的拐角處徘徊了良久,目光看向不遠處的一處院門,一直有些猶豫不決。
自從他回到上海后,一直沒有去看望家里的親人,因為他不愿意讓旁人知道自己家人的真實下落,更是因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親人們的詢問,所以他一直都是猶豫。
可是和親人同在一個城市,總還是不自覺的想去看望,于是他還是偷偷來到當初安置父母的家門口觀望,消能夠看一眼父母的身影。
就在他駐足張望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身后有動靜,徐永昌的身手敏捷,反應很快,身形一側,手中就握住隨身的槍支,可是一看到身后的來人,很快就放松了下來。
因為來人正是霍越澤,只見霍越澤冷眼看著他,低聲說道:“跟我來!”
徐永昌當即點頭,快步跟著霍越澤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一輛轎車前,霍越澤向徐永昌示意上車,自己打開車門,坐在駕駛位上,轎車發動,一路向蘇州橋頭駛去。
“霍處長,您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徐永昌在救**里不接觸情報工作,所以并不清楚霍越澤現在的身份,還是以之前的稱謂,稱呼霍越澤。
霍越澤沒有回頭,手扶著方向盤,車輛徐徐前行,他淡淡地說道:“不是讓你等候消息,不要妄動,可是你再次進入租界,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是會引起旁人懷疑的?”
霍越澤能夠找到徐永昌這并不奇怪,因為徐永昌的家人一直在情報科的關注之下,徐永昌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霍越澤的注意。
寧志恒對徐永昌的甄別工作已經結束,以寧志恒的避級別,是不能親自向徐永昌傳達命令,尤其是徐永昌接下來即將執行清除王漢民的任務,握性極高,一旦不幸落入敵手,就會對寧志恒產生極大的威脅!
所以霍越澤已經準備再次進入市區接觸徐永昌,沒想到徐永昌又一次進入租界。
徐永昌聽到霍越澤的話,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太冒失了,他歉然說道:“對不起,霍處長,我實在是有些想念家人,就是想過來看一眼。”
霍越澤沒有理睬他的感受,直接說道:“以后沒有指令,你不能冒然進入租界,再說,為了你的家人,你更應該和他們保持距離,這一點你很清楚!”
“是,我明白了!”
車輛很快來到了蘇州城頭的附近,在街邊的一個角落退下來,霍越澤這才轉身對徐永昌說道:“對你的甄別已經完成,我正式通知你,鑒于你現在的身份,對我們之后的工作極為有利,所以,你的必須留在七十六號特工總部,以后接受我們上洪報科的領導!”
上洪報科?
徐永昌一下子有些懵了,霍越澤看了他一眼,就直接解釋了一下上洪報科的具體情況,并接著說道:“我目前就是上洪報科科長,我告訴你,你想回部隊是不可能了,目前你要繼續潛伏在七十六號特工總部,當前的主要任務就是盡量接近王漢民,按照我們的指令,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清除這個叛徒!”
徐永昌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對于霍越澤命令,他沒有半點意見,這個工作和當初潛伏在付耀祖身邊伺機刺殺,幾乎是一幕樣,他倒是有些經驗,馬上點頭說道:“是,我會盡量接觸王漢民,可惜,昨天王漢民來二大隊挑選警衛人員,早知道我就想辦法混進去了。”
“不用操之過急,一切都要做的毫無痕跡,你聽著,這不是一錘子買賣,你要最大程度的保護好自己的這個身份,清除王漢民不是目的,你能夠繼續潛伏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我會安排洪時捷作你的聯絡員,他會很快和你聯系,之后他會交代你細節,以后你通過他接收指令,有緊急情況也要及時通知他。”
洪時捷是徐永昌的戰友,也是上洪報科里最熟悉徐永昌的人,霍越澤如此安排正合徐永昌的心思。
霍越澤接著又取出一本書,打開之后,里面夾著半張嶄新的法幣鈔票,說道:“還有一點你要注意,這半張鈔票你要隨身攜帶,在行動中如果有緊急情況,有人持有另外半張鈔票來見你,無論這個人是誰,你都要無條件的服從他的命令,絕不能有絲毫的猶豫!”
徐永昌一愣,但很快反應了過來,他輕輕拿起這半張鈔票,仔細收好,接著問道:“無論是誰?”
“對,無論是誰!老實說,這個人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不過一定是一個你意想不到的人,只有在最緊急的情況下,他才會和你聯系,一旦見面就意味著他的身份已經暴露在你面前,你們之間就無需避了,之后他就是你的上線,你的一切行動就會交由他指揮,洪時捷就會撤離,這一點你要記清楚!”
“明白了!”徐永昌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對于情報工作雖然并不熟悉,但對于服從命令,還是從不打折扣的。
“另外,不要再接觸之前的戰友和朋友,家人這邊也不行,這很容易暴露你以前的社會關系,尤其是你介紹加入的那幾名情報員,總之和過去割舍的越干凈,你的身份就越安全!”
徐永昌聞言,不禁長長吁了一口氣,他知道,今后他將過著和以往完全不同的一種生活,面臨一場新的戰斗。
霍越澤看著徐永昌的表情,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再次低聲說道:“你的關系我們會重新建檔,以后你就是我們軍統局行動二處上洪報科的一名情報員了,一切都要重新開始,歡迎你的加入!”
說完,霍越澤伸出手來,徐永昌趕緊也急忙伸手,兩個人緊緊地握了握手。
霍越澤用手指了指蘇州橋,徐永昌點了點頭,推門下車,快速向蘇州城走去,霍越澤眼看著他進入市區,這才發動車輛,快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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