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廷尉

第九百二十八章 走訪

劉子堯匆匆又去了風月樓。

而謝明歡和齊盛今日則要去今年九十月出事的其他幾家,其中離客棧最近的是一家布店的伙計,在九月份出去送貨的時候,被樓上掉下來的花盆砸死,當場身亡。

說來也是各種巧合,那天剛好大風,而那花盆是一家客棧的雅間。花盆掉下來的時候,雅間里面沒有人,窗戶也是被風吹開的,正是窗戶先被風吹開了,碰到了窗臺上的花盆,后來才又被大風吹落了下去,沒有任何被故意砸死的因由。

布店。

謝明歡和齊盛道明來意后,布店老板的臉瞬間黑了。

“你們是什么人啊,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人也入殮下葬了,還問這個做什么?”

“再說了,他就是人倒霉,寸趕寸的碰上了,這也沒法,當時劉大人親自帶人去查了,那客棧那天就沒有客人用那個雅間,客棧的老板伙計也都忙著招呼客人,都沒有要害他的嫌疑。”

“老板,我們沒別的意思,但到底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現在我們有些其他的方向,劉大人也同意繼續查一查,希望你配合我們回答幾個問題。”

“唉……問吧問吧,真是的。”

老板念念叨叨,話里話外都是覺得晦氣,影響自己開門做生意。

齊盛上前一步,警告地看他一眼。

“那伙計是哪里的人,出事之前有沒有什么異常?”

“什么異常?沒有,他就是我從老家帶來的,也算是有點親緣,照顧老家的生活嘛,來我這干了好幾年,本來最近我還想給他說門親事呢,誰想到他命薄,竟然被花盆砸死了。”

“那他除了在你店里幫忙,出事前可曾去過什么不常去的地方,或是見過什么特殊的人,他有沒有什么喜歡的東西?或是喜歡的人?平時性情如何?”

齊盛將崔郢之前提到的那些都問了一遍。

老板一個勁的皺眉頭。

“這、這個我哪知道,他一個大小伙子,我也不管他這些事啊。”

“就挑你知道的說。”

“我知道的?我就知道他平時下工了喜歡去街邊看下棋的,至于其他的,喜歡的人肯定沒有,他還一直沒開竅呢,那些大姑娘來店里買布,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下棋嗎?”

謝明歡若有所思。

“那他出事后,可有什么你以前沒見過的人來悼念他?或是有沒有什么人找過他?”

“沒有。”

“出事那天,他是去哪送布?”

“哦,就給劉家小姐,劉家你們知道吧,咱們充陽的大戶人家。”

謝明歡想到了老鴇提到過的劉公子。

不知道這劉小姐和劉公子是不是一家。

從布店出來,齊盛看了看隨身帶著的資料,同謝明歡說道:“王妃,接下來是一間藥堂,他們是救治了賣花女的,這個賣花女是賣花的時候遇到街頭乞丐哄搶,嚇到了,突發心悸出事的,后來被送到就近藥堂,卻沒有救過來。”

“好。”

兩人去了藥堂。

藥堂的人倒是還算配合。

“哦,你們是說那個賣花女啊,唉,可惜了。”

“她那心悸是娘胎里帶出來的,身子骨單薄,又生活的不好,稍微受了驚嚇就會暈倒,那天是干脆被嚇的狠了,直接把人給嚇沒了。”

“那是誰送她來藥堂的?她身上可有什么特殊之處?”

“當時來了不少人,應該都是在街上擺攤賣東西的,大家將她送來之后就走了。特殊之處?那應該就是長得好看吧,那位姑娘雖然病弱,但卻是個病美人,尤其是她的一雙鳳眼,像是含著水汽總也化不開似的,看的人心亂。”

那日給賣花女救治的大夫是個年輕男子,這會說起來,面上竟是一陣緋紅,謝明歡和齊盛俱是無奈,這大夫十有八九是對賣花女多了旖旎之心,可惜好好的姑娘卻香消玉殞了。

“那位姑娘,身上可有什么特別的香味?”

“香味?”

大夫一怔,陷入回憶之中,半響不太確定的道:“好像是有……但不確定,而且她身上背著的花簍里面還有很多花,本來就香飄四溢……”

謝明歡:“這樣,一會有人帶一種香料過來,你聞一聞,看看可曾在那位姑娘身上聞到過。”

大夫點頭答應,隨即又問:“你們說是劉大人讓你們查的,難道她、她的死還有別的什么事嗎?可是……心悸是真的,是我親自幫她診治的,不應該有問題啊。”

“暫時還不好說,只是有些疑點,所以劉大人讓我們再查一查。”

“哦哦。”

從藥堂出來后,謝明歡和齊盛商議。

“布店老板說那伙計喜歡看別人下棋,藥堂大夫則說賣花女的眼睛特別,這兩點,一會在下一家中都問一問,看看哪個能對上。”

“知道了。”

“下一個是哪?”

“就在前面兩條巷子里,是個長工,也是急病沒了。”

“好,去看看。”

長工家里就是一個四合院子里小小的一間房,甚至都沒有窗戶,灶臺平時都是用院子里公用的,他死了之后,就剩下媳婦和一個兒子相依為命,娘兩都臉色蠟黃,看起來是很多天沒吃頓飽飯了,神色也有些呆滯。

“你們是誰?”

“我們是來問問你爹的事的。”

謝明歡讓齊盛帶著小孩出去買些吃的,自己留下來和長工媳婦問話。

“你男人是得什么急病沒的?”

“是腦卒……說是被砸了,救不回來了,除非用人參吊著一口氣,但我們這么窮,哪里養得起一個病人,還是死了好,死的就一了百了了。”

“那你男人這病以前知道嗎?”

“不知道……我們這種窮人,沒有大病,哪敢花錢去看大夫,但他累啊,每天去干苦力,得這種病也沒什么,我能想得通,就是苦了還活著的人了,我倒是活不活都行,可是我兒子怎么辦?”

“大嫂,你別太難過了,日子還要過下去……而且,你男人的死或許不是意外。”

“什么?!”

女人頓時瞪大了眼睛,其中帶了許多情緒,看著謝明歡,想要伸手抓她,又發現自己手上太臟,不敢碰她。

“你、你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