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為她爭執
殷九明和蕭櫻對視一眼,然后殷九明抬頭制止了繆騫的莽夫之舉。
“你也打累了,去喝口茶歇一歇。”
繆公子是個單細胞動作,一聽殷九明這么關心他,立時高興的放下鞭子,去一旁喝茶養神去了。
被綁的動彈不得的朱掌柜,滿臉懼意,嘴里一個勁的念叨著冤枉,官府運用私刑,屈打成招……
“朱掌柜,你我都清楚,正陽樓是個什么地方,里面有什么骯臟的勾當。我們既然綁了你來,就是證據確鑿。冤枉這兩個字,你還是死后去和那些枉死的姑娘說吧……看看十八層地獄你是不是能嘗個遍。”
對付這種人,同樣是攻心為上。
可光攻心還不夠。
某種意義上,姓朱的比阮擎還要難對付……
阮擎雖然冷血,可他心底至少還有在意的,可是朱掌柜不同。
這種人連血都是冷的,不管臉上笑的多燦爛,心也是黑的。
所以他哪怕此時涕淚交加,一幅被嚇破膽子的慫樣子,可他說的話,依舊不可信。
蕭櫻說完,轉身出了囚室,還不忘順便叫上繆公子。
接下來,便是殷九明登場的時間了……
可能會少兒不宜,所以蕭櫻好心的幫殷九明帶會孩子。
繆騫有些不舍得,不過他爹今天特意耳提面命過,讓他以后對蕭櫻一定要尊敬些,萬不能像以前那般胡言亂語。“蕭姑娘,你剛才不該喊停的。”
那個姓朱的掌柜,一看就是個不禁打的,再多抽幾十鞭子,抽得他皮開肉綻,血花紛飛,就不信他不開口。
到時候,他得哭著求著讓他開口呢。
對于刑訊,繆騫迷之相信。
“他從挨第一鞭子便開始喊,一直都是那幅調調。你再如何用刑,他都是如此……最后可能會像你所說,他哭著求著開口。可他依舊不會實話實說的。只要光顧過正陽樓的,豈不隨他攀咬。”
繆騫想了想,茅塞頓開……
是啊,第一鞭,人們雖然喊痛,可其中應該驚詫或是憤怒的情緒多些。第二鞭開始,正常人便要開始哭求了。一般人挨個七八鞭,便已經無力求饒了。可這胖子,一直在求饒,從第一鞭開始,便始終在叫冤。
可他打了少說有十幾鞭了,那胖子雖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可依舊精神十足。
“他會功夫?”
繆騫反應過來。那姓朱的單看身形,恐怕沒人相信他有功夫在身。
也是姓朱的托大了,他越想表現,反而越惹人懷疑。
他沒意識到,他太禁揍了。
“這個胖子,竟然敢糊弄你繆小爺。看我進去不把他的肥豬腿打折……”繆騫車頭便想回去教訓朱掌柜,被蕭櫻攔了下來。
“不急,以后有機會教訓他。”
繆騫這才不情不愿的跟著蕭櫻出了大牢。
接下來的大半天時間,蕭櫻都沒看到殷九明。直到傍晚,聶炫喊她一起回院子。
殷九明這才現身,不由分說‘搶’了蕭櫻。
聶炫火了。“姓殷的,你當蕭櫻是你家的下人不成!容得你隨便呼來喝去。”
“聶兄,何必動怒。”相比聶炫,殷九明脾氣出奇的好,平常向來陰沉的臉色,此時竟然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起來倒頗有幾分風流倜儻。
“一連幾天夜里,你都拉著她出門。你明知道蕭櫻不會功夫,還拉她涉險,你是何居心?”
“阿櫻一身本事,雖然不會功夫,可也對抓捕真兇助益良多。何況以本公子的身手,護她周全不難。”
蕭櫻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覺得很神奇。
以前在現代時,都沒發生過兩個男人為了她爭執的事。如今到了這里,她這模樣如此不濟,反倒竟然發生這等離奇之事。
蕭櫻上前,想要靠自己單薄的小身板擋在兩人中間,制止一場可能會流血的事件。
古代人動輒拔劍,得提防些。
只是她還沒站直,便被殷九明長臂一攬,她幾乎在他懷里轉了個圈,然后被他安置在他身后。“稍等,處理點事情。”他很君子和蕭櫻說完,轉身繼續和聶炫對峙。
“姓殷的,她是個姑娘。你這么每晚帶她出門,久而久之,便不怕謠言四起,壞了她的名聲。”
“……笑話,我等習武之人,行事自問無愧天地。阿櫻雖是個女子,卻也不輸你我。你若不信,可以親口問一問她,是否在意那些無用虛名?”
聶炫不必問,便知道蕭櫻一定會搖頭。
這女人有時候倔強起來,簡直是八匹馬都拉不回。可他就是壓抑不住心里那股火氣。
憑什么殷九明對蕭櫻呼來喝去。
每晚都要拉蕭櫻出門,簡直就像只討人厭的蟑螂。
他和蕭櫻住在一個院子,每天見面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一盞茶的功夫,反倒是殷九明,整天‘霸占’著蕭櫻的時間。
“你自是不懼流言,你殷家在太平郡家大勢大,殷公子走到哪里都只有被人奉承的份。可是蕭櫻不同……她不知父母親族,不知家住何方,如今勉強在撫陽鎮落腳。若是傳出每夜和男子一同出門……你讓她以后如何在撫陽立足?
等這案子結了,殷公子怕是便要回平王府復命了。
留她在撫陽鎮,你讓她怎么過活?”
蕭櫻怔了怔,意識到聶炫想的竟然比她還長遠。
她是那種只要有事情做,便不想明天的性子,一定要將事情做完,做好。
至于未來……天知道。
聶炫卻在擔心她的將來。
殷九明要走了?聶炫說的清楚,美人案結案后,他便要離開撫陽了。
蕭櫻心里有些發緊,不過想著這也正常。撫陽鎮,并沒聽說姓殷的大戶,想來殷九明的家并不在此。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啊,有聚有散,這才是人生。
至于她,繼續留在衙門,或是另行找個能糊口的營生便是。
蕭櫻堅信她有手有腳,餓不死。
“聶炫,不必擔心我。
我知道你是為我打算,可就像九明所說,我并不在意這些。蜚語流長也好,被人說三道四也罷,流言之所以傷人,是因為在意,我若不在意,它便傷不得我分毫。”
聶炫簡直不知道要怎么罵蕭櫻才好。
一個姑娘家,不在意名聲。簡直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