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賢婦

第475章 到底是誰侮辱了誰?

第475章到底是誰侮辱了誰?

孟氏那串念珠是片刻都不離手的,連睡覺的時候都纏在手腕上,要想偷出來還真不容易。然法子都是人想出來的,偷不出來,可以明著要。

先是白側妃夢見老太妃,去佛堂上了一回香,念了幾卷經文。文庶妃、周沁、周汐又先后夢見了老太妃,連周沅從府學回來都說夢見了老太妃。

這么多人一同夢見老太妃,連濟安王都不得不重視,去佛堂上香,跪了半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天夜里就夢見老太妃站在床前看著他流淚。

府里的下人悄悄議論,說天黑之后走到佛堂附近,總能聽見若有若無的木魚聲。孟氏是不敲木魚的,老太妃原來也不敲,待先帝賜下一枚菩提木的木魚,便養成了敲木魚的習慣。

方氏建議找一位得道高僧看一看,是不是府里有什么東西沖克到老太妃了,讓老太妃在地下不得安寧。濟安王自是沒有意見,著人去泰山請回一位須眉皆白的老和尚。

老和尚在府里轉了一圈,叫人伐掉了兩棵長了幾十年的老樹,又說老太妃生前信佛,要慰其在天之靈,需得在府里找一樣深沐佛澤的東西,在靈前供奉三日。

滿王府一找,就找到孟氏手上的念珠了。

孟氏不是沒有覺出此事蹊蹺,也不是沒有懷疑方氏搞鬼,可濟安王發話了,她也不好不拿出來,誰知才供了兩日就出事了。

看守祠堂的人將撤換下來的供品分著吃了,俱是口吐白沫,面色發青。高太醫和周漱過來看了,說是中了烏蒙草的毒,所幸加在吃食中的毒藥分量不高,拿藥湯沖了胃,再服幾劑解毒的藥就沒事了。

在供品之中下毒,是褻瀆祖宗的大罪,濟安王勃然大怒,吩咐徹查。

高太醫在祠堂尋蹤逐跡。發現供奉在老太妃靈前的念珠有一顆竟是中空的,里面有少許殘留的粉末,正是烏蒙草磨制成的毒粉。

濟安王叫人將那一百零八顆珠子悉數切開,又發現三顆裝有毒粉的空心佛珠。鐵青著一張臉直奔佛堂。將那面目全非的念珠摔在孟氏跟前,“孟敏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母妃靈前下毒。”

聽說有人中了烏蒙草的毒,孟氏就知道自己此番遭了算計。也料到濟安王一定會來找她算賬。早就想好了應對之詞,是以絲毫不慌,冷冷地望著濟安王,“王爺真的以為是我下的毒嗎?”

眼前的這個男人早已變了模樣兒,不再是她記憶之中那個意氣風發、熱情滿滿的人了。頭白了,臉皺了,那從來都挺得筆直的后背也有些駝了。

說實話,她并不了解這個男人。

初嫁過來,她看不起他,只想趕快生個兒子。承了他的爵位,好讓自己后半生有靠。

有了兒子,她更看不起他,八尺高的漢子,沒有一點兒自己的主意,萬事都聽老太妃的。對老太妃唯命是從,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任由妻子被老太妃磋磨。

失蹤的那些年里,她尤其看不起他。一個連妻子都保護不了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時隔多年再相見,他野心勃勃,籌劃著篡權奪位。言行果斷,出手狠絕。竟似完全變了一個人,讓她對他刮目相看,那死了多年的心也升起了一絲漣漪。

然而現在,她果然還是看不起他。

“老太妃最擅長陰謀詭計,王爺可是她的兒子,竟連這點兒小把戲都看不穿嗎?”她語調平平。嘲諷意味卻是十足的。

濟安王的臉因為憤怒微微扭曲著,“就算不是你,你帶著這種東西入府,到底意欲何為?想用那毒藥殺了本王泄憤嗎?”

“殺了王爺?”孟氏嘴角一揚,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殺了王爺能改變什么?能讓我回到三十年前嗎?能抵消你那滿腹陰毒的母親對我犯下的罪過嗎?”

“住口。”濟安王聽不下去了,厲聲喝道,“不許你這樣侮辱母妃。”

“侮辱?”孟氏四平八穩地坐著,那一抹笑容又飛快地隱了去,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伸出手來,往濟安王的頭上指了一指,“你那自以為能夠操控一切的母親,可是親手給你戴上了一頂綠帽子。

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誰侮辱了誰?”

濟安王惱羞成怒,踏上一步,一把抓住孟氏指著她的手,“我讓你住口,你聽見了沒有?”

“啊,我忘了,王爺說不在意來著。”孟氏自顧自地說著,“王爺真是好寬的心胸。”

“閉嘴。”濟安王另一只手高高地揚了起來,卻頓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

孟氏對上他冒火的視線,“王爺怎么不動手?是舍不得我這發妻,還是怕打死了我,你的秘密就會被宣揚得人盡皆知?”

濟安王倏忽瞇起眸子,再睜開,滿腔的怒氣竟平復了下來。用力地甩開孟氏的手,將兩手負在背后,沉聲冷笑道:“孟敏英,你別忘了,你如今已經恢復了王妃的身份,是這王府的人。

本王若是出了事,你,你的兒孫,你的侄女兒,你們孟家,一個都跑不掉。”

“王爺,你也別忘了,我是死過許多回,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人,早已六親不認了。”孟氏揉了揉被他握疼的手腕,淡淡地道,“我若破釜沉舟,誰都別想跑掉。”

“你真是瘋了。”濟安王不想再同她理論,扔下這樣一句話,便轉身拂袖而去。

走到門口,一撩門簾,卻見周瀚慘白著一張臉,直挺挺立在門外。他眉心大皺,想訓斥兩句,又不知訓斥些什么,索性作罷。道句“讓開”,越過周瀚徑直出了佛堂。

周瀚愣愣地讓了路,又愣愣地看著濟安王身影消失在門外,才恍然回神。掀起簾子走進門來,目光從地上的念珠轉到孟氏無波無瀾的臉上,輕輕地叫了一聲,“母妃……”

“你來做什么?”孟氏別過臉去,藏在袖中的手指握得緊緊的,昭示著她此時的心情并不像表面那樣平靜。

“我聽說父王怒氣沖沖地來了佛堂,擔心母妃,所以過來看看……”周瀚語調艱澀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嘴唇張合,猶豫了幾次,還是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母妃,您跟我說實話,這些年您到底去了哪里?”

那綠帽子又是怎么回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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