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丫環

3,我就想抱你

3,我就想抱你

3,我就想抱你

其實容華富貴離馬車并不遠。沐容雪歌睜著眼睛,清清楚楚的聽的到他們的對話。

他這人,一定是從小就偷聽慣了,耳朵這么好使。

沐容雪歌看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左手,翻來覆去的看,好象看一件藝術品。

他總是失算,如果讓先皇知道他總是算錯了,八成又會餓他好幾天了。懲罰一個沒有痛覺的孩子,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餓著。所以普天之下,最好吃的原來還是白粥。

而他之所以算錯了,就是因為多做了一步,讓富貴先去找容華了。所以那一刻,看見容華走過來的時候,他有些恍惚。他何嘗不明白自己錯在哪里。

散朝之后,上官沐秦一邊看著沐容雪歌自己單手給自己包扎傷口,一邊笑道:“難得你居然對誰上了心。”

上官沐秦是幸災樂禍的,是高興的是欣喜的。因為沐容雪歌對別人上了心,便有了弱點。他便放心一些,覺得沐容雪歌不那么可怕。

沐容雪歌頓了一下,繼續動作。

他主動迎上了刀刃,不是做給上官沐秦看。瞞不了他。沐容雪歌只是想迎上去。便迎上去了,看著容華剎那的驚慌和她眼睛深處的痛苦,他突然之間就再不迷茫了。

先皇的面孔一再浮現,他說,雪歌,如果你不能做到,便死無全尸。死無全尸……

沐容雪歌又去看自己的左手,死無全尸?他撇嘴冷笑。

離開皇宮時,上官沐秦說:“你既然好心救了我,我也給沐家一條生路。如果你能戴罪立功,就一筆勾銷。至于容華,不管她是妖女還是仙女,我曾經答應了要給你,便不會說話不算數。”

想起他說的這段話,馬車里的沐容雪歌又是無奈的冷笑。皇上要想食言,自然只能是暗的來了。難得說的那么好聽。

食言,總是太過容易的事情,不管是沐容雪歌,還是上官沐秦。

容華回來的時候,沐容雪歌還在睡覺。容華便也強迫自己瞇了一會兒。她相信沐容雪歌會有什么動作,不要到時候自己累得連累了他。

果然到了后半夜,沐容雪歌便叫醒了容華。

周圍的士兵被朵云的桂花蟲香迷惑,一直就昏昏沉沉的。富貴和綠柳也早就用這幾個時辰找到了暗中盯著他們的人,都制服了,包括那個統領。

富貴攜了沐容雪歌,綠柳扶了容華,飛速的朝夜色里奔去。后來轉了個彎。又回到大路上去,朝著西北方向前行。

在黎明時分到了第一個小鎮,富貴去弄了一輛馬車,綠柳跟著他在外面駕車,容華便和沐容雪歌坐進車里。

終于有了說話的機會,但是容華卻不言語。還是沐容雪歌笑道:“你怎么不問什么呢?”

容華瞧了他一眼,擺了個高深莫測的笑容給他。她偏不問,左右自己也拿不了主意,這么清閑的感覺很不錯。反正沐容雪歌會做好一切的。

容華真的很累,又有些怕,或者后悔。她成了驚弓之鳥,她想做鴕鳥了。她不想胡來亂來,事實上是因為她怨恨自己的多事自己的沖動,因為她放不下那本來無意的一刀。她反反復復的只是和自己說一句話,反正有沐容雪歌在。

沐容雪歌也有意思,她不問,他也不想說。

任由馬車馳騁,里面暖融融的,兩個人話都少了起來,卻多了幾分默契。沐容雪歌抬手,容華便喂東西給他。沐容雪歌挪動身子,容華便過去幫他擺弄軟墊……

他們馬不停蹄的朝西北奔去,這本就是上官沐秦讓他們去的地方。估計任誰都想不到,當了逃跑將軍的沐容雪歌,卻逃往自己的戰場方向。

沐容雪歌時常撩開簾子朝外看去,偶爾也會停下,讓富貴帶著他四處轉一圈。

終于在第十四天頭上,他又出去轉了一圈之后,讓大家都下車跟著過去。幾個人進到路邊的林子里,翻了兩座山,又穿過一片樹林,到達一個谷底。

才是春天,這里本來應該還是天寒地凍,這谷底卻是百花盛開,尤其容華看到那一片火紅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見過半人高的蒲公英么?你見過紅色的蒲公英么?這里都是。一個個紅色看似松散的絨球,肩挨著肩,頭并著頭,隨風輕擺,好似每一處都在顫動,卻又好似根本沒有動。波浪般起伏的花海,在藍天下肆意昂揚的向著天空微笑,讓人忍不住贊嘆,容華只覺得自己想張開雙臂,想要飛翔。

她大張著嘴,臉上都是驚喜。

沐容雪歌笑嘻嘻的看著容華,很自然的從后面抱住了她,把容華鎖在自己的懷里,低頭用臉摩挲索著她的長發。輕聲說道:“咱們就住在這里。”

陽光暖融融的灑到容華的身上,她只覺得身子真的飄了起來。除了眼前的那一片火紅,這個世界上就只有身后的這個人,他抱著她,清冷的氣息讓她心神蕩漾。他貼著她,清晰的心跳聲輕緩而有力,讓自己忍不住跟著他的節拍去呼吸。

容華好似再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沐容雪歌的身上。她閉上眼睛。

微風過處,火紅的蒲公英微笑著轉過了頭。

兩個人都沒有動,他們都閉了眼睛,都把自己完全的依靠在了對方的身上,都覺得心里有什么蠢蠢欲動,臉上的紅暈都好似蒲公英一樣蔓延開來……

沐容雪歌低聲叫道:“容華……”

他的聲音變的低啞,輕微到沒有,滿是疼惜。沐容雪歌微微睜開眼睛,眼神迷離而凌亂,他迷惑的看著懷里的人,看著容華緋紅的雙頰,只是喃喃的說:“我,我……”他終究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舔了舔嘴唇,直接吻上了容華的臉龐,閉上了眼睛。

細細柔柔的碰觸。冰冷的沐容雪歌,火熱的唇。

容華整個人哆嗦了一下,握緊了沐容雪歌鎖著自己的雙手。周圍靜謐的什么都沒有,這一刻沐容雪歌好象就是天就是地,她只想讓自己變的更小一些,想要整個人都縮進沐容雪歌的懷里,容華不自覺的扭動身子,想要更多的去接觸沐容雪歌。

沐容雪歌又低聲叫容華,沒有意識的叫她的名字,他開始低頭去尋找她的唇,微一碰觸卻立即離開。小心翼翼的的,緊張的,然后再忍不住,越發的抱緊了容華。掠奪般的霸占了容華的雙唇……

容華更用力的握緊他的手……

然后摸到了他笨拙的,粗糙的,沒有氣息的左手。那不是他的左手,是一層層的白布。容華打了個冷顫,一把推開沐容雪歌,轉身面對他站了。

容華的眼睛里還是迷亂,她胸脯起伏不定,慌張的看著沐容雪歌。

沐容雪歌的眸子卻瞬間清冷下來,垂下眼簾不看容華。

讓容華怎么辦。她才砍掉他的手,不管是誰的錯,那把刀在她的手里。讓容華怎么相信,他何時和容華說過一個愛字,卻要突如其來的讓人深陷其中。他可能前幾日還和夏雨荷在床上翻云覆雨,或者摟了誰溫言軟語。讓容華如何放心,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也沒有人猜到。

讓容華怎么辦?這一刻的容華,要多無助就有多無助。她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理智,痛恨自己太過明白,痛恨自己剛才推開了沐容雪歌。

容華咬著嘴唇,覺得胸膛快要炸開了。她又張大嘴,大口大口的呼氣,貪婪的吸氣,好象這樣能把剛才的一切都換出自己的身體。

終于能夠平復下來的時候,再朝沐容雪歌看去,他一直默默的站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抬眼看了容華,眼睛里波瀾不驚,只有清冷,好似剛才的一切都不是他經歷的。見容華向自己看來,這才終于多了一些溫暖。

容華低聲叫公子,說不下去了。有什么好說的呢,事實就是自己已經推開了他。

沐容雪歌卻輕輕的笑了,他總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他走到容華面前。拉了容華的手說:“我就是想抱你。”

像個孩子,倔強的不管任何其他。不管他答應的事情,不管剛才自己被推開,也不管容華的反應,也不管抱一個人要不要理由,需要不需要承諾。

沐容雪歌說完就又攬了容華在懷,容華微微愣怔,就要推開,卻聽他說:“不要,我不亂動。”

于是,誰也不動。

呃,找一下富貴在哪里。

富貴和綠柳正在山坡上的林子里當伐木工人。之前他帶著沐容雪歌來看的時候,沐容雪歌便在這林子里做了記號,哪些樹是要砍掉的,哪些是要留著的。因為這林子是到谷里來的畢經之路,他竟是要在這里擺一個迷陣,讓人繞不進來。

富貴動作飛快,好象吃了興奮劑一樣。可憐的樹木似乎和他有仇,片刻之間就到下一片,富貴也不用工具,都是一掌一個的拍倒,也不怕手疼。

綠柳本來是個乖孩子,一直任勞任怨的,可是此刻也實在忍受不住了,開口求道:“富貴公子,咱們慢些吧,我吃不消了。”

富貴瞧她一眼,眼神凌厲,綠柳打了個冷顫,再不敢說話。

呃,已經倒霉到谷底了。明后天就要解氣了,不要拍我了。

3,我就想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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