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別害怕,我三哥這人脾氣不大好,嚇著你了吧?不哭不哭,一會兒回去給你拿一百兩銀子買糖吃……”
謹王殿下:……
他同情地回頭看了一眼王喜。
王喜因為告了狀,正心虛地躲在遠處暗中觀察。
瘦高的身影看起來挺可憐。
謹王在心中嘆息,王喜,是本王冤枉你了。
你不是奇葩,這兩個二貨才是!
回家的路上,李多多就多次接收到了趙明懷他三哥的眼神。
身為老鄉,李多多能夠準確無誤地領會那眼神的意思:智障。
還好我本來就是個智障,我不怕!李多多這么安慰自己。
趙明懷也注意到了三哥時不時就要去看多多一眼。
于是他有意無意就擋在兩個人中間,努力把他們給分開。
謹王察覺到了,心情就有點不好,七弟這是什么意思?
防著他?
以為他會和他搶一個智障?
呵呵,果然天下智障是一家!
李家,李福祿看著趙明懷帶回來的年輕人,聽了趙明懷的介紹之后,眼皮子直跳。
話說這些年他有錢了,見識也廣了,見的人多了,也就慢慢能看出點道道來。
眼前的人和小趙長的有七八分像,一樣的俊朗,一樣的儀表堂堂,貴氣滿身。
但是他的眼睛完全不像小趙那樣澄澈清透,很容易就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而且這人通身的氣派,就連縣老爺也是比不上的。
而且,小趙也從來都沒說過他還有親人在世。
李福祿直覺這人不是個善茬。
他不動聲色地將女兒從趙明懷身邊拉到了自己身后,小眼睛一瞇,客氣又不失熱情地招呼道:
“小趙啊,這是你家親戚?這幾年也沒聽你提起過,既然來了,都是客,進屋坐!”
“不必了,我想單獨和我七弟說話。”謹王也很客氣地拒絕了。
“也好也好,你們兄弟多年不見,是得好好說說話,請便,請便!”
李福祿端著一臉的假笑,送兩人出門。
趙明懷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李多多。
李多多正眼巴巴的看著他。
快走吧,快走吧!趕緊跟你這三哥走吧!
李多多在心里拼命吶喊。
但她這個樣子落在趙明懷的眼里,純粹就是依依不舍。
他又轉身走了回來安慰李多多:
“多多你先吃飯歇息,我很快就回來,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會跟我三哥走的!”
李多多:……相處了三年了啊,怎么一點兒默契都沒有了呢?!
謹王的臉色也是很不好看,好好的怎么他就變成了一個壞人一樣?
兩人一回到趙明懷的大宅子里,謹王就忍不住發出質問:
“七弟,你到底是個什么意思?難道我和父皇加起來都比不過這家子人嗎?”
“那個姑娘看起來不聰明也就罷了,就說剛才那老頭兒,一看就是個奸詐的人,皮笑肉不笑,不像什么好人!”
“你要是再在他們家待下去,遲早會被這父女倆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你說吧,他們到底是怎么威脅你留下來的?我去跟他們說!”
謹王越說越窩火,越是覺得弟弟被人坑了。
趙明懷也很不高興:
“三哥,離開京城的時候我就說過了,我不會再回去,我是自己愿意留下來的,不關他們的事!你不要胡亂猜疑,嚇到多多就不好了!”
“多多,又是那個多多,京城貴女那么多,要什么樣的人沒有,你就非得找這么一個腦子不對勁的村姑?她是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了?!”
“三哥!不許你這么說她!”
趙明懷是真生氣:
“她又聰明又善良,對我也很好,誰也比不上她一根手指頭!”
“行行行,你說好就好吧,反正是你找媳婦兒,愛咋咋地,我不干涉!可是,你真的就一點兒也不想回去嗎?”
謹王沉默一瞬,又加了一句:
“父皇,可能是真的不行了,我們要早做打算。”
“他,真的不行了?”
趙明懷也沉默了一時,控制住了心底驀然涌出來的傷感,才再次開口:
“我以為三哥你早有打算——他最喜歡的兒子就是你,三哥你勝券在握,無須打算。”
“你這是在嘲諷我嗎?老二老六,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哪一個不是在旁邊虎視眈眈?”
謹王雙肩低垂,聲音暗啞,來到這個地方之后,第一次露出了疲憊哀求之態:
“七弟,三哥真的,獨木難支啊。”
呸呸呸,不可能,他七弟聰明著呢。
但是一看到李多多哭,親哥來了都不肯放下鋤頭的趙明懷立刻就把鋤頭給扔了,直接護在了李多多身前,溫聲軟語地哄勸:
李多多卻“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像只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兔子一樣解釋著:
“真的不是我們把他扣在這里的,真的……不關我們的事……”
“不是就不是,你哭什么?!”
哦,對了,還有別的。
他很快想起來王喜告狀信中所寫,李家姑娘幼時癡傻。
如果這樣的人也能把他的七弟給騙了,那他的七弟豈不是更……
上位者本就不怒自威,這一發怒更是不得了,李多多雖然不知道趙明懷的這個三哥是什么來頭,但她本能的更害怕了,哆嗦著表示:
“您現在就可以把他領走,我一點意見都沒有!我從來都沒有讓他留下,是他自己不走的!”
“你這……”
謹王迷惑了,這小姑娘看起來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
可王喜不是說這姑娘挺能干,帶著一家人勤勞致富了嗎?
“這幾年我在這里多虧李家照拂,三哥你還是早些回去吧,別嚇著多多。”
“我哪有嚇她……”謹王意圖狡辯。
“開個價吧,到底要怎么樣才肯放我弟弟走?!”
不用說,七弟隱姓埋名跑到這個山溝溝里,肯定是被他們一家給騙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挾持七弟的。
“七弟,真是你自己要留下的?”
“我說過了,我根本就不想回去,我就想一輩子待在這個地方,過安安穩穩的日子。”
趙明懷抽空抬頭,明白無誤的告訴自己的哥哥:
看著面前這個哆哆嗦嗦的小姑娘,謹王覺得自己尷尬了。
他轉頭看著自己那埋頭種地的七弟,遲疑了:
都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李多多這會兒的確是兩眼淚汪汪,但她真不是感動,她純粹是被嚇的。
謹王攔不住他弟弟一顆想要種地的心,站在地頭無語凝噎了好一會兒之后,將憤怒的目光投向了李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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