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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寧寧連忙擺手,“嬸兒,吃不下了,這回真吃不下了。”
司寧寧怪不好意思的。
陳蓮米看得重,不時就會送來時蔬關照,可隨著次數多起來,這份關照怎么越看越像是給她開小灶來的?
雖說小頭給她,大頭給大家,可其他人卻沒有這“獨一份兒”的小頭。
“吃不下也拿著,好好的姑娘,怎么就生了個貓肚子(形容胃口小)。”陳蓮米把番茄塞進司寧寧懷里,“東西是我拿來的,這份是嬸兒給你的,其他人自有他們的份兒,還有哪個說閑話不成?”
陳蓮米故作瞪眼,司寧寧只好收下。
兩邊屋里陸續有朦朧對話聲傳來,估摸馬上要上工了,陳蓮米讓司寧寧拿東西裝番茄蓮藕,之后站在門前又閑嘮了幾句,這才打道回家。
司寧寧把自己兩個番茄揣進口袋,捧著淘米的木盆進屋,正撞上宋小蕓和蔣月從屋里出來。
蔣月看見司寧寧,壓出睡痕的臉恢復幾分清醒,“司寧寧,你今天晚上做飯,能不能燒點柴火?我想收點碳試試做蚊香,到時候你幫我把把關,行不行?”
不知道是沒睡醒還是怎么回事,她聲音聽著有點沙啞。
留碳是順手的事,司寧寧沒有猶豫點點頭,“行的。”
一側宋小蕓注意到司寧寧懷里的木盆,杏眼晃動笑道:“寧寧,陳嬸兒又送東西來了?”
“說是家里孩子都不在家,怕放不住會壞,拿點過來給咱們。”司寧寧道。
后面套好鞋出來的徐淑華聽見這話,也笑開了,“隊長人仗義,陳嬸人也好,平時沒少關照咱們,以后咱們干活兒真的再積極點!爭取能給隊里爭先進,把那周崗大隊什么的,甩出去八條街!”
“我倒也想,可這天也太熱了。”蔣月鼓鼓嘴,“我上午割谷子嗓子干得都快冒煙了。”
司寧寧心思動了動,大抵明白蔣月嗓子沙啞是怎么來的。
司寧寧把裝著蓮藕、番茄的木盆端回廚房,回堂屋的步伐略顯遲疑,僅是片刻,她便直直朝堂屋走去。
“你們有杯子就帶上吧,蓮米嬸兒剛送來一個舊茶壺,說是借給咱們用的……”
不應該因為一個吳勇而否決所有人。
這些人或許從未給她什么大的幫助,可卻都是友善、懂得分享的。
想著,司寧寧口吻更加認真誠懇:“晚點我要是不忙,給你們送水。”
徐淑華和蔣月愣了一下,紛紛說道:“寧寧/司寧寧,謝謝你!”
只有宋小蕓眨巴眼睛問了一句:“那男知青那邊?”
蔣月怪異看了宋小蕓一眼沒說話,徐淑華回答道:“咱們知青點一個小團體,這種事情上不分男女,寧寧要是送水肯定是給大家都送,難道還搞區別對待?”
徐淑華說著,咧開嘴勾起大大的弧度沖司寧寧笑道:“對吧寧寧!”
司寧寧含笑點點頭,是這個道理。
宋小蕓臉一哂,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如果確定下來,我們是不是應該跟男知青說聲?提醒他們帶……”
宋小蕓話沒說完,蔣月已經走出堂屋,雙手叉腰站在大門前喊道:“李凌源,你們下午有水杯的帶水杯,沒水杯的帶飯盒,咱們有水壺了,回頭寧寧給咱們送水喝!”
那邊男知青屋里,莫北翻紅寶書的手略微一頓,李凌源已經從床上彈起來,飛快跑到窗邊拔高嗓音回道:“哦!知道咧!替我們謝謝司知青咧!”
蔣月沒再回答,而是旋身沖屋里徐淑華道:“走吧,上工馬上要遲到了。”
“好!”徐淑華忙回房間拿上刷牙的缸子,“寧寧,那我們先走了!”
往門口走了幾步,見宋小蕓抿著嘴唇半天沒動,徐淑華拉住她手腕,“走啊小蕓,現在忙,遲到了要挨罵。”
女知青們走了,男知青也陸續從門前走過,廚房里的柴火不多,司寧寧打算去門口臺階抱點柴火進屋,到門前剛一蹲身,冷不丁眼前一暗。
她抬頭一路往上看,正對上莫北那張清冷的俊臉。
司寧寧默了默,順勢掃視莫北手里拎著的布口袋,正是之前在黑市上,莫北從她手里買走大米時的袋子。
他們之間有約定,所以,司寧寧知道莫北的意思。
她放下柴火,順勢接過米袋,“今天吃,還是明天?”
“都好。”莫北嗓音淡淡,片刻后又道:“這是五斤,吃完了告訴我。”
這話的意思是,米放在司寧寧這里。
司寧寧猶豫了一下,想到莫北的脾性也就釋然了,“好。”
司寧寧起身,準備把米先鎖進藤箱里,見莫北還站在一邊望著她,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司寧寧眉心茫然皺了皺,一雙清澈的眼往屋側拐角那邊掃了掃,半晌又歪頭看莫北,“他們都走了,你還不走?”
莫北喉結滑動一下,順著司寧寧目光往屋側看,到嘴邊的“就走”,吐出來的卻是:“我腿長,走得快。”
“噗——”
他這話和過往反差太大,司寧寧蹦不出笑了出來。
jing致的小臉上,彎彎鹿眸瞇成小月牙,眼角淚痣輕顫,淡色唇瓣勾起隱隱露出貝齒,笑容燦然,當真樂得開懷。
莫北最近一直半皺不皺的眉宇輕輕舒展,有短短的瞬間,從女孩俏麗的笑顏中,莫北覺得自己好像悟出了什么道理。
莫北唇角不動聲色彎起一絲絲弧度,清冷的一聲“走了”,人便當真頭也不回的走了。
司寧寧盯著他背影半晌,收回目光不覺輕輕搖頭失笑。
下鄉的日子長了,大少爺身上也有了一絲絲煙火氣,都學會開玩笑了。
變了多少不好說,但肯定是成長了的。
司寧寧往廚房運了兩回柴火,洗干凈手把陳蓮米拿過來的水壺,用絲瓜瓤又擦洗了幾遍才拎進屋。
廚房后鍋有已經放涼的水,司寧寧直接裝壺,末了拎著壺進了空間。
把最近周小翠陸續給的幾個橘子沖洗干凈,也不去皮了,挑其一直接拿刀從中切開丟進茶壺里,加兩三勺白糖,又掐了幾段薄荷嫩尖兒丟進去用筷子攪了攪。
之后把冰箱上層的水一股腦拿出來,拆去中間隔板把水壺塞進去稍稍冰鎮。
忙完這些,司寧寧又開始著手弄自己的那份,大姨媽已經走了現在也不需要估計什么。
同樣的操作流程,不同的是,用的是現成的冰礦泉水,而且最后是往軍用水壺里灌。
當初以為是末世,收集物資是只考慮“攜帶方便”,買的水都是瓶裝水,如果是居家用,其實大桶的桶裝水更合適一些。
想到這個,司寧寧不由又多想了幾分。
當初收集物資,完全是為了應對末世中可能會發生的狀況,現在穿回70年代,她收集的那些東西,除了糧食布匹,大部分在目前都派不上用場。
又或者說,在這個年代根本不可能消耗完。
當然是可以想辦法出手,但是大批量的出貨,或許能讓她快速富裕起來,卻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擾亂這個世界的秩序。
算了……那些都還太遠。
……還是先過好眼前吧!
往軍用水壺里塞了兩片薄荷葉,司寧寧擰緊瓶蓋出了空間,把知青點大門系上,轉身去了豬欄那邊。
豬欄那邊涼快,司寧寧在那邊干活,禾谷、三丫還有周小翠她們經常過去玩耍,她們常玩的游戲有抓石子,還有挑“麻子扁擔”的。
抓石子很好理解,去五粒或是任意取五的倍數的圓潤石子,只要一只手能捧住即可。
先是捧著,再拋起用手背接,接住了再拋起用手心接,常規最后落入手心的石子一般在13粒,每回吃散落地上的石子規律是:一吃三,二吃二,三吃一或三吃二。
吃“子”也是有講究的,并不是說直接撿起來就是完事,而是要將掌心石子拋起,迅速抓起地上的石子再接住先前拋起的石子,這期間如果有石子落地,或者碰到了地面其他石子,都算輸。
司寧寧閑著的時候,還湊熱鬧玩了機會,每回輸得最慘還不說,右手后三根手指磨出一手的倒刺,玩了幾次司寧寧就不愛玩了。
不過“麻子扁擔”的游戲,司寧寧卻已經出神入化,可以完爆幾個小蘿卜頭了。
這個游戲其實跟后世棋牌搭建游戲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它不是搭建,主要“零件”也不是棋牌,而是用柳條做成的一根根長短相同的小木棍兒。
這些柳條木棍都是帶皮的,用小刀在上面刻出不同的點數,有的兩頭留黑,中間的皮去掉留白,有的則是將一根小木棍分成五小段,兩頭、中間留黑,中間兩側露白……
“麻子扁擔”一共八種花色,每種花色像棋牌一樣,有四根,八種一共三十二根。
玩法就是把這三十二根小木棍抓緊,將底部立在任意平坦面,迅速松手撤開,任由三十二根小木棍自己分散散開,而后在不驚動觸碰動其他小木棍的情況下,誰取出的木棍最多,誰就硬。
這后面其實還有升級版的游戲,就是三十二根小木棍本身就是一幅“牌”,往復幾輪直到散落的木棍被取關,各自拿在手里的“牌”也能像打撲克一樣打一局。
不過升級后的游戲規則有點麻煩,司寧寧只記得兩根同樣的是對子,四根同樣的是炸彈,除此之外哪個“牌”大,哪個“牌”小,她真沒搞清楚。
因此,每回游戲玩完前半部分,就重新開局了。
今天也和前幾天一樣,司寧寧到豬欄時,幾個蘿卜頭早就在那里翹首以盼了。
豬欄南角與巷子墻壁相鄰的陰涼面,地上灰塵早被清掃得干干凈凈,比之之前多了幾塊平坦的石頭。
此時幾個小蘿卜頭坐在石頭上,正圍在一起玩“麻子扁擔”呢,聽著身后巷道傳來腳步聲,一個接一個地回頭。
待看清來人,更是欣喜地站起身來,“知青姐姐!”
“知青姐姐!”
“我們以為你還要等一會兒才來,這把已經開始了,下一把再等你一起玩!”幾個小蘿卜頭們爭先恐后說道。
不過也有個例外的存在。
站在末尾默不作聲的禾谷,尤為明顯。
禾谷這段時間時常往豬欄這邊跑,但他從不參與其他人的游戲,通常都是尋個角落坐著,要不專注看司寧寧忙活,要不就默默地看著其他小蘿卜頭玩耍。
從未有過參與其中的意思。
或許是性格原因,又或者是心理上的缺陷,總之,小可憐禾谷成功戳中了司寧寧心中的柔軟。
也因此,司寧寧對于禾谷,總會多一份關注。
“你們玩,我先去收拾……今天還有別的事,忙完還有時間再跟你們玩。”司寧寧臉上掛起恬靜笑容,漫步從小蘿卜頭跟前走過,路過禾谷時,順勢在他頭上摸了摸。
禾谷不自在扭扭脖子,鼓著嘴,眼睛睜圓,目光隨司寧寧走動而動。
其他人坐回遠處繼續玩游戲,禾谷見司寧寧翻進豬欄,他跟著走過去,就趴在豬欄邊緣望著司寧寧。
“這么臭還湊過來做什么?去那邊,跟大家玩去。”
禾谷搖頭,一張小臉瘦得快沒有了,眼睛就顯得格外的大,“你把它打掃得很干凈,沒有味道了。”
是了。
司寧寧把豬欄打掃得很干凈。
平時孩子們在這邊時,司寧寧就做做樣子,去周小翠家打一桶水沖刷地面。
孩子們不在這邊,她就進出空間七八回。五tΧτ.℃οm
先是掃,再是沖,要不是幾頭豬邊吃邊拉,整個豬欄當真被司寧寧打掃得一塵不染。
不過也因為她打掃得仔細又徹底,豬欄這邊早就不臭了,唯一能明顯聞到的味道,是每天清晨各家各戶送來的泔水,其他三季還好,夏季天熱,早上送來泔水,基本中午就能聞到餿味。
司寧寧想倒,可現實不允許。
人嫌棄泔水味道難聞,幾頭豬卻喜歡得不得了。
司寧寧無奈輕輕喟嘆一聲,不經意掃見禾谷略有些干裂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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