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簡水肅,以為凌姿什么都不會說,就與他這樣達成默契的時候,凌姿扯了一下嘴角,露出半截黑金面具的臉,白嫩細膩,她笑了一下,對簡水肅說道:
“好像我惹的麻煩也不小,在廢棄坑里的時候,你也沒過過幾天安寧的日子。”
那時候簡水肅身上的異能并沒有恢復,就是一個普通人,但是他一天都沒有閑著,從被凌姿揀回第3層廢氣坑洞時起,就不斷的在替凌姿解決麻煩,每天每天都沒有閑著的時候。
兩人不是在打人打怪獸,就是在去打人打怪獸的路上。
灰蒙蒙的光線中,太陽也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了,就在這樣不甚明朗的光線里,背景是一片繁雜,充滿了頹廢的畫面。
凌姿抬起頭來,雙眸亮晶晶的看著簡水肅,她對簡水肅說道:
“咱們倆現在是彼此彼此了,就應該把麻煩統一一下,往共同致富的道路上奔跑。”
賺錢是一個永恒的命題,不管凌姿和簡水肅被多少人追殺,在地上還是地下,都應該不忘初心,好好賺錢,努力殺富濟貧。
沒錯,凌姿和簡水肅現在已經窮得叮當響了,不管簡水肅以前是個多牛叉的人,身上有多少好東西,但是他被人爆過之后,便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凌姿自然也是一樣,本來就是個一窮二白,從零開始做起的人,兩個人都應算得上是白手起家,所有追殺他們兩的那些人,都是有錢人,都比他們有錢,光看那些人掉落的空間器就知道了。
這些人里,哪個不是身上有著三四個空間器?而凌姿想要買一個空間器,那都得勒緊褲腰帶去買,更別提簡水肅了,他打出來的所有東西都給了凌姿。
就是每次消耗掉的那些晶核,都是管凌姿要的。
綜上,兩個人已經窮得掉渣渣了。
看著凌姿這幅理所當然的詭辯模樣,簡水肅又忍不住笑,他低著頭微微彎著腰,雙眸正視凌姿的眼睛,對凌姿說道:
“我早就應該知道,你這個財迷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的,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有想要將你送回廢棄坑的想法,我應該想著,追殺我和追殺你的那些人還不夠多,只要追殺我們的人多了,我們賺錢的機會也就多了。”
凌姿很認同的點了點頭,她仰臉,對簡水肅認真道:
“是這樣沒錯,而且你剛剛殺了那么多的人,實在是太可惜了,這些人弄到牛角巷去。一人5萬晶核幣肯定是有的,而且他們還是異能者,牛角巷肯定不止支付5萬晶核幣這點錢給我們。”
想想剛才圍攻她和簡水肅的人,沒有二十也有十幾個了,一個人死當入牛角巷,至少5萬晶核幣,這輕輕松松就是百來萬晶核幣了。
結果,簡水肅直接把這些人給撕碎了。
簡水肅“啊”了一聲,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道:
“原來還能死當進牛角巷,我疏忽了,剛才光顧著泄憤,忘記了牛角巷的作用,對不起。”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悟了,還是在哄凌姿,又聽他說道:
“但是姿姿,你要把這些異能者都死當到牛角巷去,那估計可能有些困難,以牛角巷的本事,他們怎么能夠搞得定那些異能者?”
泥路上,凌姿轉身朝著薛大壽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對身后跟上來的簡水肅說道:
“你不是也說過嗎?這個世界上有異能禁錮器這樣的東西,我們只管把人死當到牛角巷,至于該怎么管理這些異能者,那是牛角巷該想的辦法了,如果他們沒有這個本事,就不應該有死當、活當這樣的業務,對不對?”
跟在凌姿身后走著的簡水肅,垂落的手指尖動了動,忍不住將手往前伸,牽住了凌姿的手指,又怕凌姿甩開他的手,便十分狗腿的附和著凌姿,
“那倒是的,沒錯,咱們只死當不管其他的,要這么幾個小垃圾,牛角巷都對付不了,將來還怎么在末世里立足啊,我以后再也不亂殺人了,所有的人都是晶核是吧?姑奶奶。”
那模樣兒,天下再沒有比簡水肅更諂媚的人了,偏生他還能頂著一張俊臉,將這種奴顏婢膝演繹的相當自然,看得凌姿好氣又好笑。
兩人就這樣說笑著,回到了薛大壽的攤子前,這時候薛大壽、康同意他們身上的變異肉干已經賣得干干凈凈了,就連之后薛大壽他們用空間戒指帶進來的那些變異肉干,都賣掉了。
那個臉上有著幾道刀疤的民間團隊隊長,還拉著薛大壽一起,蹲在那一株小樹下面,兩個人口若懸河的討論著些什么。
刀疤隊長的那一些手下,一幅心滿意足的樣子,每個人的手里,都抱著一袋變異肉干,三三兩兩的坐在地上,啃著密封袋里的肉干。
有人一邊吃著,一邊偏頭去看別人手里的肉干,還低聲的問道:
“喂,你那個是什么口味的?我這個是香辣味的,我們倆換一塊兒試試。”
被問話的那個男人手里拿著一袋咖喱味的變異肉干,聞言,從自己的密封袋里撕下一小塊,跟旁邊拿著香辣味變異肉干的男人交換了,各自吃著。
一邊吃,一邊點頭,道:
“這個香辣味的也好吃,我要預訂一袋香辣味的。”
凌姿和簡水肅手拉著手走回來,站到了康同意的身邊,康同意正在和刀疤隊長的幾個手下談著話,見凌姿走了回來,便是回頭對凌姿說道:
“這些大哥人很不錯,他們又訂了不少各種口味的變異肉干。”
凌姿看著坐在一旁的刀疤臉隊長,問道:
“大叔買那么多做什么?這些對你們來說應該沒有什么能量補充了吧?”
和薛大壽一同坐在地上的刀疤隊長,伸了個懶腰,對凌姿說道:
“的確是沒什么能量補充了,不過一晶核兩袋,就當是個零嘴吃著也行,家里的女人孩子也喜歡吃。“
對于有能力的團隊來說,貧瘠的物質jing神生活,讓他們的人生過的很是沒有波瀾,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湘城人,其實并不缺晶核,就算湘城被圍個幾十年,他們也一樣能夠不愁吃喝的在湘城里活上幾十年。
所以他們有這個能力追求一點豐富多彩的生活,當然,他們的家人也是一樣,不說別人,就是刀疤臉養著的那幾個女人,都覺得這些加了各種口味的變異肉干好吃。
以前那幾個女人沒事兒就爭風吃醋,搞的刀疤臉的后宅不得安寧,現在,那幾個女人沒事兒,嘴里嚼一塊變異肉干,吵架的嘴都用來吃吃吃了,刀疤隊長也跟著清凈了不少。
因此,他們料想著,多搞點兒零嘴回去,哄女人也能哄孩子,盡管這些低階變異肉干不能給他們補充營養,可是讓他們開心啊。
只要開心就夠了。
坐在刀疤隊長身邊的薛大壽,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對凌姿和簡水肅說道:
“你們的事忙完了吧?我去逛逛,買幾個空間器。”
按照現在這樣的生意火爆程度,薛大壽覺得要多買幾個充電器,多裝一些變異肉干才行,一個空間戒指根本就不夠裝的。
而且他們手里的空間戒指,其實是借用的凌姿的。
凌姿看了一眼簡水肅,手一繩,抓著一大把的空間器,朝薛大壽遞過去,說道:
“這些賣給你,要嗎?這些都是我和阿水打出來的,里面的東西都被我轉走了,這些容量夠你們裝的了,嗯......便宜點賣你們,都是老朋友了,我也不開價了,2000晶核幣一個,批發拿走。”
薛大壽垂目一看,凌姿手里的空間器用一根繩子系著,繩子那頭抓在她的手里,拿出來時就是一大串,叮叮當當的懸在空中,被風吹得彼此碰撞著,發出一種沉悶的聲音來。
這些空間器大多都是圓形的,上面還沾有不少的血跡。
看樣子,真是凌姿和簡水肅“打”出來的。
薛大壽伸手結果這一大把的空間器,回頭讓牛角巷的人給凌姿算錢,他們算的錢也不是實物的晶核幣,而是直接記賬,回頭隔一段時間,再給凌姿結總賬。
有了空間器之后,牛角巷也不用額外花高價再去買空間器了,甚至于薛大壽覺得,他們可以長期的從凌姿那里購買二手的空間器,只要凌姿和簡水肅勤勞一點......
“那我們現在準備準備,得出去拿貨了。”
說話間,薛大壽的眼睛往簡水肅的身后瞟了一眼,正好看見不遠處,隱隱綽綽的晃蕩著幾個人,也不知是什么來頭。
簡水肅也注意到了,有幾個人一直跟在他和凌姿的身后,他不動聲色的往后看了一眼,又對薛大壽說道:
“我先送你們出去,這邊的事情估計不得完,再要進來,恐怕不是那么的方便了,你們多準備一些貨。”
牛角巷的一群人,臉色都有些不對,凌姿也很詫異,不知道追殺簡水肅的人都是些什么來頭,剛剛才殺完了一波,這立馬又有人盯上了簡水肅,于是打算找個機會問一下簡水肅到底什么情況。
那刀疤臉隊長站過來,對簡水肅說道:
“再進來不方便的話,我們可以出去呀,反正也就在這幾天,我們有這個計劃出去打怪的。”
湘城被變異怪圍了,城里只要有能力的民間團隊隊長,要么出去打怪,要么在去打怪的路上。
如果不是遇上薛大壽他們在湘城里擺攤,賣各種口味的變異肉,其實刀疤臉的團隊已經在湘城外面打怪了。
他們也看到了那幾個鬼鬼祟祟的男人,站在遠處盯視著簡水肅這邊,又聽簡水肅說再進湘城不太方便的話,刀疤臉等人立即秒懂,這怕是簡水肅惹上了什么麻煩。末世嘛,惹上麻煩這事兒很正常,刀疤臉他們雖然從出生開始就在湘城這一片活動,可是也沒少得罪來來往往的團隊。
而薛大壽他們這幾個擺攤的男人,一看就只是普通人沒有異能的,要進出湘城,估計全靠簡水肅護送。
這種情況下刀疤臉干脆對薛大壽和簡水肅、凌姿說道:
“你們的作坊在哪里?這外面都已經被圍成了這樣,我估計你們那邊可能也不太平,這樣吧,我領著弟兄們到你們的作坊附近扎個營,咱們能打怪賺晶核,你們也能有個安生的環境,好好的做肉干,是吧,一舉兩得的事情。”
身為湘城地頭蛇,刀疤臉的團隊在湘城里,也算得上是黑白通吃的了,他瞧著薛大壽這人很對他的胃口,而且薛大壽和凌姿都是一嘴的湘城老口音,很明顯,帶養他們長大的團隊,就是湘城的團隊。
現在能講一口湘城老口音的人已經相當的少了,所以大家都是湘城人,理應互相照顧才是。
既然刀疤臉這樣一講,薛大壽便欣然同意了,一大群男人收拾著,往相城的城門口去。
他們在進來的時候,并不是走的城門,而是直接被簡水肅的一陣風,從城外吹入了城,出去的時候因為人太多,刀疤臉的團隊要賺晶核,所以薛大壽、凌姿他們,也就跟著刀疤臉一起殺出了城去。
為了方便民間團隊進出,湘城并沒有關閉城門,很多異能者都在城門外打怪,因為這里是進入湘城的通道,所以這里的變異怪也集中了不少。
隨著刀疤臉的團隊一起沖出去的,還有不少湘城的民間團隊,也有一些湘城的普通人拖家帶口的,隨著那些異能者一同往外沖。
這些都是打算離開湘城,往別的城市遷徙的幸存者了。
凌姿跟在簡水肅的身后跑,風從她的身前往后吹,長發飄揚間,白色的紙片在她的身后飄來飄去的。
這是一幅很壯闊與熱血的畫面,凌姿只感覺每個人都在沖殺,怪物在吼叫,地面在震顫,還有無數的血在涌動著,她的手被簡水肅握住,他拉著她在狂風中奔跑著。
遠處,一大片變異森林上空,一輪血紅的太陽,徐徐下落,一點點掉入了林海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