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成文本來已經找到了避開母親出門的法子,但因為白毅天來王府談及親事,母親一怒之下又加強了王府的守衛。
司馬成文無可奈何,既然出不了門,那就多陪陪妹妹吧。
畢竟日后相見妹妹一面,也會變得十分不容易。
司馬和悌作為即將嫁去西北的人,每日都忙得腳不沾地。
也是因此,兄妹二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在一起談心了。
身為兄長的司馬成文小心翼翼地挪到妹妹的院子門前,正巧瞧見妹妹正在吩咐下人收拾行囊。
他遲疑著要不要進去之時,司馬和悌注意到了在門前徘徊的兄長,詫異喊了聲:“哥哥?”
被察覺到的司馬成文整了整衣襟,跨步走進了妹妹的院子。
“哥哥此時過來,可是有什么事情?”司馬和悌一臉茫然的問道。
雖說他們兄妹二人感情一向極好,可她在院子里收拾東西,哥哥這個時候過來做什么?
再說了,她清楚哥哥最討厭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主動湊過來?
“我有些事情,一直想不明白,妹妹若是有暇,可否陪我聊聊?”司馬成文鼓足勇氣道。
他對感情之事一向是木訥,此時除了妹妹,他還真的想不到還能同誰說。
司馬和悌看了看未理清的嫁妝,情緒糾結,眉頭緊蹙。
她確實也想陪著哥哥聊聊,可沒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婢女清霽出主意道:“郡主還未用早膳,這里有婢子盯著,郡主不如先進去用早膳,也好跟世子說說話。”
司馬成文驚訝地看向妹妹,這才注意到妹妹的雙唇有些干裂。
原來妹妹竟然連早膳還沒吃上,他卻整天無所事事,只想著出門與黎葭相會。
司馬和悌抿了抿唇,遲疑片刻道:“也好。”
她今日匆忙,別說是早膳了,連茶水都沒喝下過一口。
除了忙碌之外,當然也是因為她擔心出嫁的事情,所以才覺得食難下咽,沒有心思用膳。
司馬成文心疼妹妹,忙吩咐下人道:“還不快去準備早膳。”
妹妹從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如今卻……
妹妹越是懂事,他這個當哥哥的反倒是越發難過。
若是他能護在妹妹前面,又何須妹妹如此懂事?
身為鎮南王府唯一的郡主,就應該留在封地自由自在地生活,而不是被迫嫁去西北。
兄妹二人在餐桌前坐下,下人們則是將菜擺好后退了下去。
“哥哥有什么話,現在可以說了。”司馬和悌正經問道。
司馬成文低頭看向桌子上的飯食,笑道:“不著急,妹妹可以一邊吃一邊聽我說。”
廚房今日準備的是紅豆粥,司馬成文看到紅豆粥時不免想起了白素心,不由得心中一動。
可是那又如何呢?對他來說,此時最重要的是黎葭。
司馬成文將他對黎葭的感情講給了妹妹聽,當然,那些出格的事情他自然而然地就省略掉了。
待司馬成文講完,司馬和悌也已經用完早膳。
司馬和悌拿起絲帕輕輕擦拭嘴角,待口中的飯食盡數咽下,才開口道:“我對這位黎姑娘并沒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司馬成文有些失落地蹙眉,他以為連妹妹都不愿意支持他。
“不過既然是哥哥娶妻,那么便是哥哥喜歡就好。不論是先前的白姑娘還是如今的黎姑娘,誰當嫂子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司馬和悌嫣然笑道。
司馬成文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原來有人支持是這樣的感覺。
他此前一直猶豫不決,就是因為弄不清楚自己這么做是對還是錯。
“多虧了妹妹指點迷津,我先前一直想的是母親不喜歡黎姑娘可怎么辦,卻忘了此事最重要的是我的態度。”司馬成文輕松地笑了笑。
司馬和悌微微頷首,道:“若是哥哥需要,我也可以到母親面前幫忙說幾句話。”
司馬成文連忙擺手,婉拒道:“妹妹還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我就不讓妹妹分心了。這件事總歸是我的,總要我親自去找母親說明白的。”
“也好,哥哥跟母親好好說,相信她會理解的。”司馬和悌柔聲道。
她未曾遇到過心儀之人,因此十分羨慕哥哥能遇到。
她希望哥哥能與心愛之人好好地生活在一起,這樣的話也不枉她遠嫁西北。
從妹妹那里離開后,司馬成文收拾心情,抬腳去往母親院子里。
鎮南王妃正依靠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司馬成文走進門時,鎮南王妃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
“成文來了。”鎮南王妃半瞇著眼,慢悠悠道。
司馬成文行禮道:“母親,孩兒有話想要同母親講。”
他此時已經鼓足了勇氣,期待自己能處理好黎葭的這件事。
鎮南王妃見兒子一本正經的樣子,坐起身子理了理衣襟,漫不經心道:“何事?”
“孩兒喜歡上了一個姑娘,還望母親能夠應允,讓孩兒娶她。”司馬成文認真道。
“哦?是什么樣的姑娘?家世如何,父親官居幾品吶?”鎮南王妃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問道。
司馬成文心里開始打鼓,他已經派人打聽過黎葭的父親是商人。
這樣的出身母親定是看不上的,不然上次也不會說黎葭只能做他的妾室。
無奈之下,司馬成文只好搬出白尚書來。
可想到母親連白尚書都趕了出去,又覺得這個策略似乎沒什么用……
不過他一時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說法了。
“是暫住在白尚書府上的黎姑娘,孩兒與她接觸過幾次,覺得人品性格都是孩兒喜歡的。雖說出身可能不太符合母親的要求,可孩兒是真心喜歡她,還望母親能夠成全。”司馬成文態度懇切道。
鎮南王妃憤怒地將一旁桌子上的茶壺等物推到地上,隨即傳來呼通一聲響。
司馬成文眉頭緊緊地擰成了一團,心想他已經這樣說了,為何母親還是不答應。
家世如何就真的那么重要嗎?
鎮南王妃面色鐵青,厲聲道:“只要我在王府,那個女子就休想踏入王府半步,除非我死!”
縱然司馬成文無法理解母親為何情緒如此激動,可這種情況下他若是繼續說下去就是最大的不孝。
無奈他只好先避開此事不談,等妹妹出嫁后再找母親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