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樂郡主繼續問道:“我今日是約了白姐姐的,不知白姐姐可來了?”
小二剛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
璃樂郡主是常客,所以她這么一說小二就知道所謂“白姐姐”指的是三姑娘。
可是這樣一來的話,三姑娘豈不是要招待拓跋將軍了?
太可怕了,他還是派人去跟三姑娘知會一聲吧。
“三姑娘昨日交代說今日二樓都給她留著,此時還沒來,小的這就找人去看看三姑娘到哪了。”
璃樂郡主怔住了,什么,二樓都留著?
難道是白姑娘除了拓枝如生,還請了別人?
一間雅間都坐不下了?
天茗居的小二交代其他伙計去向三姑娘傳話,隨后帶著拓跋憶和璃樂郡主上了二樓。
往日茶樓的生意一向是極好的,璃樂郡主每次來,別說是二樓大廳,就連雅間也都是坐滿了的。
如今日這般空空蕩蕩倒是從未見過。
小二詢問了拓跋憶的喜好后,準備好了茶水端了上來。
至于璃樂郡主這樣的常客,他自然是不用多問就知道她想要喝的是什么茶。
白素心乘坐馬車慢悠悠地駛向天茗居,路上卻被天茗居的伙計攔下。
“三姑娘,您今日可是約見的璃樂郡主?”伙計氣喘吁吁道。
白素心端坐在馬車上,淺秋揚起門簾,望著站在馬車外的伙計。
“可是有什么問題?”白素心不解問道。
她這馬上就要到地方了,此時跑出來攔住她,可是出什么事了?
伙計連忙搖頭,道:“不是,是今日拓跋將軍也隨著璃樂郡主同來了,還望三姑娘做好心理準備。”
白素心垂眸沉思,拓跋將軍?拓跋憶竟然也來了?
雖說她一直都知道天茗居能有那么多西府軍捧場是因為拓跋憶吩咐,可拓跋憶好像還從來沒有親自到天茗居飲過茶。
驚訝歸驚訝,白素心仍舊是面色平靜道:“知道了,有勞你跑這一趟。”
白素心眼神示意淺秋,淺秋隨即從腰間摸出一只荷包遞給伙計。
給傳話的人賞錢這是慣例,淺秋早就養成了隨身多準備幾只荷包的習慣了。
伙計則恭敬道:“多謝三姑娘。”
傳這么一次話的賞錢,怕是夠他全家人一個月的吃食了。
三姑娘出手還真是大方。
馬車駛到天茗居時,白素心由淺秋扶著下馬車。
她身著素色衣衫,肩上披著薄薄的一層披風。
她駐足站在天茗居門前,深吸一口氣后闊步走了進去。
小二見白素心過來,正準備在前面帶路,白素心卻擺擺手,“不必了,我也算是熟客了,自己上樓去便可。”
白素心抬腳走上二樓,璃樂郡主聞聲笑嘻嘻地走過來迎接。
“白姐姐,你可算是來了,讓我們好等呢。”
白素心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窗外,確認過自己沒有誤時辰才放心。
拓跋憶坐在位子上說道:“是我們來得早了些,白姑娘不必有壓力。”
白素心干笑道:“確實時辰尚早,拓枝公子還未來。”
拓跋憶臉皮真的是越來越厚了,她明明約的是璃樂郡主,拓跋憶這么直接跟著過來不說,甚至還把自己當成了主人。
這是什么情況?
璃樂郡主拉著白素心走到茶桌旁,示意她在拓跋憶身邊的位置坐下。
白素心之所以覺得拓跋憶臉皮厚,還因為他十分自覺地坐到了茶桌的北面。
以北為尊,東次之,其次為西面,而璃樂郡主所坐的則是南面。
“郡主坐在南面,倒是令我不知道該如何落座了。”白素心站在茶桌旁尷尬笑道。
她算是明白了,璃樂郡主為了讓她礙著拓跋憶坐,還真的是煞費苦心。
璃樂郡主淺淺一笑,道:“我與白姐姐相熟得很,哪里還在意這些虛禮?”
話雖如此,白素心卻不得不注意分寸,因此抬腳繞進內側,坐到了茶桌的西面。
剛落座,拓枝如生便由小二引著上了樓。
那是一位身著玄衣,腰間攜帶佩劍的俊美少年。
白素心已經從淺秋口中得知,拓枝如生與她同齡。
此時再看拓枝如生,雖然不及拓跋憶這般身量,但目測他的武藝絕對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僅是這一眼,白素心就已經完完全全的將面前這個少年將記憶中那個文弱的柳如生區分開了。
“白姑娘,拓跋將軍,璃樂郡主。”拓枝如生走到三人面前,依次打招呼道。
拓枝家族與拓跋家同在西北,因而此前拓枝如生與拓跋憶和璃樂郡主也是見過的,所以能夠一眼認出他們來。
至于打招呼的時候將白素心放在最前面,當然是因為她是他青梅竹馬的緣故。
拓跋將軍面色清冷,抬手示意道:“三公子請坐吧。”
拓枝如生在家族中行三,再加上拓枝與拓跋同出一脈,算是相熟,因此拓跋憶直接稱他為三公子。
拓枝如生滿目柔情看了一眼白素心,隨后在僅剩的東面的位置坐下。
剛坐下,拓枝如生就目光直直地看著白素心,倒是令白素心有些尷尬。
白素心撓了撓耳后,轉移話題問道:“拓枝公子可有什么想喝的茶或者想吃的點心?”
因拓枝如生的目光實在是太嚇人了,白素心說完后便挪開目光,假意漫不經心地抿了口茶水。
“心兒過去可都是喚我阿生的。”
“咳……”白素心聽到這樣的話,一時分心被茶水嗆到了。
淺秋連忙遞過絲帕,白素心因為輕咳而滿面漲得通紅。
拓跋憶心中有些不快,卻還是掛著笑容道:“三公子與白姑娘很熟的嗎?”
拓枝如生垂眸一笑,道:“我與心兒相識多年,兒時常玩在一起的。”
“可白姑娘好像已經不記得了的樣子。”拓跋憶無情拆穿。
白素心一臉尷尬地笑了笑,總覺得面前二人的火藥味十足。
她還是不要多說話了,畢竟說多錯多。
她忍不住瞪了淺秋一眼,都是這丫頭出的鬼主意,非要把人約到一起,這下有熱鬧看了吧?
淺秋緊張地微微搖頭,她也沒猜到拓跋將軍也會來啊。
拓枝如生仍舊是目光如炬地看著白素心,語氣已經有些焦急地問道:“我是阿生啊,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實不相瞞,其實我是把阿生這個人記成了女孩子。”白素心一字一句道。
聽白素心如此說,拓跋憶臉上揚起了淡淡的笑容。
拓枝如生面色卻尤為難看,他嘆了口氣,假裝生氣道:“那如今呢?”
如今他已經長成人了,白素心總不至于還覺得他是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