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他們惦記的王學窈此時卻是絲毫不知有人為自己擔憂。
孟達看著隧道中的陣法,頗為無奈,這陣法一關便是兩年,若是平常,便是再關兩年也沒什么所謂。
可最近孟達明顯感覺到隔壁透過小孔傳入隧道的氣息越發好聞。
若說之前只是空氣較好,卻聞不出什么味來。
但最近幾日,空氣中已是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之氣。
仔細聞的時候感受不到,不經意間卻又覺得濃郁之極。
對比前兩年的情況來看,顯然是隔壁那物快要成熟了。
也不曉得王學窈什么時候才會醒來。若待到成熟之際還不曾醒來,他怕是只有強行將她喚醒了。
孟達如此感嘆過后,心中也甚是煩惱起來。
這隔壁也不知曉是個什么情況,他只能從這小孔聽到聲音,想要看,卻只能看到一片霧蒙蒙的景象。
他又不敢探出神識之力,畢竟神識之力若不是高出太多,很容易被別人察覺。
隔壁那五人也不知曉有沒有辦法將這股清香之氣隔絕。
他這邊只是一個小小的孔洞,傳出的味道便如此濃郁,若是隔壁那邊有什么縫隙或是通道,呵呵……
這味兒散出去……嘖嘖……怕是有許多蒼蠅圍上來了。
到得那時,水便渾了,作為這兩年一直享受著那物恩澤的人,孟達絕對不想那物落在旁人手中的。
而在孟達嘀咕的隔壁五人,此時卻盡皆是閉目沉沁在修煉之中。好似聞不到這股味道一般。
其實這也不奇怪,入鮑魚之肆,久聞而不知奇臭,入幽蘭之室,久聞不知奇香,更何況這股清香之氣,本就若有似無,奇怪的緊。
而在五人閉目修煉約莫五米之距的地方,有一個西瓜大小閃著黃色光芒的透明光罩。
罩中有一只巴掌大小的小小人影,五官分明,白白胖胖,雙腿正扎根在泥土之中。
這人影此時雙目睜開一個小小的縫隙,偷偷的瞄著它前方的五人,小小的嘴巴咬著嘴唇。面色緊張。
見他們五人一副不知外事的模樣,這才松開緊咬的嘴唇,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同時一絲絲紅色四線如網一般浮現出它那白白的身體,而它的面上不再是緊張之意,反倒滿是痛苦之色。
便在這口氣呼出之際,隔壁的孟達眉頭猛的皺起,這股清香之氣好似比之前又濃郁了許多。
而在這幻牙林內圍的眾人卻不是如此感覺了。
先前他們便根據修士進階原則,已是知曉了寶物的大致范圍。
便在此時一股清香之氣,眨眼之間便彌漫在空氣之中。
本來這股清香之氣,眾人雖在意,但也只當是什么珍稀靈藥成熟。
實在是這兩年,許多靈藥在這幻牙林冒出,生長的速度還極快。
他們已是見怪不怪了。
不過這次明顯不一樣,不多會功夫,這幻牙林各個地方,驚呼聲四起。
但片刻間又緊緊的閉上了嘴巴,顯然不想驚動了旁人。
一位修士在心里默默道:“這清香之氣,竟然能增加修為,雖然增加的不多,可若是本就處在瓶頸邊緣的修士,吸收上三五天,瓶頸必破。
如此這幻牙林最近修士突破的頻率增多,倒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了。
但既然這清香之氣能增加修為,那幻牙林的寶物想必就是它了。
只要找出它的源頭,這寶物絕對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當下這位修士便開始抽動鼻子,試圖尋找香氣之源。
可怪就怪在此處,當你想要尋找它時,這股清香之意竟然弱了下去。
到最后恍若沒有,好似方才的清香之氣乃是一種錯覺。
而這位修士自然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所做發生在林間各處。
從會散發出清香之意來看,人人都在猜測,這寶物約莫是一株靈藥。
但,這靈藥此時氣息外泄,顯然已是要到成熟之際。
它的一絲味道便能讓人增加修為,若是得到它的本體……
光如此一想,幻牙林眾人的內心便是一陣火熱,眼冒綠光。
他們皆是以為只有自己聞到那清香之氣,內心更是激動不已。自然無人聲張,就怕讓別人撿了便宜。
偏偏這股清香之氣你想找之時味道淡不可聞。
你不找之際,味道又出現在你的鼻翼之下,猶如那凡間勾人的小妖精。跟你玩捉迷藏一般。
這幻牙林的修士盡皆在找那股香氣源頭,如此不過幾日,眾人自然知曉那股清香之氣眾人皆是可聞。
這許多人又有幾個有望得到寶物?
無甚信心的,心態崩潰之下,沖突頻起。
而自覺有希望的,看旁人便如對手一般,不過幾日,幻牙林已是一片喊打喊殺之聲。
此時,在一棵大樹上,站立著八人,看著地面七人各自為營的混斗。
為首的光頭和尚,眼中悲憫之色愈顯:“阿彌陀佛,這一路走來,此種狀況比比皆是,也不知這次又會有多少人倒在大道的途中。”
但他雖是如此說,卻不打算插手別人的斗爭,畢竟他又不是救世主,阻止得了一時,阻止不了一世。
“師叔,這些人心性如此不堅定,便是不載倒在此處,也會載倒在別處的。
咱們還是找到佛子要緊。”
“說來這味道也有些奇怪,想找的人找不見,不想找的反而能夠清晰可聞。
到讓我們占了好大的便宜。”
“對了,師叔,可能根據這味道分辨出是何種靈藥么?
能增加靈力修為,想必品階定然不低才是。”
許是要沖淡那元嬰修士眼中的悲憫,幾個佛修七嘴八舌的開始討論話題。
當然他們幾人說是在討論,但實際上皆是神識傳音罷了,下方打斗的幾人卻是一點都不曾發現。
元嬰佛修聽見幾人的問題,目光也不在放在下方。
反而正經思考起來,過了片刻才淡淡道:“這靈藥不止能增加修為,怕是還有催熟靈藥的作用。
可惜,我也不知曉這是何種靈藥,幾等品階。”元嬰和尚搖搖頭。
“啊~連師叔也不知曉么,看來這靈藥還挺神秘。”
“罷了,這些等找到它便可知曉了,走吧。找佛子要緊。”
當下幾人腳尖輕點樹梢,向著他們聞到的清香之氣源頭而去。
而在他們下方混斗的幾人,至始至終都不曾發現,有人將他們的打斗看在眼里。
而就在幾個佛修走了之后,不多片刻,一個手臂上纏著一柄三尺青鋒的人便立在了原本幾個佛修站立的地方。
瞇著眼睛看他們離去的方向,嘀咕道:“沒想到,這界竟然有此物,還是出現在這靈氣不高之地,真是稀奇的緊。
嘖嘖,這些佛修可真是對它一點貪婪之心都不曾有啊。
畢竟對它有貪婪之心之人是不可能聞香識路找到它的。
便是連他現在都把持不住了呢!不過如此也好,有個領路人,也省的自己亂竄了。”
嘀咕完,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唔~這佛修如此多人,雖自己不懼,但還是找幾個人將他們攔住才好,至于人選……不是現成的么?”
言罷,拿出一張符紙,將它悠悠然的折成紙鶴模樣,這才將它放飛出去。
紙鶴在他身前的空間一啄,空間波動了一下,紙鶴便在波動的瞬間,融入其中不見了蹤跡。
做完這些,這才動身向著佛修行走的方向而去。
在某處林間空地之上,正有五人站在此處,在他們周圍已然躺著十幾具尸首。
看尸首之上的傷口,不難看去,這些人皆是一擊斃命。
連神識都不曾逃出,顯然被殺的極為輕松寫意。
“嗤~這些人怕是被寶物沖昏了頭腦,別說咱們幾人沒得到,便是得到了,難不成以為他們十幾個筑基還能將我們五個金丹如何不成。
真真是又貪婪,又無甚自知之明。”
為首之人聽聞此言,正想說什么,便見他身前的空間一陣波動,從中鉆出一只紙鶴。
看見此鶴,為首之人眉頭跳了跳,便是其它四人也直接閉了嘴,不敢再開口。
伸手讓紙鶴落在指尖,好似聽到了什么,為首之人的面色漸漸嚴肅了起來,卻不曾開口,直到紙鶴化作了一團灰燼,他這才看著其它四人露出一絲笑意來。
其他幾人見此,皆是放下心來,甚至有人急急問道:“老大,可是有什么好事?”
為首之人也不賣關子:“嗯,‘地丑’有人傳信來,他找到了尋寶的方法,讓咱們跟上去即可。”
“這般好?難怪老大高興,如此一來咱們或許也能分一杯羹啊!”
說著越想越美,嘴巴就差沒裂到耳朵邊。
先前他們幾人可是郁悶的緊,要知道放出有寶的傳言,本是想設下陷阱,引那人上鉤的。
誰知曉誤打誤撞之下,這幻牙林真的有寶。
到是讓放出風聲的幾人如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而當初所想的陷阱……還沒來得及實施,那作為誘餌的阿蛛便勾搭了城主府的公子。這事兒自然也變得不了了之。
幾人也不是沒想過別的方式找那人,可都快將幻牙林翻個底兒朝天,連那人的一根毫毛都不曾找到。
幾人還以為,他們定會一直找下去,哪里有空理會寶物之事。
不曾想,這會子竟然峰回路轉。
可:“不對啊,老大,若是真知道寶物,不是應該捂得嚴嚴實實的么,怎么還會有咱們的份兒。
莫不是有什么貓膩吧?”
“你說的這些,我如何沒想過,可既然命令已經下來,怕是容不得我們拒絕。
在說,不管他抱有什么目的,等咱們找到了寶物之地,再見機行事也就是了。
到時候……”話雖不曾說完,但他的意思,其它幾人卻是知曉了。
“啪~啪~啪~沒想到各位竟然能夠找到寶物之地,真是讓譚某高興的緊。
如此,咱們這一行人就拜托各位了。”
幾人打定主意,正要動身,便聽見一聲略微蒼老的聲音響在這片林間。
隨著話落,一道道身形從林中‘刷刷’的射出,落在他們前方的空地之上。
一眼看去,約莫有數十人之多。
見此,為首之人面色突然緊繃了起來。
說出這話之人,明擺著聽見了幾人的談話,可他身為金丹卻不曾發現有旁人潛伏再側。
這說明什么,說明此人修為高于他。
可他看向空地冒出來的幾十人搖了搖頭,這些人不過是一些筑基與金丹罷了,不可能讓他毫無察覺。
“你可是再找我?”
好似知曉他在想什么,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原本在他面前那幾十人,紛紛排成兩列。
將中間的道路讓出來。
從中走出了三人。
一老,一少,一女。
見到這三人,為首之人目光一沉。
“大人,好久不見。”
為首之人打量了一眼說這話的女子,心下微微不快,當初就不該被她的花言巧語所欺,信了她能讓汴城城主府為他所用的鬼話。
先前雖說有些陰奉陽違,但到底還是給他帶來了些許便利,不曾想這會子到是給他帶來了這么大的驚喜。
不過這些念頭只在心里一閃而過。
面上卻猶如不曾聽見一般,對著那老者道:“前輩所言,晚輩自然不得不從。”
不是他慫,在一個元嬰修士面前,別說他們只有五個金丹,便是在多一個,怕也不是這老者的對手。
與其受苦,還不如識時務者為俊杰。
在則說來,‘地丑’的人漏消息給他,定然不是因為好心。索性將人帶多點,將水攪渾。
到時候,他或許真的能分上一杯羹也不一定。
如此,兩方人馬,沒什么煙火氣的便達成了共識。
向著寶物之地行去。
而這一大片人馬,哪怕再小心,也不可能不驚動旁人。
別人哪能不好奇,便自以為偷偷摸摸的墜在這片人馬身后。
剛開始或許只有一人,后來墜在身后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身后墜了這些多人,前方的大片人馬哪能發現不了。
當下:“祖父,孫兒帶人去殺了他們。”
說話這人身穿錦衣,赫然便是曾經追捕過王學窈二人的錦衣公子。
而他說話的那人便是那老者了。
而聽聞此話,他身邊所站立的女子,心下輕蔑一笑。
可真是個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