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侯老爺子的心事
第二百二十章侯老爺子的心事
日蝕在小淘夫妻倆看來。只不過是一平常的天文現象,但在這時代卻是了不得的大事,再一結合之前小綠荷身上出現的異兆,那青羊道人居然指著小綠荷說:“此被妖物附身了,貧道要馬上開壇,降妖除魔。”說著,就從身上拿出一道符來,要貼在小綠荷的身上。
小綠荷嚇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小小的身子直往小淘懷里鉆。
小淘也叫青羊道人的舉動給氣的臉皮發綠了,便護著小綠荷在懷里,指著青羊道人道:“你這道人,好不知理,這世間哪有妖物,你且指出來給婦人我瞧瞧,莫忘了你為我夫婦合的八字是怎么來的,這些年,你為人占卜,斷言,做法事,可曾真的遇到過什么鬼怪妖魔,你所做之事。是真的有功效,又或僅僅是安人心而已,婦人想,道人你當心里當明白,因此,切莫在這里危言聳聽,巧言蠱惑,說的不好聽,這是散播謠言,婦人一紙狀書,就能將道人送上大堂。”
說完,小淘仍一眨不眨的盯著青羊道人。
青羊道人叫小淘冷冷的眼光盯的背心發寒,這才想起自己如今可不是在一般人家,可容不得絲毫放肆,在加上小淘隱隱指出當日侯岳塞銀錢給他,竄通合八字的事情,于是便一臉悻悻。
“還愣著干什么,占卜,看看這事到底是兇是吉。”一邊的侯岳也瞪著青羊道人,那吉字的話音說的重重的。
青羊道人混了這些年,又怎么不明白侯岳的意思,道人之前說了小綠荷讓妖物附身,已驚到了侯家上上下下,這個結還得他來解不可,看來這回是只能說吉不能說兇了。
雖然。青羊道人心里也真的認為,這日蝕不是吉兆,但他攛改斷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上次,侯老爺子請他幫忙為侯岳和小淘合八字,若以當時的八字來看,這兩人根本就是八字犯沖的,可偏偏青羊道人收了侯三公子的錢,卻把犯沖改成了天作之合的旺宅運,而事實證明,這兩人也確實是旺家旺宅運,所以,青羊道人心底里,對自個兒那幾下也是沒太多信心的。
而這些年來,他一直把侯三公子當成他的貴人,因此覺得這會兒侯三公子的暗示還是要應承的。
于是又拿了劍,急急如律令的那么幾下,然后才故作驚喜的道:“此女非關妖孽,乃是大大的貴人,日入懷中,必有天命護佑。”
一旁的侯岳又叫青羊道人說的話給nòng的哭笑不得,心中想著,看來,這青羊道人也叫這日蝕給nòng的心惶惶了。要不然,又怎能說出天命護佑四字,這個時代,什么人才能有天命護佑?那是天子,侯岳搖著頭。
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好在人們都在猜想著天意,倒也沒人在意青羊道人nòng的天命護佑四字,便示意小淘,拿了銀錢打發了青羊道人走路。然后又走到仍怔怔的坐在一邊的侯老爺子面前。
卻看侯老爺子愣愣的坐在那里,兩眼呆呆的往上番,混濁而不清明,嘴唇皮不停的動著,卻是什么聲音也沒發出來了,只聞得喉中一陣痰鳴。
“爹,你怎么了?”侯岳問道。
這時眾人才發現侯老爺子的不對,于是場面又忙露àn開了,扶侯老爺子進屋的進屋,侍侯湯水的侍侯湯水,有說去找大夫的,侯大立刻想起侄女兒小丑丫,便沖著一邊的侯岳道:“三弟,快去喚福兒過來。”
“我娘子已經去了,我看爹這樣子有點象痰mí癥,我們扶他進里屋,吹不得風的。”于是侯大和侯岳兩兄弟又將老爺子扶著進了里間。
再說小淘抱著小綠荷回三房,便喚了紫衣去叫小丑丫。
此時小丑丫正在屋里拿著皮人練針灸,跟在她身邊的珠兒一邊遞著各種針給小丑丫,一邊也好奇,自家的福兒姑娘真是有那啥?對了。什么山倒不變sè,總之那句話文縐縐的很,她說不上來,只覺得自家福兒姑娘冷靜的不象一個孩子,就如她這么大的人,聽到外面的喧鬧也一陣慌慌的,便好奇的問:“外面鬧天狗吃日了,福兒姑娘怎么不好奇?”
“那有什么好奇的,我媽媽說過了,什么天狗吃月,吃日啊,不過是天文現象,如同太陽從東邊起,西邊落一般的普通,不值得這般大驚小怪。”小丑丫回道,雙眼仍專注的盯著皮人身上的各個xùe位,手上的金針穩穩的落在皮人身上。
這時紫衣在外面拍mén道:“福兒姑娘,夫人找你。”
小丑丫聽說媽媽找,便連忙放下手中的針,又讓珠兒收拾好東西,開了mén,跟著紫衣出來。
“媽媽,什么事?”小丑丫上前問道。又看小綠荷哭兮兮的撲在小淘懷里,又問:“綠荷妹妹怎么了?”
這時,小淘也沒有時間同小丑丫細說,只說:“你祖父大人病倒了,你快帶著你的yào箱去看看。”
聽說侯老爺子病了,饒是小丑丫這沉靜的xìng子,但她到底是個孩子,這會兒便有些急,難得聲音急促而短的沖著跟在身后的珠兒道:“去,yào箱。”
珠兒自從來了柳城,便一直跟在小丑丫身邊侍侯。自然懂得小丑丫的意思,連忙進屋拿了yào箱,又將剛才的金針收好,匆匆出來,追上小淘和小丑丫的腳步。
幾人到了主屋,小丑丫只一看,便說道:“祖父大人這是痰mí心竅了,于是先扎了幾針,疏通體內濁氣,又讓人熬了導痰湯,等將導痰湯給老爺子灌下去,不一會兒,老爺子嘴里吐出一些白沫粘稠的東西后,侯老爺子這才喘過氣來。
眾人自是一番勸導。
“那青羊道人說了,咱家小綠荷可是貴人呢,我問過看守的人了,小綠荷路過,那引杖自動倒下,跟伏拜一般,何況孩童最是純真,祖宗必有庇護。”侯岳拿了青羊道人的激máo在這里發揮,勸導著侯老爺子。
雖孔子云,子不語怪力露àn神,但普通的百姓對這方面卻是看得很重,尤其是這個時代,稍微一點大的事,都要找人占卜,斷言,做法等,侯岳也只能從這方面來勸解。
侯大雖然在一邊也跟著點頭,但這時,侯大心里卻是有些別的想法,青羊道開始指認小綠荷被妖魔附身,這雖然太過夸張,但有一點,這小綠荷命不好,說不準這克親是真的。還在腹中,老2就死了,生下來沒多久,老2媳婦就走了,她這股子衰氣怕是也只有老三身上的官威才能壓住,普通人怕是消受不起的。
侯岳哪曉得侯大心中這些心思,見他點頭附合自己,便更落力的勸著侯老爺子。
可這回,侯老爺子卻沒有如往日般能看得透徹,突然間就顯出了老態龍鐘相,那眼光掃了眾人一圈,卻是揮揮手,讓大家都退下:“都回去吧,我累了,先睡會兒。”
“你們都回屋,昨晚一晚沒睡,休息一會兒,這兒有我呢。”yù夫人坐在床邊道。
侯老爺子拍了拍yù夫人放在床邊上的手,然后長嘆一聲,側身躺上,卻是再也不理眾人。
侯家三兄弟只有退下,昨晚忙了一晚,早上就出這么多事,都覺那精神有些疲憊,便各自回屋休息。
“媽媽,女兒剛才給祖父大人把脈,發現祖父大人胸中有一抑郁之氣,盤據時日已久,這抑郁之氣不除,怕是祖父大人的身體難以康健。”小丑丫有些擔心的道。
小淘聽了小丑丫的話:“這么說,你祖父大人心中必是有心事。”
小丑丫點點頭,小淘回想這些年來,侯老夫人已去逝多年,除了前些日子花雕的事,老爺了當時有些面子過不去外,后來也就想開了,這段時間,小寶兒,遠哥兒,寧哥兒他們都在老爺子身邊,而侯家的事也早已告一段落,圣旨在年前就下,更是安了侯家的心,按說,如今侯老爺子沒什么不順心的事了,難道就因為引仗倒落之事,可福兒說,這股抑郁之氣在侯老爺子身上盤據已久,那么顯然不是昨兒個的事情,便詢問般的看了看侯岳。
侯岳搖搖頭:“這我也不清楚,何況我知道的,你還能不知道,隔天,你問問yù夫人,說不準能問出點什么。”侯岳道。
小淘看著侯岳滿眼的血絲,小淘之前上半夜的時候還休息了一下,不象侯岳他們男人,整整忙了一個晚上,別的不說,單那一套儀式做下來,也讓人夠嗆的了。
心里又想著,難怪侯老爺子要發病,這歲數大了,身體本來就差些,再加上熬了一夜,天明時又受了那般刺激。
于是便對小丑丫道:“以后福兒每日便來為你祖父把脈,陪祖父大人說說話,寬寬他的心。”
“福兒曉得。”小丑丫點頭道。
說話間,幾人進了三房院子,又看到侍侯小綠荷的丫頭桃紅正跪在院子里,英姑母更是寒著一張盯著桃紅。
原來昨夜參加祭器啟靈光的都是侯家的男人,除了婦人留在隔壁的準備吃食和收拾整理外,幾房的姑娘仍按平日般在各自屋里休息,按說,一般的情況,小綠荷是不會出現在祠堂mén口的。
只是這段時間,小綠荷的心變的敏感多了,總怕著自家媽媽不要自己,那晚上便睡的不沉,而桃紅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最嗜睡的時候,這睡沉了,雷都劈不醒,因此,今天一大早,小綠荷早早醒來,桃紅不曾發覺,小綠荷便自己穿了衣服,跑到小淘屋里來找媽媽,結果沒找到小淘,那小心眼里急的很,再加上各房的下人也都在主院忙著啟靈光的排場,這回,青羊道人可是把他觀里的道士都帶來了
,光是這些人的茶水,打點,吃食,都得讓人忙的團團轉,因此,也就沒人發現小綠荷。
小綠荷就遁著人聲到了祠堂邊,又恬巧碰倒了引杖,又偏偏碰上日蝕,nòng得在別人眼里成了妖異事件。
英姑母知曉了小綠荷的事情,她拿小綠荷當心尖子,哪舍得她受一點委屈,如今受了這么大的驚嚇,自然要怪桃紅沒有照顧好,什么罪都算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