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和鳴

46、變傻了

46、變傻了

46、變傻了

面對著蘇扶搖的目光,男人只是高高端坐在馬背上,面無表情地回望。

人群還在洶涌澎湃中,方才救了她的東方阿波羅已經完全看不見人影了,大約已經投身于這激烈而熱烈的搶花球狂歡之中。

她這時候站的地方離舞臺已經很遠,差不多已經在人群的邊緣,不會像剛才那樣前后左右到處都是人擠人。

但隨著花球不斷地變換方向,人群也是跟著花球一會兒涌向東邊,一會兒涌向西邊。

這不,眼下這花球和人群又朝她站的地方涌過來了。

小腿骨和身上多處地方還在隱隱作痛的扶搖,才剛剛安全地站了一小會兒了,洶涌過來的人群,立刻又有淹沒她的趨勢。

她驚慌地往旁邊讓去,但被擠壓的人群不堪負重,如同被收割的莊稼一樣呼啦啦倒下一排,正好有個人就砸在她腿上。

她頓時被砸地往后一趔趄,也不知哪個倒霉鬼推了她一把,她整個人順時針轉了一百八十度,撲在了某男的大腿上……

扶搖抱著這條結實有力的大腿,一動不動,把腦袋深深地埋進了胸口,猶如一只做錯事的鵪鶉。

“你還預備抱過久?”

頭頂上飄來冷冰冰的一句話。

“我……”

扶搖想說我也不想抱著你的大腿,可是后面全是人啊。

男人似乎是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然后單手一探,抓住了勒著她纖腰的腰帶,往馬背上一提,立時將她整個人凌空抓進了懷里。

“駕!”

男人大喝了一聲,故意勒了一下韁繩,胯下的馬兒便一聲嘶鳴,高高地揚起了前蹄。

旁邊的人再怎么瘋狂,也還是要命的,若是被馬蹄踩到,那可真不是好玩的事情,所以即使再怎么擁擠,人群也是拼命地往兩邊分開,就如同被風拂過的稻田,立時出現了一道筆直的通道。

男人重重夾了一下馬腹,馬兒撒開四蹄,沿著這條通道便噠噠噠跑了出去。

扶搖緊緊地抓著身下的馬鞍,感覺到身后男人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都像是跳在她的心上。

男人的體味加上一點點汗味,組合成了一種強烈的雄性氣息,并不難聞,反而如同能迷惑心神的罌粟。

扶搖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深怕冒犯了他的氣場。

身后的男人控著馬,一氣跑出老遠,直接奔進了海神廟去。

此時所有人都在廣場上搶花球,就算不參與搶球的,大多也都站在廣場四周圍觀,平來人往的海神廟,反倒冷冷清清,見不到幾個人。

男人在廟里兜了一圈,最后在竹林邊上的一個清靜處停了下來。

他縱身一躍,就跳下了馬,看見扶搖還坐在馬背上,便問道:“還不下來?”

扶搖緊張地抓著馬鞍,有點結巴地道:“下,下不來了……”

她并不是不會騎馬,在將軍府的時候,也曾被蘇北岳親自教授過騎術,只不過才剛剛學會,尚不熟練。而且平時她所騎的都是溫順的母馬,體型也相對比較小,但此時身下的這匹馬,卻明顯是匹千里良駒,體型十分高大,她低頭看著地面,只覺離得好遠好遠。

而且這馬的脾氣跟他主人相似,看著也不怎么友好的樣子,被她這個陌生女人坐在背上,更是不耐煩地噴著鼻息,四蹄也焦躁地踱來踱去。

男人沒說什么話,伸出雙手,握住了她的腰部,輕輕一提,就把她從馬背上提了下來。

腳踏實地,扶搖終于松了一口氣,然后才發現,眼前這個男人,竟然高了她整整一頭,她若是要看他的眼睛,必須得仰視才行。

“多謝公子相救。”

不管怎么說,人家也救了自己,她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恭敬地行了一禮。(就到)

男人扭頭四顧:“這就是海神廟?”

扶搖愣了一下,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人家是在問她,趕忙回答道:“是的,這里就是海神廟,公子不曾來過么?”

男人看了她一眼。

“我不是桐城人。”

“哦……”

扶搖忽然覺得自己傻乎乎的,平時的聰明伶俐都不見了。為什么在這個男人面前,反應會變得這么遲鈍呢?

“那邊是什么所在?”

男人忽然伸手指了一下左前方的屋宇,青瓦白墻后面,露出一個蒼翠濃郁的樹冠。

“那里是許愿樹。”扶搖這才恢復了一點精神,回答完之后又接著說道,“公子是第一次來桐城吧,這海神廟是桐城一大景觀,公子若是想參觀,我可以做你的導游。”

“導游?”男人目露疑惑,很快便反應過來,也沒怎么思索,便點頭道,“好。”

他說完,便抬腳往許愿樹那邊走去。

扶搖趕緊跟上。

他們走的這條路,得穿過竹林,通過扶搖上次經過的小門,才能到達許愿樹。

兩人雖然是并肩走,卻默默無言。

男人似乎很從容,扶搖卻有點尷尬,只好偶爾指著一個地方跟他做簡單的介紹。

但男人聽了之后,也只是點頭罷了。

“你叫扶搖?”

在一段短暫的沉默過后,男人忽然毫無預兆地問了一句。

“啊?你怎么知道?”因為太過驚訝的緣故,扶搖也忘了稱呼對方公子了。

男人低頭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睛里似乎劃過一絲調侃的意味。

“方才聽見有人叫你扶搖小姐。”

扶搖歪著腦袋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形一直很兇險,她只記得耳邊一片兵荒馬亂,卻記不得是不是有人喊過她的名字。

她卻不知道,此時她歪著頭眨巴著眼睛皺眉苦思的模樣,顯得極為無辜,于可愛之中夾了一絲俏皮。

男人嘴角略彎了一彎,扭過頭去,左手的手指下意識地在大腿上撫了一下。

腿上似乎還殘留著那兩團軟玉溫香擠壓過來的酥麻感。

扶搖最終還是什么也沒想起來,只好放棄,說道:“我姓蘇,叫蘇扶搖。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慕容。”男人好看的薄唇里吐出兩個字。

扶搖點點頭:“慕容,真是好聽的名字……咦,慕容?”

她忽地抬頭,驚訝地看著他。

慕容停住了腳步,也回望著她。

“你,你是靖國侯公子?”

扶搖張大了眼睛,用一個食指指著他問道。問完之后又覺得自己指著他的方式有點不禮貌,趕忙又把手指縮了回來。

慕容點頭道:“我是。”

果然……

靖國侯府兩位公子要來桐城,進入東南水軍歷練,這事兒是蘇北岳早就說過的,兩位公子的名字也已經都告訴了將軍府的眾人。

靖國侯是當今皇上的親兄長,年輕的時候兩兄弟跟著先帝南征北戰,都積累了豐厚的軍功,后來大盛立國,靖國侯是大皇子,當今則是二皇子。大皇子曾經也被人奉為皇位的有力繼承者,但最終先帝選擇的卻是二皇子,也就是當今圣上。今上登基之后,大皇子仍是實力派人物,在軍政兩界都極有影響力,威望不弱于今上,然而他卻主動上表交出軍權,退居閑職。今上知道這是兄長拳拳盛情,是利國利民的大胸懷之體現,感動之余,也不吝賜封為靖國侯,同時將以嘉臨城為中心的東南一帶賜給他作為封地。

由此可見,當今皇族慕氏,還是比較有人情味的。

今上名諱慕止戈,靖國侯名慕止洪。自從今上登基之后,他那一支族人是皇族,靖國侯這一支則是宗親。皇族沿用雙字名,宗親便都用單字名。靖國侯府的大公子名慕容,二公子名為慕揚。

既然扶搖已經確定眼前這個男人是大公子慕容,那么之前那位喊他大哥的貴公子東方阿波羅,自然就是二公子慕揚了。

雖然驚訝,但扶搖卻仍然是記起了自己該行的禮節。

“蘇扶搖見過大公子。”

她右腳后退,雙膝一彎就要行蹲禮,卻被慕容牢牢地握住胳膊,沒能蹲下去。

慕容說道:“你既然姓蘇,又知我的身份,想來就是蘇將軍府上的千金了?”

“是,小女子是蘇北岳將軍的長女,母親是大夫人宋氏。”

慕容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扶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想著他是靖國侯府的大公子,那自己該怎么接待呢?

府里的母親和二夫人林春喬都在等著他們抵達,謹慎地準備著接待事宜,而他們兩兄弟卻在拜水節的活動場地逗留。

她是應該帶大公子慕容去廣場上找到二公子慕揚,然后一起回府呢?還是先帶著慕容回府,然后叫人來接二公子慕揚呢?

正當她糾結于這兩個差不多的選擇時,慕容開口了。

“愣著做什么,還不帶路?”

扶搖茫然地抬頭:“帶路,去哪里?”

慕容用手一指,道:“不是去看許愿樹么。”

扶搖這才發現他們已經走到了竹林邊緣,距離那小門不過幾步路,但那小門是關著的,所以慕容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開了那小門進去便是了。”她忙回答。

慕容略一頷首,徑直上前拉開小門,穿了過去。

扶搖眼見他消失在門那邊,忍不住握起拳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你這是怎么了?腦袋被驢踢了還是怎么著,為什么跟個傻子似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你怎么了,頭疼?”

去而復返的慕容,正站在門口,深邃的雙眸疑惑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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