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大夫自然是認識林曉的,他對徐朗記憶深刻,也知道這個小姑娘有些不一般。
徐老大夫很奇怪,怎么徐朗那個少年不在這姑娘的身邊,他們不是一起的嗎?
再說徐朗本身就是大夫啊。
滿腹疑慮,徐老大夫把了脈又是一驚,“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內傷?”這姑娘,竟然隱隱有些油盡燈枯的錯覺。
顧大雷不驚反喜,“大夫既然能看出她受的是內傷,一定有辦法救她是不是?”連著看了幾個大夫,這還是最靠譜的一個。
“還不好說,我先給她扎幾針。”
顧大雷微微蹙眉,扎幾針?那是不是要寬衣解帶的。說實話,他心底里是不想讓林曉被別的男人碰的。可轉瞬他就想明白了,命都沒了旁的更不重要了。
“大夫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他自然不會把林曉留給另一個男人,盡管這個男人是個老大夫。
“外衣脫了即可。”老大夫一臉凝重,先是寫了一個方子,“讓我藥鋪的伙計照著這方子把藥煎了,然后直接送來。”看的出來老大夫認穴的手法極準,幾針下去林曉的臉色緩和不少,呼吸都平穩一些。
顧大雷松了口氣,那邊老大夫卻道:“這傷勢比我預料的還要重一些,我得回藥鋪親自配藥。這位姑娘傷勢太重,不宜移動。”
顧大雷不疑有他,“我讓人送老先生回去。”
徐老大夫沒有拒絕,坐著馬車回了藥鋪,隨即藥鋪的后門就有一個小伙計悄悄溜出去了。
折騰了大半夜,徐朗還是沒找到林曉。嘴角都起泡了。
“丫頭,你到底在哪兒?”
最后的消息是幾個混混把林曉帶走了,徐朗簡直要發瘋了。
托人最后找到那幾個混混,這才知道林曉被人救走了。徐朗都不知道該慶幸還是無奈,人海茫茫,讓他去哪兒找林曉。
好在,林曉是被人救走了。聽那幾個混混的意思。那人顯然是認識林曉的。
他和林曉都不屬于這個世界,這里認識林曉的大概就是原來林家的人,可要說男人……他腦子里一下子出現一張不怒自威的臉。徐朗下意識的蹙眉。
如果人被顧大雷帶走了,那才真是麻煩呢。
這一夜黑熊嶺來看熱鬧的人也沒看成熱鬧,林曉丟了,大家伙都在幫忙。別管平日里關系怎么樣。畢竟是一個村子的,這個時候就看出村里人的作用了。
婦人孩子都被送回去了。在縣城幫忙找人的基本上都是壯小伙,就連何家兄弟都在幫忙,何厚學更是一臉失魂落魄,看著比徐朗還要焦急。
正好村里有人來送信。說是有人來找徐朗治病。看到那人,徐朗就愣了,“你是?”他顯然不認識眼前的年輕人。
“我是二嘎子的兄弟。我家大嫂病了,請徐大夫幫忙。”那人一臉焦急。“聽說徐大夫的妹子走丟了,可是要我們兄弟幫忙?”他是顧大雷當初山寨的人,是知道徐朗救了顧大雷的。
顧大雷這人有恩必報,曾經嚴厲吩咐過,見到徐朗必定要像對待他一樣客客氣氣的。
哪里不知道這就是顧大雷的人,徐朗很想問問,你們那大嫂可是林曉,偏偏又不能問。正猶豫的功夫,又有村里人找來。
徐朗跟那兄弟告了個罪,“我這有事兒,等會兒說。”等他見了徐老大夫藥鋪的伙計,頓時知道顧大雷那邊的病人就是林曉,一時間又喜又憂。
這丫頭,真能惹事兒啊。
徐朗好生感激了一番那小伙計,低聲道:“我這就去那家,以大夫的身邊去。”那小伙計顯然也是個機靈的,“我這就回去告訴師傅。”
徐朗再三謝過,又找到顧大雷那個兄弟,“既然家里有病人,我們趕緊走吧。”
顧大雷那小兄弟人還不錯,“徐大夫有什么事兒,我們兄弟幫你辦吧。”徐朗搖頭,“不用了,人已經找到了。”可惜,現在卻不能帶走。
“那咱們趕緊走吧,大嫂那邊等著徐大夫救命呢。”
大嫂這兩個字讓徐朗覺得格外刺耳,偏生還沒有辦法。
徐朗東西都沒帶來,好在他給人看病也不需要太多東西,顧大雷那兄弟干脆道:“家里還有大夫,徐大夫用什么直接開口就是。”為了林曉的病情,顧大雷那邊扣押了好幾名大夫,人到現在還在小屋關著呢。
徐朗也知道他們這些土匪不按常理出牌,眼下林曉的病要緊,他也顧不得旁的了。
聽說徐朗來了,顧大雷破天荒的親自迎出來。
“深夜打擾徐兄弟休息,顧某有失遠迎,見諒見諒。”面對救命恩人,顧大雷難得露出一個笑臉。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顧大雷,卻是第一次看到清醒的人。只一眼,徐朗就知道這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反而升不起厭惡的心思。
“顧兄客氣了。”徐朗依著江湖規矩抱拳,一臉苦笑。
顧大雷本就對徐朗存著一份感激,看到他這一臉愁苦不禁道:“徐家兄弟可是有什么為難之事?”有些人的緣分就是這么奇怪,雖然算是第一次見面,可顧大雷就是覺得徐朗是一個值得相交之人,頓時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覺。
旁邊去找徐朗的兄弟忙低聲道:“徐大夫家里出了事兒,他的家人似乎走丟了。對了,聽說是他表妹。”這人一見就是個機靈的。
顧大雷沒想到徐朗家里還出了事兒,一臉歉意。“不知道徐兄弟家里有事兒,我這邊實在是等著徐兄弟救命。這樣,徐兄弟家里的事兒我來辦,只要人還在這方圓幾十里,一定幫徐兄弟找到。”不沖這一次,就沖當初的救命之恩,他顧大雷都永遠欠著人家的。
徐朗抱拳,“那我就先謝謝顧兄了。”他沒見到人,也不敢把話說死。“還是先看看病人吧。”他在想,回頭該怎么帶林曉走。
這丫頭,可真是給他出了一個難題啊。
徐朗這樣說,顧大雷更覺得他這是醫者父母心,感動的不行。“病人在房里,受了極重的內傷,徐兄弟跟我來……”他直接說明病情,沒有注意到徐朗瞬間焦急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