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嫁

111 父母之命

剛亮開的天際鑲著一輪金光,晴朗湛藍的高空飄著幾朵云絲,遠山含戴,晨風微佛,難得的一個好天時。

趙文軒和半虎正在練武,拳腳相向,毫不留情。

“殿下今天好像……”劉振業看著旁邊的小希子,又變得跟先太子燕王去了的那會一樣,整個人沉悶得好像都可以長出蘑菇一般。

小希子與劉振業對視一眼。

劉振業把他的眉頭深鎖盡收眼底,問道:“你是不是知道生什么事了?”

他是坐著的,所以小希子得彎下腰,湊近輕聲道:“這事你得去問劉姑娘了。”

我姐?劉振業瞪大眼睛,想起昨天太孫殿下是跟姐姐出去玩了,一夜未歸,回來時,天已經亮了,而他回到宮里睡了沒兩個時辰,又起來練武。

“殿下在泄情緒吧!”半虎步行過來,邊走邊喘著氣道,他已經累得不行了,然趙文軒仍像一頭生龍活虎的猛獸。

趙文軒朝這邊勾了勾手指,換了個人接著上去與他練武。

“他們不是出去玩嗎,怎么就變了個人回來呢?”劉振業仍舊不解,他記得他昨天出前還是那么的意氣風,仿佛天上的太陽都沒他燦爛。

小希子偷看了一眼趙文軒,看他正忘形于比武中,才又輕聲道:“昨天還出現了個不之客,羅佑,好好的約會就是被他搞砸的。”

說完之后,小希子比了個中指在嘴邊,示意劉振業不要再問下去。

劉振業知道輕重,立刻閉上了嘴,不再問,心里卻記著今晚肯定得問清楚劉惜之。

一個坤寧宮的宮女走了過來,與小希子低語了幾句,小希子點了點頭,便走到趙文軒身邊。

“殿下,皇后娘娘有召。”

趙文軒停下手,漠然地點頭。

半個時辰后,趙文軒出現在坤寧宮了里,此時他已經沐浴了一番,換上干凈的衣裳,就是眼底有淡淡的黑印是抹不掉的。

孝仁皇后見到他,心底既是歡喜,又是心疼,道:“聽說你今早才回到宮里,如何不多睡會兒?”

趙文軒低下頭,“孫兒不累。”

孝仁皇后低低一笑,“是不累,還是睡不著?”

孝仁皇后雖然得人報備了宮外的情況,但是卻不知道趙文軒如何生了一整晚的悶氣。

她細細打量了一番,才現他整個人都好像失去了光彩一般,“如何,與佳人約會回來,會如此不高興?”

趙文軒低頭不語。

孝仁皇后嘆了一聲,心里有些難過,燕王妃為生他難產而死,而先太子燕王身體一直都不是十分好,所以趙文軒自小就跟著她長大,一直以來都對她十分親近,幾乎無話不談,他在她面前,從未有過秘密。

“是不可以對皇祖母說嗎?”孝仁皇后道。

趙文軒卻跪了下來,“孫兒懇求皇祖母勿要幫孫兒選妃了,孫兒有自己的注意,現時也不想要什么妃子。”

孝仁皇后一陣錯愕,問道:“連劉右相那孫女你也不要了?”

趙文軒心中一陣苦澀,不是不要,是還不能要。

“孫兒暫時還不想要妃子。”

孝仁皇后倒是品出了些無奈來,試探著問道:“她不愿意?”

“皇祖母勿要多想。”

孝仁皇后一拍旁邊的茶幾,“她好大的膽子,誰給她的臉面,居然敢違抗皇室宗族。”

“不是她的意思,是孫兒的意思。”

孝仁皇后“哼”了聲,聲音稍緩,“你不要她,可以,那就立別人。”

“孫兒,誰也不要。”趙文軒倔強地說。

“你誰也不要?”孝仁皇后怒極攻心,瞇了起了眼,一字一句地說:“好,那就傳召她過來,哀家親自掌她嘴,讓她后悔說了不該說的話。”

隨即不顧趙文軒的阻攔,吩咐福海去把人拿來。

福海不敢耽擱,因為孝仁皇后用的是“拿”,不是“請”或者其他字眼。

劉惜之一夜未闔眼,所以此時才剛起床不久,她打算中秋過了就回蘇州,所以趁著現在空閑就讓春花整理東西了。

過沒多久,福海就來了。

聽說是皇后娘娘的傳召,她心里就涼了半截,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雖只見過一次,但她對皇后娘娘的護短記憶猶新。

劉惜之帶著些許討好,塞了一錠銀子到福海手里,問道:“福公公可知是因什么事”

福海不敢收,硬是把銀子推了回去,看她一副快哭的嘴臉,也不忍心,便道:“太孫殿下求皇后娘娘取消選妃。”

劉惜之恍然大悟,正了正形,便出了門,坐上福海早已備好的馬車。

在宮門下了馬車便開始步行。

進到坤寧宮,便見趙文軒低著頭跪在地上,孝仁皇后坐在榻上,一臉怒氣。

“民女劉惜之見過皇后娘娘。”劉惜之行了個禮便跪了下去,她不知道為什么要跪,但趙文軒跪了,她不能不跪。

孝仁皇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細心地現她的孫兒眼底都黑了,眼前這位卻容光煥。

“睡到什么時候起來的?”

孝仁皇后沒頭沒尾地來這么一句,讓她怔楞了一刻,隨后答道:“福公公來的時候,民女才剛起。”

她剛說完就現趙文軒的身子抖了抖,心底有些不明所以。

孝仁皇后冷笑道:“軒兒聽到了嗎,你為伊人憔悴睡不著,伊人卻睡到日上三竿。”

劉惜之有些錯愕地看向旁邊的趙文軒,他低著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樣子。

心里想起的是他天剛亮時離去的背影,是那樣的落寞,仿佛是一只孤獨的狼。

她此時該說什么,民女該死?

正在她失神的時候,趙文軒出聲了,“皇祖母,孫兒不睡,與她無關。”

孝仁皇后瞇了瞇眼,到了此刻,仍是維護她?

“哀家請你過來,就是要在太孫立妃這件事上,問問你的意思?”

趙文軒和劉惜之同時抬頭看她,她淡笑了一下,道:“直說無妨。”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民女不敢擅自做主。”

孝仁皇后冷笑,“好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隨后道:“喚劉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