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你留著賣好了。”柳劉氏連忙推辭,她心知這玩意估計也不便宜。
同時看向蘇槿,眼神閃過一絲贊賞,隨后看了一眼旁邊依舊看書的柳安路。
可惜了,不是自家的兒媳婦。
希望未來的兒媳婦有蘇槿一半的聰慧能干。
“嬸嬸收下吧,不是什么值錢的玩意。”蘇槿怕柳劉氏不懂,便拿過香水教著她用了一遍。
柳劉氏推脫不掉,再加上這香味她實在喜歡,也不再推辭了,笑著收下了。
“我帶你去瓷窯。”
“不用了,嬸嬸,你還開著鋪子。”蘇槿笑著拒絕了。
這時,突然響起一道溫潤的男聲,“我帶你去。”
柳劉氏轉頭看向柳安路,神情有一瞬間的錯愕,他平日性子冷淡,從不愛管這些事。
不過她也沒多想,只是神情稍微一些擔心道:“路兒,你還生著病。”
“不礙事,我們坐馬車去。”柳安路合上書籍,拍了拍衣裳站起身道。
“安路哥,不用了。”
蘇槿不想麻煩他,其實也有幾分避嫌的心思,畢竟她已經為人妻了。
她雖不拘泥這些,但這里不同現世,一丁點之事也能被人說得天花亂墜。
她還是不要給云清招惹上一些不好的名聲。
“窯子多是男子,你一人去,不太安全。”柳安路語語氣淡然,卻又有種不容拒絕的意味。
聞言,柳劉氏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瞥了眼蘇槿,模樣當真是俏。
這年頭雖不說亂,但也不安寧,前些日子鎮上某家的女子被外來的雜皮給玷污了,那女子不堪受辱,投河自盡了。
那家人去縣城報了案,但那些雜皮早就逃遠了,這事就這么不了了之。
隨后她重重點了點頭,附和道:“路兒說得對。”
緊接著又道:“那我讓九叔送你們去。”說完便急忙出了鋪子。
“嬸……”
蘇槿剛想喊住她,就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了。
馬車行駛在大道上,速度不快也不慢。
馬車兩旁的窗簾被撩開,里面的景象旁人一看便清楚。
一男一女分別坐在一方,女子看著馬車假寐,男子則目光看向窗外。
這時,響起男子壓制的低咳聲,“咳……咳。”
蘇槿驀地睜開眼睛,見他原本蒼白的臉色被憋紅了,瞧著有些難受的樣子。
她猶豫了幾秒后,拿過一旁的水壺,打開塞子遞給他。
饒是這種情況,柳安路也不忘跟她說了一句些,然后才接過了水壺喝了。
隨后蘇槿伸手將馬車窗簾放了下來,視線也跟著暗了。
“我沒事,撩開吧。”柳安路伸手又撩開了簾子。
知道他避諱的是男女之防。
蘇槿眸光落在他的臉上,反問道:“安路哥,難不成怕我對你做什么不成?”
聞言,柳安路抬眸看向她,緊接著眼神浮上了許些笑意,但很斂下了眸子遮住了。
他搖了搖頭,聲音溫潤,“我一男子倒不怕,但槿兒是女子,名聲馬虎不得。”
“清者不懼流言。”蘇槿淺抬手將車簾又放了下來,坐回了原處。
柳安路怔愣了幾秒,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
好一個清者不懼流言。
她不像畏畏縮縮的女子,倒是有幾分男子的灑脫和豁達。
到了窯子。
柳安路首先下了馬車,下意識的想抬手摻扶蘇槿下來,卻剛抬起又放下了手。
他細微的動作,被一旁的九叔瞧見了,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眼神帶著幾分深意。
蘇槿剛下了馬車,一股熱浪傳來,就這么一會,額頭冒出了許些熱汗。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窯子,沒等蘇槿看清窯子的樣子,就被人遮擋住了視線。
盯著面前的肉墻,她微微仰著頭看著他,“怎么了,安路哥?”
女子俏麗的容顏,放大般的映入眼底,柳安路神色不知為何恍惚了一下。
下一秒他淡淡的移開了視線,溫和帶著幾分低啞的聲音,“將圖紙給我,我進去替你談。”
這時,突然傳來一聲粗狂的聲音,“你們是誰!來窯子做什么!”
蘇槿反射性的就歪著頭看了一下,依稀瞧見大漢光著膀子遠遠走了過來。
下一秒,一只大手蒙住了她的眼睛,“閉眼。”
柳安路做完這一切,神情明顯愣了,不過很快恢復如常。
此時,窯子的門口站在一群書生,其中一抹身子比旁人冒出一些,他丹鳳眼微微瞇上,透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嫂子,柳兄。”男子的聲音極其熟悉。
聞聲,柳安路驀地抬頭看向門外,對上男子幽深的眸子,他感受到了一絲絲寒意。
同時,蘇槿連忙往后挪了一些,然后轉過身,一眼便觸及那么人群中最耀眼的男子,眼神閃過一絲錯愕,“云清。”
停頓了幾秒,她又道:“云清,你怎么在這?”明明沒做什么,她心底卻升起一股心虛。祁云清深邃的眸子沉了沉,緊接著朝她走了過來。
他面色看不出喜怒,語氣更是平淡溫和,“每個月夫子便會帶著我們出來一次。”
沈辰不想讓他們一股勁的死讀書,對于其他的雖不說要會,但多少是要知道一些,不然跟書呆子有什么區別。
莫名蘇槿感受壓迫和危險,她往后挪了幾分。
誰知他竟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大手一把攬過她的腰,他微微用力往身前一拉,兩人便緊緊靠在一起了。
她剛想往后退,就見祁云清清冷眸子看了她一眼,她猶豫了一下,便老老實實的呆著。
緊接著祁云清又道:“今日麻煩柳兄了。”
他沒有質問,也沒有詢問,似乎是知道今日之事。
只有蘇槿知道,祁云清此刻是憋著氣,因為她腰間的大手微微收緊。
“不麻煩,剛才無意冒犯了,還請祁兄見諒。”柳安路順著他的話應道。
祁云清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但若是細聽便能察覺其中的冷意。
這時,大漢走過來了,打量了祁云清他們身上的學服,立馬咧著嘴道:“你們是私塾過來的書生吧,敢快進來。”
蘇槿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動作,祁云清的大手便按她頭往他胸膛靠著,隨后聽見他道:“能否勞煩大叔穿上衣裳,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