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黑面無須,頭發半束,穿著長衫,還真像個“軍師”的打扮。
“是!”
玉柳應了聲,便從馬車上飛出,空中抽出軟劍,踩著樹枝草葉到了那狗頭軍師和大胡子面前。
“給我跪下!”
一腳踢過去,那“軍師”和大胡子便失了重心,齊齊跪了下去。
緊接著一柄長劍就橫在他們面前。
大胡子也沒料到這個小女子的武功如此厲害,連連求饒道,“女俠高抬貴手!小的……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鴻十開了條路,便扶著朱影跳下馬車,走到那大胡子跟前。
“剛才誰說要賣我?”她朝地上的兩人問道。
狗頭軍師和大胡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大胡子先沉不住氣,“女俠饒命,小的不過是討口飯吃!”
“放心,我們只是借道,不會殺你們。”朱影從近處打量著二人,奇怪地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那大胡子看起來四十多歲,軍師則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兩人沒有回答,那狗頭軍師反問道,“你們可是去齊州?我勸你們趁早打道回府。”
二人說話都有些與楚文辛和藍月相似的齊州口音。
“為何?”朱影問道。
“你們去齊州干什么?”狗頭軍師見她說話和氣,膽子也就大了起來,“那兒如今是水深火熱,有進無出……”
“瞎說什么?”玉柳聽見他說“有進無出”,覺得不吉利,斥了一句。
“哦?你好像很了解齊州的事,說說看,怎么個水深火熱?”朱影心中納悶,圣上不過是派了個人來查案子,與普通百姓的生活應該是無關的,怎么搞的齊州像是個火藥桶一般?
“我……我們就是剛從齊州跑出來的。”見玉柳武功高又拿著劍,狗頭軍師怯怯地看了玉柳一眼,“一個月前,縣令楚大人不知為什么被罷官,接著齊州就成了法外之地,很快就亂了,不僅如此,不知道哪里來的一伙兵士封了城門,只許進城,對出城的百姓嚴加盤問,如今齊州城里的日子是難過了。”
“楚大人罷官,難道沒有新來的縣令補缺嗎?”朱影覺得奇怪,就算路上耽擱幾日,新縣令也該到任了。
“誰知道?”狗頭軍師撇了撇嘴,“齊州偏遠,圣上大概是把我們給忘了。”
“胡說!圣上怎會遺忘大唐子民?”鴻十瞪了一眼狗頭軍師,又看向那個大胡子,“你們就因為齊州亂了,所以逃出來?”
“哼!要只是亂了,咱們也犯不著離鄉背井,”大胡子挺直了腰背,“夏某在齊州也是個大戶,這位是前縣令楚大人家的公子……”
他剛說完,就看見朱影和鴻十的眼睛都直了。
“你是楚大人家的公子?”鴻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此人除了臉黑,的確與楚文辛有幾分相像,“你爹可是楚文辛?”
“正是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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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告訴你?”狗頭軍師揚起頭,白了他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朱影拉了拉鴻十,和顏悅色地問道。
“呸!”狗頭軍師啐了一口,“功夫好了不起啊?偏不告訴你們!”
“休得無禮!”鴻十斥了一句,“這位是長安楚少卿的夫人寧心郡主,是你堂嫂。”
他知道這狗頭軍師是楚文辛的兒子,跟他家大人沾親帶故,也不好再用武力威逼,只能好言相勸。
“相寺,這位……真是你堂嫂?怎么沒聽你說過?”大胡子面上有些尷尬,轉頭看向軍師。
“玉柳,讓他們倆起來說話吧。”朱影掃了一眼面前的兩人,目光停留在那狗頭軍師身上,“你真是齊州楚家的人?你父親叫楚文辛,你母親趙氏,我說的可對?”
玉柳便撤了刀子,讓他們站起身來。
聽她提起父母的名字,楚相寺才有幾分信了,“你……你真是郡主?”
朱影點了點頭,“少卿大人已經趕往齊州,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還做了山匪?”
楚相寺忽然眼中含淚,垂首道,“母親說,留在齊州是死路一條,讓我……逃命去!”
“怎么會這樣?”鴻十不解地問道,“什么死路一條?”
大胡子嘆了口氣,“謀反大案,都是抄家株連,哪兒有什么活路?”
“謀反?!”朱影腦中轟鳴,以為自己聽錯了,“伯父……伯父怎會牽扯到謀反案中?”
大胡子搖了搖頭,面有愧疚,“此事……說起來,是我夏家對不起縣令大人。”
“夏家?”她轉頭看了一眼周圍的男男女女,忽然明白過來,這是一個大家族的人。
“在下夏運,”大胡子拱手朝朱影行了一禮,“本是在齊州開當鋪的,家底殷實。誰知……去年出了一件事,一個客人說是急需銀錢,送了一件字畫來當,當時我見那字畫成色不錯,署的又是老齊王的名,以為是件寶物,就收了,給了那客人十兩銀子。我們約定三天為期,三天后若沒人來贖,當鋪可自行處置那幅畫”
“老齊王?”朱影忽覺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回想起來,她聽楚莫說過,老齊王已經過世,魏嫣然正是嫁給了他的兒子,如今的齊王殿下為側妃。
“正是。”夏運捋了捋亂糟糟的胡子,“三天后,那賣畫之人沒有來贖,我以為這事便過去了。誰知道又過了幾天,那個客人又返回來,說要贖那件字畫,我去庫房中尋找才發現,那字畫一天前剛好賣了出去,就回絕了他。”
“后來呢?”
“誰知過了幾天,官府竟然找上門來,說是那個客人的女兒被人給逼死了。”夏運看了一眼身邊流離失所的親人,直呼倒霉,“原來那客人名叫余四,那字畫并不是他所有,而是他用親生女兒為抵押,從一個姓楊的員外家借來的。余四做生意出了點問題,本想換些錢回去周轉幾日,沒想到回款晚了。如今贖不回那字畫,那楊員外說那字畫價值連城,便讓他用獨生女兒抵債,余家小姐抵死不從就跳河死了。”
此事乍一聽起來就覺得有些別扭,可又說不上來是哪里別扭。
“那此事與你的當鋪又有何關系?”朱影想了想,便翻了過去,又朝大胡子問道,“你不過是按照契約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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