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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用過晚膳再走吧?”朱影又看了一眼冒著炊煙的廚房。
“郡主,屬下怕陸云舟有所察覺,若他離開香積寺,再要找他就不容易了。”駒九看了一眼窗外,拱手道,“不如……咱們到香積寺中再簡單用些齋飯?”
“那……好吧,”朱影猶豫片刻,朝玉柳道,“玉柳,你去準備車馬,咱們現在就出發。”
懷胎超過四月,她這段時間胎像平穩,身體也舒服了很多,有些jing力去處理旁的事。
“是!”玉柳匆匆出了門去。
“郡主!怎么也不用過晚膳再走?”聽說她們要走,趙寶香急急用油紙包了幾個饅頭包子跟上來。
馬車掀開一角車簾,身穿胡服的少女朝外說道,“寶香,我們出去一會兒,夜里就回來。晚膳你自己先吃,不用等我們吧。”
趙寶香點點頭,又走到車前,將幾個饅頭包子塞進駒九的包袱里,看著他羞澀一笑,“這個帶著路上吃。”
朱影看向坐在馬車前邊正在發愣的駒九,笑道,“駒九,寶香一番好意,你怎么不說話?”
“多……多謝,”駒九愣愣地看著車下那滿臉期盼的少女,伸出略有些僵硬的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道,“寶香,等我回來。”
趙寶香受寵若驚地回望他,使勁點了點頭。
馬車中的少女看著眼前一幕,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心中寒意頓生。
夏末的微風吹拂,馬車搖搖晃晃,車中人滿腹心思。
車前掛著兩盞昏暗的油紙燈籠,行駛在幽深夜色中。
“駒九,你是如何查到金蟬蠱的事的?”朱影搖著團扇坐到馬車前方,和駕車的少年搭話。
“屬下已經跟蹤了陸云舟多時,自然知道他落腳在何處。”駒九答非所問。
“我聽聞巫蠱之事不可與他人言說,若是說了……就不靈驗了,”她隔著車簾,一邊打量前方的少年,一邊問道,“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得知圣上與二皇子中了金蟬蠱的事?”
駕車的少年沉默了片刻,開口道,“郡主有所不知。施蠱之人每日都要喂養金蟬蠱,喂養時,還要對著蠱蟲祈愿說話,屬下是……偶然聽到了陸云舟對著金蟬蠱說話,才知道實情。”
朱影輕搖團扇,看向對面的勁裝少女,“玉柳,你跟著陸云舟那么久,可曾聽說過他會巫蠱之術?”
“奴婢沒有聽說過,”玉柳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又說道,“不過門主的師父據說是個神通廣大的西域巫醫,想必他也通些巫蠱之術,那門主知道這些……也就不足為奇了吧。”
若陸云舟的師父雅克的確會巫術,那此事也說得過去,可朱影讀過雅克的著作,他分明是位來自未來世界的醫者,懂的都是現代醫學,哪里會什么巫蠱之術?
馬車行到了長安城南。
“駒九,我有些不舒服,想必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舟車勞頓,”朱影掀開車簾,朝黑衣少年吩咐道,“咱們找個地方停下,休息一會兒再行路吧。”
駒九看了看天色,回過頭道,“郡主,前邊有家茶肆,咱們過去喝點兒茶,吃些包子再走吧。”
“嗯。”朱影點點頭,又坐回馬車后方,朝玉柳使了個眼色,后者便靠過來。
“郡主有何吩咐?”
她對著玉柳悄悄耳語了幾句。
“郡主……”玉柳始料未及,睜大了驚恐的眼睛,“這……這……”
“噓!”朱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小聲道,“我不會有事,你聽我的話。”
玉柳不敢說話,只抿著唇一個勁兒地搖頭。
“玉柳,此事如箭在弦上,沒有回頭路了。”馬車的轱轆聲壓過了她的聲音,朱影冷聲道,“你若還奉我為主,就聽我的話,若是此時舍我而去,我也不會怪你。”
高個兒少女咬著唇,倔強地蹙眉看著她,終還是點了點頭。
清寧宮。
雕欄畫棟的屋頂上垂下一個五彩花燈,燈下綴著朱紅的流蘇。
睡榻上躺著一個七八歲的少年,少年面色灰白,已沒有了鼻息。
一身華服大袖的婦人跪坐在睡榻前的臺階上,背靠著睡榻,握著少年的手。
“厚兒……我的厚兒!”王若哭得肝腸寸斷,臉上的妝容早已所剩無幾,身前衣襟已被打濕一片。
“皇后娘娘,讓二皇子安心睡去吧。”一個粉衣宮女躬身在旁邊,柔聲勸道,“皇后娘娘,您的身體要緊。”
“楊妙音呢?明空呢?”王若猛地捉住彩云的手,哭著問道,“他不是說厚兒只是中了蠱毒,只要本宮捉到寧心,他就能救活厚兒嗎?”
“惠妃娘娘她……正守在紫宸殿中。”彩云扶著王若起身,猶豫著說道,“聽聞圣上早晨醒了一次,明空道長和惠妃娘娘輪番在圣上跟前吹風,說是……要改立九皇子……”
“她休想!”王若擦了一把眼淚,忽然聲色俱厲地斥道,“本宮就知道她不會那么好心,說什么會救我的二皇子!其實她早就想……可憐我的厚兒……”
“皇后娘娘,您不覺得宮里的蠱毒來的太巧了嗎?”彩云意味深長地看向王若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張御醫剛剛行刺失敗,惠妃就將那個明空道長請進了宮,而他偏偏就是個蠱道師……”
“彩云,你的意思是……”王若好像從夢中驚醒,凝神望著彩燈的火光,瞇眸道,“楊妙音和明空賊喊捉賊,要害圣上和我的二皇子!”
“皇后娘娘,此事沒有證據,可不能聲張!”彩云連忙握住她的手,望向宸殿的方向,輕聲勸道,“何況圣上如今……在楊惠妃的手中,咱們只能忍耐了。”
王若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睡榻上的少年,眸中淚光暫時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縷決絕,“彩云,你到寢殿后的佛堂中,去佛像下的柜子里取一個金絲楠木匣子出來。”
“娘娘!”彩云驚訝地看著她,似是預感到什么。
“放心吧,本宮知道該怎么做。”王若輕輕坐到睡榻上,側身望著那少年的臉龐,用手輕撫他的眉眼,“厚兒,母后不會放過那些害你的壞人。”
夏日午后的陽光照在清寧宮外的花園里。
青翠欲滴的灌木叢中盛開著各色的牡丹花,爭奇斗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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