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朵黑蓮花

第326章 容凌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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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念長長的松了口氣,特意栓上門之后才走到了屏風后面,輕聲對容凌說:“我扶王爺去外面坐著包扎傷口吧。”

她說著,伸手虛虛搭在了容凌的手臂上,見他沒有拒絕,她才用力扶著他起身。

容凌看到了她手上的傷口,猜測出她是劃傷了自己的手才要來了這些藥和紗布,眼神不禁變的有幾分復雜。

繞過屏風,光線稍稍明亮了一些,司空念這才看清容凌傷的不止是小臂,還有肩膀。

司空念皺眉看著,試探著說:“我幫您把衣服脫下來,這樣才好包扎傷口。”

容凌沒有說話,卻配合的抬起了手臂。

司空念的動作很輕柔,只是容凌身上的傷口出了很多血,鮮血將衣裳和皮膚粘在了一塊,想要剝落并不容易,她甚至急出了汗。

不知是看出了她的為難,還是不愿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容凌直接拂開她的手,自己“唰”地一下就撕開了傷口處的衣服,嚇得司空念猛的抬手捂住了臉,連看都不敢多看。

見狀,容凌覺得好笑:“不是說要幫我包扎?”

就這小膽兒他真懷疑她方才是怎么做到在自己身上劃了一刀的。

聽容凌這樣講,司空念只得強迫自己放下手,強忍著不適處理容凌身上那血淋淋的傷口。

她的眉頭從始至終就沒有舒展過,還時不時問他:“疼嗎?”

容凌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便“乖乖”回道:“不疼。”

過了一會兒——

“會不會痛?”

“不會。”

再過一會兒——

“我手重嗎?”

“不重。”

又過了一會兒——

“疼了的話,一定要記得告訴我啊。”

“好。”

這是第一次,容凌這么有耐心。

雖然容凌已經幾次三番說過不疼了,可司空念眼看著那么重的傷口,總是過不了自己那關,于是便一邊幫他上藥一邊輕輕的吹著氣,試圖減緩幾分他的痛楚。

她微垂著的眼眸,低垂的眼睫在眼底投下淡淡的影。

她的神情認真且專注,燈光下,眉目如畫,讓容凌看得出了神。

等到司空念幫容凌將兩處傷口都包扎好,她這才終于松了口氣,頓時覺得手臂酸的不行,不過還是不忘對容凌說:“這兒的藥都是些尋常藥物,雖然也能治傷,但想來效果一般,稍后您還是尋個郎中叫他開幾副好藥才是。”

話落,她將枕頭墊高了一些,站在床邊局促的望著容凌:“我扶您躺下稍微歇歇?”

容凌點頭,就著她的手向后倒去。

拿了條薄薄的被子給他蓋在身上,司空念隨即便去屏風后面收拾他方才留下的血跡,以免稍后血液凝固不好清理,屆時被其他人發現什么異樣就遭了。

等把一切都弄好了,司空念才終于能坐下歇歇,卻發現自己方才胡亂纏在掌心的紗布此刻已經被血浸透了。

原來,方才她急著幫容凌包扎,并沒有給自己的傷口上藥,只纏了些紗布作罷。

這會兒閑下來她才準備上些藥。

可就像方才那名小丫鬟說的那樣,她一個人并不好弄,正在努力“做斗爭”的時候,不妨容凌忽然開口:“過來。”

他忽然說話,嚇了司空念一跳。

見她像受驚的小兔子似的看著自己,容凌不禁在心里想,她膽子還真是很小呢。

起身走到床邊站定,司空念以為容凌是有什么事吩咐她:“怎么了?”

容凌卻兀自坐起身,掃了眼她的手,又說:“把藥拿過來。”

怔怔的眨了眨眼,司空念聽話的回去拿了藥,然后又走了回來。

容凌一把握住她沒受傷的那只手,讓她坐在床邊,然后動手開始為她的傷口上藥。

全然沒想到會是這個發展走向,司空念短暫的愣了一瞬,然后下意識想要收回手,卻被容凌一個眼神就制止了。

許是怕她還不聽話,他又補充了一句:“別動。”

“……嗯。”司空念十分艱難的應了一聲,她也不想動,可實在是有些疼。

不知是想到了這一層,還是察覺到了她的恐懼,容凌的動作一再放輕,少見的溫柔。

司空念怕他覺得自己矯情又麻煩,咬緊了牙關連呻吟都不敢露出一聲,可眉頭緊皺的那個小模樣卻看得容凌心下發笑。

他暗道果然是嬌滴滴的姑娘家,這點傷在他看來都不算什么,她卻好似已經受不了了。

“好了。”將最后一層紗布撕開輕輕綁了一個結,容凌這才收回手。

“多謝王爺。”

打量了司空念兩眼,容凌忽然好奇的問她:“你怎么都不問問本王為何會受傷?”

司空念微垂著眼睛,聲音軟軟的回道:“王爺的事情,不是民女能隨意打聽的。”

疑問自然是有的。

比如——

上次他來的時候,身邊明明帶著兩名護衛,如今怎的不見人影?

他既受了傷,為何不去太守府上,反而來了她這兒?

許多許多,她都覺得奇怪,只是不會冒然打聽而已。

她或許沒那么聰明,但她識時務。

如他這般位高權重的人做的事情自然也不簡單,別說她問了他未必會說,就是他肯說,她也未必敢聽,畢竟知道的越多越危險,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見她低眉斂目的坐在自己旁邊,容凌想著她明明看起來膽子很好,卻為了救他敢于劃傷自己,想來是孤注一擲。

既然有恩于他,那無論她為人如何,他總要報答一二的。

于是,容凌主動說:“你今日救了本王,本王不會忘記,等許州的事情料理結束,本王會為你贖身的。”

果不其然,司空念一聽這話當即就抬起了頭,眼中在一瞬間迸射出光芒。

容凌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她,心想她做這些果然就是為了讓他幫她贖身,既有此念,其實她上一次直接說就是了,實在沒必要編出那么一大堆謊話來,他聽得心煩,她也編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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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念不知道容凌內心的想法,她只知道,她終于有希望能夠離開這個牢坑了,立刻激動的向容凌叩謝:“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你我互不拖欠,不必言謝。”容凌原本似乎還欲再說什么,可余光瞥見司空念還沒有干透的長發,忽然想起了什么,整個人都變的有些不自然起來。

兩人一時無話,氣氛忽然就隱隱變的尷尬起來。

是到了這個時候,司空念也才恍然想起,方才容凌來的時候她正在沐浴,她整個人都被他看光了,而且他的手還一直貼在她身上來著!

只是那會兒她滿心都想著如何活命,根本沒心思顧及那些。

這會兒想起來,一整個臉色爆紅。

容凌見她雙頰緋紅,便猜到她也是想起來了方才的事情,頓時覺得如坐針氈。

即便她流落風塵,可承歡接客是一回事,平白被人唐突是另外一回事。

為此,容凌很是有些頭痛。

因為容凌在她房間內養傷,占據著房間內唯一的床鋪,導致司空念只能在窗邊的矮榻上對付一晚。

其實一整夜她都沒怎么睡,直到天快亮時才迷迷糊糊的小憩了片刻,她隱隱聽到了一絲響動,不是很大,但她還是醒了。

睜開眼睛時,就見房中只她一人,容凌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要不是昨夜她已經關好的窗戶如今又開啟著,她都要懷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她做的一場夢了。

司空念是在收拾床鋪準備補覺的時候才發現,容凌落了一塊令牌在她這。

是一塊純金打造的令牌,上面鐫著一個“凌”字,四周刻著云紋圖樣,顯得十分的貴氣。

司空念這才恍然,原來,他單名一個“凌”字。

那令牌沉甸甸的,她把玩了一會兒,想說他不愧是王爺呢,便是這令牌也夠窮苦人家幾口人活上好幾年的了。

她估摸著,多半是他昨夜躺著休息時不慎掉落的,等他發現了自然會回來取的,于是便小心的將其收好,等他回來尋時好還給他。

司空念原本以為,容凌若是發現他的令牌不見了,會很快回來尋的。

縱使自己身上有傷不便前來,也一定會派身邊的人來取,畢竟這令牌是他身份的象征,想也知道不能隨意棄之。

可她等啊等、等啊等,等沒來容凌,倒是晚些時候意外發現房中多了一瓶金創藥。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身邊的小丫鬟準備的,好奇怪對方哪里弄來的這么好的藥,結果問了之后才知道不是她。

知道她受傷的人本就不多,思來想去,司空念也就只想到了一個容凌。

不過她有點不敢相信,他居然會是那般心思細膩的一個人。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夜里司空念正睡著,但睡的并不踏實,迷迷糊糊的好像看到有人在她房中,她頓時嚇得沒了睡意,險些叫喊出聲。

還好,容凌及時開了口:“是我。”

僅憑聲音,司空念就認出了他。

她從床上坐起身,就著窗外皎潔的月光看清了站在她床前的男人。

她下床想要點燃蠟燭,可手摸到火折子之后卻沒有立刻點上,而是先問容凌:“我能把蠟燭點上嗎?”

容凌輕輕“嗯”了一聲。

得到他的首肯,司空念方才吹亮了火折子,點燃了床畔的一根蠟燭,幽幽火光頓時映亮了一方天地。

司空念隨即望向容凌,也沒問對方來做什么,甚至不等對方開口,她便自枕下摸出了那塊令牌遞給了他,并說:“物歸原主。”

容凌愣了一下,沒有接。

司空念揚眉,不懂他此舉是何意。

她只當他是還不知道自己的令牌不見了呢,于是解釋道:“上次王爺離開后,我在床上發現了這枚令牌,一直仔細收著,等著您來取。”

聞言,容凌皺眉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的復雜令司空念一時難以明白。

容凌心里也是莫名不已。

這枚令牌是他身份的象征,他難道像是那種將此等重要之物到處亂丟的人嗎?

既然在她的床上,那自然就是他有意留下給她的,這意圖難道還不夠明顯嗎?她是當真不懂,還是在與他玩欲擒故縱?

收回目光,容凌依舊沒有接,而是徑自撩袍坐在了床邊,沉默片刻,方才語氣不自然的說了句:“……本王的傷該換藥了。”

司空念怔了一瞬,然后立刻說:“我來幫您。”

她話說的痛快,但其實心里充滿了疑惑。

照理說,他身邊應該是不缺大夫的,而且看他傷口這樣子顯然也是有大夫幫他仔細處理過的,既然如此,又為何深更半夜來找她包扎?

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但她還是盡心盡力的幫他上了藥,用的就是之前他送來的那一瓶。

司空念甚至忍不住在心里想,之前他送這藥來,是不是就是為了今日?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容凌的聲音忽然在她頭頂響起:“送來的藥用了嗎?”

司空念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遲了一瞬方才回道:“嗯,多謝王爺。”

“把手張開給我看。”

她錯愕的抬眸,在容凌的注視下緩緩攤開了自己的手掌,只見原本白凈細嫩的掌心有一道蜿蜒猙獰的傷痕。

容凌看得皺緊了眉頭。

司空念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語氣無所謂的說:“已經好多了。”

容凌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盒,擱到了身邊的位置上:“這個早晚用一次,不會留疤。”

這是宮里的東西,效果極佳。

這么一出兒是司空念萬萬沒有想到的,她眼中的感激之情毫不掩飾:“王爺大恩,民女無以為報。”

容凌不自然的移開視線:“不必,這些是你應得的。”

誰讓那日她救過他呢,他不是不感恩的人。

這一夜容凌臨走前對司空念說:“我手邊的事情了了,你收拾一下,明日我來為你贖身,你不必再繼續待在這了。”

司空念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一日會來的這樣快!

其實就算當日容凌承諾了會還她自由,她也沒敢把事情想的那么順利,可竟然,如此輕易的就做到了。

搖了搖頭,她笑著流淚:“沒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只我一人而已。”

身如浮萍,何戀那些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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