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能這樣,他救過女兒的命。”靜公主急的直跺腳。
“施以恩惠,這樣的雕蟲小技,更加認定他心懷不軌。你不用再說了,上次私自跑回京的事我還沒追究你,竟然還敢包庇嫌犯。來人,把公主請出去!”八王爺即便再溺愛靜公主,但也有他自己的原則。
靜公主氣的齜鼻瞪眼,現在唯一能救李衛的,只有何奶奶,靜公主趕緊向何奶奶所住的院子跑去。
李衛剛練習完刺殺術,累的滿頭大汗。老花匠喝著小酒,忽然眉頭一皺,發現有人向這邊走來。
“小李子,摘下護腕,有人來了。”老花匠嘯天默默的說道。
李大官人巴不得早點除掉這東西,兩個月來這沉重的護腕就沒離開過他的身。
客廳之中,燃著兩盆火炭。八王爺端坐在太師椅上,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一股鐵馬金戈鍛造的霸氣。
李衛老老實實跟著兩名護衛來到大堂,李衛本想找靜公主提前商量一下,怎奈他哪個惡霸師父根本沒把八王爺看在眼里,依然逼著他不許出花圃。
“晚輩李衛,拜見八王爺。”李衛拱了拱手,深深的鞠了一躬。
還沒等直起身子,身后兩名護衛對著李衛的腿彎一踹,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地。
八王爺使了個眼色,兩名護衛把大門關閉,手握刀柄站在李衛身后。
“哼!告訴本王,你小子來自何處,混進我王府有何目的?我勸你還是實話實說,少受皮肉之苦。”八王爺冷笑一聲,威嚴的看著李衛。
“那個回八王爺,在下是那什么,靜公主都知道。您還是去問她吧!”李衛不知道靜公主都跟她爹說過什么,萬一說錯了那可不好辦。這年月可沒什么法律意識,八王爺連縣衙都敢下令屠殺,殺個花仆跟玩似得。一個不好,腦袋恐怕都保不住。
八王爺微微一笑,“她說你是一名龜奴,你說我信嗎?”
李衛一聽,暗暗松了口氣,看來靜公主已經實話實說了,“八王爺,其實您不用感激我,能在那種情況下救靜公主,是一個正義人士應盡的責任。當然了,想我這樣的正人君人絕對不會見死不救。”李衛滿臉笑容,心說我救過你女兒,怎么也得賞賜幾百兩銀子封口吧。
啪!八王爺一拍桌面,怒道:“滿口的胡言亂語,看來不給你點厲害,你是不招了。來呀,給我打斷他的雙腿。”
八王爺一聲令下,門外又沖進四人,手里都拎著殺威棒。
“慢慢等等!”李衛這下可毛了,就地一滾躲開了被按到的命運。“王爺別打,我什么都說!”
李衛微微點了點頭,四個拎著殺威棒的家伙這才沒有上前動手。
“說吧!”八王爺軍威嚴的說道。
“那什么,我本是江都縣的一名龜奴!”李衛開始聲情并茂的講訴自己可憐的身世,說道悲傷處,不禁黯然傷神還擠出兩滴馬尿。該說的他都說了,只是沒說靜公主殺人,四皇子賑災的事。更沒敢說兩個人在柴房里勾勾搭搭的事情。
“還給我嘴硬,龜奴?一個龜奴能作出這么精妙的詩句,你以為自己是文曲星家的龜奴!”八王爺拿起桌上的紙張,狠狠的抖了抖。
“八王爺,話不能這么說,誰規定龜奴就不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就因為我是個龜奴,才下狠心苦讀詩書,爭取早日脫離苦海,成為棟梁之才。想當年我家住杭州西湖畔,家里有房又有田,生活樂無邊,無奈黑風堡四大王八勾結官府搶了我的房,占了我的田,縣太爺又把我賣進妓院,讓我賣屁股還債。我的命好苦啊……”
李衛說的甚是凄慘,放聲大哭。聽的屋內的四名下手不禁眼角濕潤,大有與李衛抱成一團哭訴的沖動,都是苦命人。誰會沒有一些心酸的往事。
八王爺氣的剛要下令動刑,就看到門外跑進一名王府管家,“回稟王爺,老夫人讓您馬上到她那去一下。還說還說不準對李衛動家法。”那管家說著,偷偷看了一眼李衛。
李衛一聽,長出了一口氣,看來是靜公主出了大力,把老祖母請了出來。
八王爺眉頭一皺,狠狠的擂了一下桌子。他身為親爺,卻是出了名的孝子,況且老夫人還是他的奶娘,有母乳之恩。還有救命之恩。八王爺嘆息了一聲,無奈的向門外走去。
大堂對面的房頂上,老花匠嘯天喝著小酒,剛才如果那幾名軍中護衛真要動手,他會毫不猶豫的把人救走。不為別的,就為了李衛得到那面玉鎖,他要遵守諾言。
靜公主在何奶奶那里據實相告,連自己殺人的事情都抖露出來。為了保住李衛,靜公主可沒少求了何奶奶。最后沒辦法,靜公主使出殺手锏,說如果連救命恩人都保護不住,她就以死謝恩。老夫人疼愛靜公主,更沒想到那一路上還受這么多的苦。老夫人覺得應該好好的褒獎一下李衛才對,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保住了孫女的清白這是事實。
老夫人把八王爺叫過來商量了一下,不但如此,老夫人還下令從今天起,李衛不再是花仆的身份,而是王府的門客,享受賓客的待遇。
八王爺恨得直咬牙,又不能違背奶娘的意愿,只能暗暗的朝靜公主瞪眼。有了支持,靜公主根本不怕,也朝父親瞪起了眼睛。靜公主知道在這個王府里,何奶奶說話最頂用。
八王爺無奈之下只好點頭同意,心里甚是憋屈,心說朱薛明辦事不利,怎么沒有把李衛這混小子一起給做了。
李衛野雞變鳳凰,門客的身份可不得了,等于是王府請來的高參。雖然有了自己的房間,但李衛還是喜歡住在花圃。這也沒辦法,都是那老花匠逼的。不過,好在不是天天插樹葉了,每天只有兩個時辰的練習時間。
為了報答老夫人的恩德,李大官人專門為老夫人寫了首詩。
‘盈空萬道霞光現,彩霧飄飖降吉祥。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在靜公主不斷的贊美聲中,把老夫人樂的牙都合不上了。有了老夫人和靜公主做后盾,李衛在八王爺面前也敢直起了腰桿。
八王爺越看李衛越覺得郁悶,更是哪眼看哪眼夠。日子一晃又過了幾天,李衛隱然成了王府名人,京城高官子弟為了求到他的一首詩詞,不惜花重金購買。這可讓李大官人神氣的都找不到北了,他“詩仙”的美名開始在京城流出開。
八王爺并沒有就此放松警惕,直到接到密報才算放心,原來李衛是因搶劫縣令的外甥,被縣太爺賣進妓院。還當過一陣子小混混,說什么李衛是豬仙下凡,神通廣大,能騰云駕霧……后來結識四皇子劉振,并且被四皇子任命賑災籌糧負責人,賑濟災民可沒少出力。算是立下大功的有功之人。
八王爺看著手中的密報苦笑搖頭,心說這個小混混還真能折騰,不過,他還真有一些才華,劉振啊劉振。你們都長大了,我這個老家伙改讓一讓了。
京城,城門外有三輛豪華的馬車緩緩駛進城門。有一輛紫色的豪華馬車異常引人注目。因為馬車前后有八名中年大漢守護,一看便知車中之人非富即貴。
突然,紫色馬車上的掛簾動了一下,車廂之中探出一張臉,頓時讓守城的將士目瞪口呆,就連例行檢查都忘記了。能讓守城將士如此失態,只有兩種可能,一,認識車中之人,二,車中之人絕非常人。
那張臉是女人的臉,女子見守城將士盯著自己看,而卻還流著口水,不免有些生氣,瞪了他們一眼,氣呼呼拉扯了一下掛簾。
“紅蓮,怎么了。”車廂還有一名頭戴白色面紗的女子,看不清相貌,給人一種神秘感覺。
“哼!臭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和那個小混混一樣令人惡心。”
“咯咯”面紗女子捂著嘴巴笑了笑,聲音甚是悅耳,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紫色車廂中的兩名女子正是龍紫云與丫鬟紅蓮。
“小姐,你還笑啊,這次我要讓那個該死的小混混知道我的厲害。”說著,紅蓮撅著小嘴,握緊粉拳在自己面前比劃一下,樣子可愛之極。
“紅蓮,你長的這么美,那個男人不愿意多看幾眼呀,習慣就好了。”
“哪有啊,”見小姐夸自己,紅蓮扭扭捏捏的說道:“小姐的容貌才算的上美,如果讓那些臭男人看見了,只怕他們瘋的。”
“好呀,你敢取笑我。”
“咯咯,不要,好癢,哎呀,小姐我錯了。”
紫色車廂內不時傳出女子嬉笑吵鬧聲,守護在車廂邊上的八名大漢盡然忘記了行走,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直到馬車漸漸遠去,這八名大漢才恍然大悟,急忙追趕。那些守城將士一個個拼命揉自己的眼睛,扣耳朵,掐大腿。猶如剛剛身處夢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