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這春節將至,京城到處張燈結彩,一片喜慶的氣氛。老夫人的身體一天也比一天好,王府門前換上嶄新的燈籠,花圃里的花也都擺放了出來。到了這個時節,官員們互相串門是必然的。王府門庭若市,幾乎天天都有達官貴人來拜訪。
這一日,八王爺備好了禮品,去兵部尚書朱宏偉那里拜訪。他們是好朋友,以前先皇武天皇帝還在世的時候,八王爺酷愛行軍打仗,曾今立下過多次汗馬功勞。兵部尚書朱宏偉便是他的老部下。
八王爺前腳剛一出門,王府門前就來了一座特殊的轎子。
轎子一落地,門簾一掀,走下位五十上下的老者。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圣上,大齊成德皇帝。
當年何奶奶對成德與八王爺有母乳之恩,今日難得清閑,成德皇帝微服來到王府,準備看望一下大病初愈的老夫人。
今天天氣不錯,成武皇帝只穿了一襲青色長袍,清瘦的面孔看起來與普通人沒什么兩樣。
胡公公上前悄悄對趾高氣昂的門仆耳語了幾句,門仆嚇的一哆嗦,差點就當場跪倒在地。
“不要聲張,陛下只是微服私訪,不要驚動任何人。”胡公公把眼一瞪,小聲的說道。
“明白,小的這就稟報老夫人去。”門仆說完,又在另外一名門仆耳邊說了幾句,撒腿就往后院跑去。
成德皇帝微笑了一下,漫步走進王府。別看他是皇帝,由于老夫人病體初愈,不能前迎,成德皇帝只能去后院看望。貿然前來,總得給老夫人留出更衣打扮的時間,成德皇帝暫時在前院等待一下。成武皇帝沒有進廳就坐,而是在園中欣賞起花來。
七八名大內侍衛及胡公公,都遠遠的站在走廊下,小心的警戒著。
“喂住手!我說你這老頭,你怎么隨便摘花!”
李大官人正幫著師父嘯天搬著臘梅,一看有個老頭正在摘花,氣的大喊著走了過來。
這段時間在他王府里張揚跋扈,沒有哪個下人敢招惹他。對于來拜訪的官員,基本上都是來巴結八王爺的,李衛更不放在眼里。
成德皇帝聞言一愣,那幾名侍衛閃身就要過來,成德皇帝使了個眼色,幾個人悄悄的退了下去。
剛走出拱門的老花匠嘯天,看到身穿便服的成德皇帝,身體微微一顫。嘯天在看了一眼那幾名護衛,悄然無息的退回偏院,時刻注視著李衛一舉一動。
“小家伙,這花都是你擺弄的?”成德皇帝慈祥的笑了笑,輕聲問道。
李衛上下看了一下,發現這老頭到挺順眼,穿的是上等布料,估計是前來送禮的。
“我說,是來送禮的吧?送禮就送禮,別糟蹋我的花好不好。這花也不容易,俗話說花無百日紅,它用短暫的生命,換取人的愉悅心情,應該好好保護才對。別看這梅花不起眼,它卻是最能體現傲骨的花。”李衛看到老頭手里摘下的花,心疼的說道。
“哦?小家伙,沒想到你還懂得這些?”成德皇帝略帶驚奇的說道。
“別叫我小家伙,一看你就是個不讀詩書的人,現在京城里誰不知道我“詩仙”李衛的大名。”李衛撇嘴說道。
“呵呵,你還會作詩?那好,你以梅花作一首聽聽,作的好,朕啊真的有賞。”成德皇帝心情不錯,面對這個不知道他身份的小家伙,反倒有種真實的感覺。在宮里幾乎沒人敢對他這么說話,連皇子見了他都大氣不敢喘。
“有賞?賞什么?”
“你要什么?”
“切!瞧你說的,難道我要一千兩黃金你也給。”
“哈哈哈……只要朕啊真的讓我滿意,賞你千兩黃金也未嘗不可。”成德皇帝背著雙手,哈哈大笑。幾次差點把真實身份暴露出來。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耍賴。”李衛指著成德皇認真的說道。反正這些送禮的都是有錢的主,不宰白不宰。
走廊中的胡公公,看到李衛大逆不道的竟然敢指著皇帝,袖中雙手都忍不住顫抖。心說小崽子,不知死活,驚了駕那可是天大的罪過。
“要是我不滿意,那我可要打你的屁股。”成德皇帝心中也是微微不悅,還沒人敢用手指著他說話。
“沒問題,本“詩仙”就要你開開眼,聽著。”說完,李衛腦子里開始想著前世贊梅的詩詞。
“雪虐風號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過時自會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乞憐。”對于剽竊,李大官人基本上張口就來。沒有絲毫的愧疚之意,臉不紅心不跳。
成德皇帝一怔,吃驚的看著李衛,微微含首,道:“不錯,好詩,確實是好詩。小家伙,看來你也是飽讀詩書,為何不讓王爺舉薦,謀個一官半職?”
“他舉薦我?”朱天降四下看了看,“我告訴你,八王爺那老家伙長了一張窩瓜臉,一看見我就跟苦大仇深似得,早就想把我踢出這園子。看你這樣,肯定比他官小,其實給他送禮沒用,那家伙油鹽不進,根本不會提拔你。”李衛神秘兮兮,小聲說道。
成德皇帝表情古怪的看著李衛,覺得這家伙太逗了,竟然說八王爺長了一張窩瓜臉。還別說,仔細想想,還真是窩瓜臉。
“呵呵,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話告訴他?”
“切!這里也沒外人,我死不承認,你能把我怎么著。”李衛不肖的晃了晃腦袋。心說老子啥場面沒見過,你一個老頭子能奈我何。
這時候,王府的一名管家,快步來到胡公公面前,躬著身子小聲的說了幾句。胡公公一擺手,把那管家推開,邁著小碎步來到成德皇帝面前。
“爺!老夫人已經更衣完畢,爺您是不是現在就過去?”胡公公小聲的請示著。
成德皇帝看了看李衛,笑道:“小家伙,一千兩黃金我先欠著。不過,我會給你另外一份賞賜。”說完,成武德帝微微一笑,轉身向后院走去。
“喂喂別走啊,少來這套,不給黃金下次見到你我可罵街啦。操!都TM是騙子。”朱天降對著成武皇帝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胡公公嚇的差點癱倒在地,哆嗦著指著李衛,咬牙切齒的小聲說道,“你你死定了!”
“麻個痹,你一個下人敢跟老子叫號,信不信我抽你。”李衛看到這老家伙喊那老頭‘爺’,心說也就是個巴結主子的奴才,他才不放在眼里。待在王府這些日子,他可把下人們折騰美了,凡是李大官人看不順眼的都被他調教了一番,弄的整個王府下人不敢正眼瞧他。
胡公公都快氣瘋了,堂堂大內總管太監,連八王爺見了他都得客氣三分。沒想到,卻被王府一個門客欺負,可把胡公公憋的肚子都要炸了。
胡公公緊走幾步,穿過后院拱門追上了成德皇帝。
“陛下,那小子口出狂言,對圣上不敬,是不是把他!”胡公公說著,眼神中冒出一縷殺氣。
成德皇帝停住了腳步,冷冷的看著胡公公,“大膽的奴才,朕說過要怪罪他嗎?”
胡公公嚇的撲通跪倒在地,“奴才該死,奴才也是為陛下著想。
“哼!”成德皇帝冷哼了一聲,“傳朕口諭,告訴賢親王,年后把這小子送往國子監,伴隨皇子們讀書。”
胡公公一愣,馬上低頭應道:“遵旨。”
李衛擺弄完花盆,心里還郁悶的要命,直罵剛才的老頭說花不算數,一文錢銀子都沒給。
成德皇帝突然停住腳步,轉身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拾搗花的李衛,心說,四皇兒劉振保舉的人好像也叫李衛,難道他們是同一個人,劉振眼力不錯,此人有些才華,成德皇帝想到這,不禁點了點頭,哈哈一笑道:走,去看看老婦人。”
胡公公聞言一愣,心說今兒皇上怎么了,不敢多想,老老實實的跟著皇上的身后,心里卻一直暗罵李衛。
李大官人可不知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好運即將來了!